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尊嚴
我一直蹲在廁所裏沒出來,我聽到寶寶拉裙子拉鏈的聲音,如果有扇門,我真想衝過去,直接就把她上了。
我自嘲地笑笑,不過,那一定就是所謂的不幹好事了,我想我也傷了寶寶的心,特別是我和她提到精子問題的時候,她眼睛瞪老大。
除了把一遝錢扔到我臉上外,罵了句:“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我是什麽?
我有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我肯定是人,隻過不是大人。大的人是不會在這件事上計較的。
夏天的廁所臭氣熏天,廁所的節茅坑裏全是蛆,我一直蹲著,惡心的不行。好在廁所一共有三個便坑,有人進來的時候不至於被人白眼。
直到聽到寶寶和洗車房老板說再見離開後,我才從廁所出來。
洗車房老板滿頭大汗,責備我:“小南,我都忙死了,你跑哪去了?是不是怕我不給你發工錢?”
我衝他笑笑說:“遇到了熟人,回避了一下,不好意思。”
他很和善地笑了笑問我:“剛才那個?叫寶寶的?”
我點了點頭。
他似乎不相信地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開玩笑吧?你和她是熟人?你恐怕不知道吧,她可是開源市最有名的企業家張大年千金,獨生女,白富美。”
我撇了撇嘴說:“白富還稱得上,不過美就差遠了。”
“就你,和她是朋友?”他一副懷疑的樣子。
我恨不能上去給他兩耳光,難道我不配作她的朋友,有錢人怎麽了,有錢又不是她掙的?
我點了點頭歎道:“隻是認識而已,我不願意讓她看到我在這裏打工。”
“還挺愛麵子的,不過,小仦子,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我聽了十分生氣,頂撞他:“你怎麽知道我給她提鞋都不配?說不定我還睡了她?”
他笑得不得了,用手指著我的頭說:“吹吧你就,賴蛤蟆想叫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的話很刺耳,我板著一張臉問他:“叔,她不就是有兩臭錢,有錢有什麽了不起,難道我們人窮就不配認識她了。”
他看我生氣了,還要和我辯解。
我懶得和他說話,推了我的破摩托車就走。
他在後麵喊:“錢,工錢你不要了。”
我沒理他,我的自尊受到了傷害,他媽的,錢是什麽,錢是萬能的?錢就是不要臉?
我回到我的狗窩裏。
細細回想一下,吳曉茵還是不錯的,盡管她也看不起我,可至少那一會她是把我當人看的。
我不能不把我自己當人看。
我要成為富翁。
可是我又沒有資本,連大學都拿的是結業證,沒有一技之長,我要怎樣才能改變我的命運?
彩票。我想到那神奇的33個紅色藍色的球,說不定它就會改變我的命運。
暴富有時候就是一刹那。
我打開手機,搜索到彩票曆次示意圖,研究中獎號碼的走勢,打算第二天晚上再去試試。
其實,自從將吳曉茵的手機號碼存進我的手機後,每次拿起手機,我就會不自覺地想到她,想到她家馬桶裏的衛生間,還有她圓骨骨的胸,白生生的大腿。
我天天都吃不飽,但我對那方麵的念想卻特別強。
據說千古一帝的康熙大帝能夜禦九女,我想我應該也有那方麵的本事。隻是什麽時候我才有那種機會?除非,創非我一夜能中幾百上千萬。
我的思想又拋錨了。手機上那些紅的藍的數字一下子變成了女人的乳房,在我眼前晃動起來。
人性的弱點,每此到了這個時候我總是會這樣替自已找借口。
我又選了好幾組數字,才在美夢中睡了過去。
勞務市場還是要去的,一大早我從橋洞下走的時候,洗車店老板早起來了,看見我,從口袋裏拿出三十元錢遞給我說:“小夥子,這是昨天的工錢。”
我接過錢說:“謝謝,本來我就當給叔幫忙了,可是我還得吃飯不是?”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每天晚上收工回來就來幫忙,少不了你的。”
我騎著摩托車一溜煙走了。
他是個好人。
張超早就到了,看到我笑罵:“你總算來了,那女孩早就來了,不見你人,這會去吃早餐去了。”
我一臉不高興地說:“她怎麽總是陰魂不散,不就和她上了一次床,總不會是懷上了吧?”
便有人一邊附和:“說不定你小子弄大了人家的肚子,人家找你算後賬來了。”
“人家都給你留了手機號碼,你也不給她打電話,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正在我和其他工友們賣弄嘴上功夫的時候,吳曉茵走過來了。
她穿著一套粉紅的吊帶裙,腳上是一又細高跟皮涼鞋,露出一雙雪白又修長的大腿。
“葉南,你到底怎麽回事,給了你我的手機號碼也不給我打電話,我都快急死了?”
我表情嚴肅地問她:“馬桶又堵了?”
“你說什麽呢?我可是為你好?”
說著,她就拉我的胳膊要走。
我拿開她的胳膊問:“你這是做什麽?我還要找活幹。”
“不用找了,我給你找了一份好差使。”
不容分說拉了我就走。
“我的摩托?”
“放在那好了,沒人能看得上。”
身後傳來一陣哄笑,我對張超喊了一聲:“張超,把我摩托車放好。”
我被吳曉茵連拉帶拽地拉到了她的車上,頓時一陣撲鼻的香味直撲而來。
“是不是我得罪了你?”她坐在駕駛位上問我。
“沒有啊,我和你不是一個級別的人。你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
吳曉茵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就馳馳起來。
“慢點,小姐。你不在乎你的生命,我葉南這條命也還是值錢的。”
她冷笑了一聲說:“你的命值錢,你什麽破命啊,那有我的命值錢?”
“我當然沒你的命值錢了?你是什麽級別?小三級別。”
車子嘎然而停,吳曉茵臉色蒼白,對我怒目而視:“滾,下車。”
她對我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刺到了她的痛處,我說錯話了,可是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她本來就是人家的小三。
我看她真的生氣了,心想,男子漢能伸能屈,我還不知道她幫我找了個什麽差使,不能就這樣滾下車,至少我得問清楚。反正今天也找不成活了。
“對不起,吳曉茵,我說錯了,我給我道歉。”
她將頭趴在方向盤上,哭了。
“到底怎麽啦,我不過說了一句話,你就成這個樣子,況且我說錯了嗎?”
她有氣無力地問我:“你會開車嗎?”
我說:“你讓一下,我來開。”
我當然會開車了,學駕照的錢是寶寶替我出的,我都能給她洗衣服,車自然必須會開,不然,我也不配給總裁的女兒當男朋友?
她用讚許地眼光看了看我,打開車門,我坐在駕駛員的位置。
“沒想到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我心裏道,我什麽都會,更會睡女人。
可是從我嘴裏崩出來的話卻是:“我會的這些都是作人必須具備的基本技能。”
寶寶的車比吳曉茵的車高級,她開的是成百萬的寶馬。
有好多次我們嫌在床上不夠刺激,把車開到大海邊進行車震。
寶寶長得胖,滿身的肉好象讓人躺在一床厚棉被上似的,那種感覺確實很美妙。
我又進行了一番想象。
“往右開。”吳曉茵的提醒將我從回想中拉到現實。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好事?難不成是你家那位沒回來,你一個人太寂寞來尋我開心?”
“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要不是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我還懶得管你這破事?”
“到底什麽事你就直就吧,我可沒閑功夫在這裏和陪你聊天,我的時候很寶貴。”
吳曉茵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樂了:“一個打雜工的人時間還值金值銀?倒讓人不明白了。”
“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這種人,既然瞧不起,你就不要理我就行了,幹嘛天天地找我?”
“葉南,我不是睢不起你,我是瞧不起我自己。”
我愣了一下,我沒想到這個在我眼中一直驕傲得不行的女子竟然說她瞧不起自己。
連我自己都糊塗了,她現在的這個角色是我夢寐以求的角色,她瞧不起自個,說明她比我有良知。
“為什麽?”
她沒有回答,對我說:“我在一個俱樂部有個朋友,說可以聘請你去當舞蹈教練,一個工資很高的,至少比你現在這個工作強百倍。”
“是嗎?就怕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人家看不上。”
“你肯定沒問題的,如果真不行可以換個別的事幹,總比你現在幹這個強。”
我知道我現在幹的這份打零工的活是最下賤的,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
“你答應人家了?”
“是的,人家讓這兩天立即就去上班,所以我一直著急找你,天天往勞動力市場跑,你不在,你這幾天做什麽去了?”
我不知要不要將實情和她說,不過我還是從內心感謝她,她待我這個假“師兄”不錯。
“好了,不說就不說,我也隻是在積德行善。”
我笑著說:“你要當女菩薩?”
“我自己還不知道我的菩薩在哪?願意幫你,是你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