第二百八十八章 愛的諾言(一)
隨著煙花炮吼地一聲響起,朵朵鮮豔刺眼的花兒立刻絢麗地綻放在天空,瞬間沸騰了整個憬月城。
今日是舞家唯一的獨苗舞花間小少爺的16歲壽辰。
繽紛的煙花一層層打開又一層層合攏,祝壽的人們看得如癡如醉,拍手叫絕。
整個宴會熱鬧非凡,沒人注意到一個蒙麵人正悄悄從側門溜出舞府,急急地向一個方向趕去。
一串串火紅的燈籠映得整條街都浸滿喜慶。
放眼望去會看到一層渾濁不清的光圈氤氳在四周的空氣裏,使得這樣一個躁動的夜竟也有了一份獨特的美。
突然一陣怪風很不和諧的刮起,幹脆的掀飛了蒙麵人的麵紗。
頓時引來了無數人圍觀,人們都紛紛驚若天人——那是種看一眼就窒息的美麗。
麵紗下的人有著潔白如玉的肌膚,唇紅齒皓,柔軟纖長的睫毛,燦若星辰的眼眸,美貌似女子一般陰柔嫵媚。
盡管狹長的鳳目上挺立著一對英氣逼人的劍眉,卻還是掩飾不住那股妖嬈的味道。
絳紫色的雪紗長衣,越發顯得挺拔、俊俏。
頭上冠了一枚紫鑽,正閃著瑩瑩晃晃的紫光。
藍黑色的長發隨風而舞,細長的手指輕巧的撥開遮臉的發絲。
確可謂美過天神了。
“姐姐,給你麵紗!”一個小妹妹揀起那塊麵紗遞了過去。
花間蹙緊了眉頭,一把抓過麵紗轉身就走。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人對他使用女人的稱謂了。
仰頭看到酒家樓上那張玩世不恭幸災樂禍的笑臉,他順了順氣兒,麵露慍色的上了樓。
酒過三巡,花間發現坐在對麵的家夥還在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
眼前的人背著兩把斬妖劍,頭戴道士帽,眼神庸懶,嘴角總是有意無意的揚著桀驁不馴的淺笑。
而這個人便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兄弟——一個比他大12歲,名為阿晰,會在困難時幫助他的大哥哥。
“哈哈!來,給大爺笑一個!”阿晰有些醉意,又開始了他每次必幹的無聊的調戲。
“你醉了。”花間無奈的看著他。
“哈哈!那大爺給你笑一個?”阿晰說著就大笑起來。
“你要氣死我?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你隻不過是個茅山道士!我警告你,把我惹毛了照樣讓你小命不保!”花間氣呼呼的說。
“錯錯錯錯,又錯了你!到底要我糾正你幾次!我不是矛山道士。
我是真正的正派的長像出眾法力高強深受年輕女孩愛戴年輕男孩崇拜的茅山道士!”
阿晰用一種平淡的口氣開始了他無謂的自白。
花間馬上意識到對話的主題偏移太多了,忙打斷了說起正事:“聽我說,我覺得最近我的姐姐舞落顏比以前更古怪了!”
接著他就把前幾日看到的情景和阿晰述了一遍:那日他在花園無意間看到落顏的嘴巴突然變得很長很長,然後像隻蝴蝶一樣吮吸花蜜!
當他揉了眼睛再看時就又複原了!平時落顏喜歡抓很多蝴蝶關在紙籠裏。
一次他去看她,卻不小心撞見她捉出蝴蝶掐掉翅膀,一隻接一隻的喂到嘴裏嚼吃了!
她見到花間時,還有點不自然的擦了擦嘴角殘留的綠黃的汁水…
聽完,阿晰稍微正色了一點,問道:“還有呢?”
花間憋紅了臉:“還有,我…我說了你不能嘲笑我!”
阿晰一臉誠懇的點點頭。
“最近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女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花間拍了拍桌子道:“不要笑,這是真的!最近我的聲音常常在夜裏變得很尖細,像女人的聲音!而且,怎麽說呢,反正就是有種自己是女人的感覺!”
“哦?聽起來倒蠻有趣的,可是,調查起來會浪費我很多修行時間…”阿晰的眼珠子嘰裏咕嚕的轉了起來。
見狀,花間心領神會地拿出一袋金子,“啪”的砸在桌子上,聽聲音就知道分量很不小。
“錢財對我來說跟糞土沒兩樣,我這個人講的就是義氣,你受這麽大委屈,我都不能忍了!”
阿晰忿忿不平的說著,雙眼卻始終沒離開過那袋金子。
“如果這次你全部擺平了,我會給你更多的金子!”花間把金子推到他麵前。
“好極了!開工!”阿晰兩眼放光的拿出“法寶”——一麵銅鏡子,“現在我就幫你用銅鏡占卜!”
說著他就張開手在鏡子麵前快速的晃動,口中念念有詞。
過了一小會兒,他凝神問道:“情況不太妙,我看到你姐姐的魂影淩亂不堪,不知她是不是在練什麽術?”
“是報複。”舞花間輕歎道,眼前又浮現10年前的往事。
舞落顏的娘是爹最小的老婆,眾人都喚她作小娘。
她跳的舞精彩絕倫,無人能比。
爹對小娘很著迷,從小娘進門的那一天起,他的眼中就再沒有了其他女人。
他曾形容她的舞姿:“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
可惜那年突然燒起的大火讓小娘不幸香消玉隕,而僥幸逃出的落顏也廢了一條右腿。
花間至今仍記得,那月父親出外辦事不在家中。
大火燒起時,他的娘親,也就是舞家的正房,命令家丁不準家去救火。
她帶著其他偏房站在小娘住的別苑外,就那樣靜靜看著大火吞噬了整棟房子。
那時隻有7歲的花間天真的問娘:為什麽不救姐姐?為什麽不救小娘?
得到的回答是:我可憐她,誰可憐我?
那場悲劇過後,天生性格孤僻的落顏變得更加的古怪。
她在院子裏種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花,院子種滿了就種進房裏,甚至種到床上,直到所有空間都種滿花。
那些花總是有股特殊的糜爛的味道,聞起來很不舒服。
“你是說她為了那件事要報複你們家?”阿晰又啄了杯小酒。
花間回過神道:“恩,但我還是沒有找到證據。唉,小娘死後,爹到現在都是終日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