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蘇潔的讓步
“葉南，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蘇潔一臉的無辜。
“真有意思，既然你發現自己懷上了孩子，你不能去做人流嗎？幹嗎把我當槍使？”
“當時我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歹她是條生命。”
蘇潔的話一點不假，那天我在醫院看到蘇潔進了婦科診室，當時我看到她一臉焦慮，就心存疑惑。
“如若不是孩子出了意外，你打算一直瞞我到什麽時候？”
蘇潔臉色蒼白：“不知道，我害怕，一直害怕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揭穿。”
“當我告訴你，趙金被抓尋找證人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
“這世上有誰會把屎給自己臉上貼，更何況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家？要是傳出去就會起大風波。”
蘇潔說的沒錯，誰會自告奮勇站出去對人說我被強暴了，恐怕是隻連豬狗都不會那麽做。
“你父母知道嗎？”
“不知道，他們也一直奇怪為什麽葉非和你長得一點都不象。”
我沉默。
我心情複雜，麵對這個不是我種子的孩子，我要如何對她？
世事就是這樣捉弄人，我睡了趙金前妻，趙金卻捷足先登睡了我老婆。她前妻生了我的兒子，我妻子卻生了他女兒。
這世界是公平的，誰也占不了便宜。
“葉南，這件事我知道對你傷害很大，可我也是無辜的。該死的趙金，自己有女朋友，竟然仗著他們家有錢，到處糟蹋女人，好在，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總不會因為這個和我離婚吧？”
我反問她：“你以為呢？”
蘇潔頓時傷心欲絕：“葉南，我知道我對隱瞞了事實不對，可是我和孩子都是無辜的，你是知識分子，不會這樣狹礙吧？”
“我狹礙？有意思，蘇潔，你當時明明自己懷了趙金的孩子，為什麽還假裝懷了我的孩子？這不是騙婚是什麽？”
“我當時並不知道強暴我的是趙金，那天晚上我被人塞進車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直到你告訴我趙金在那段時間參與了幾起強暴案，又在尋找當事人，我才知道強暴我的人是他？”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既然她是趙家的後代，我們養著她有什麽意義？”
蘇潔臉色大變：“你什麽意思？”
我有些蒙，感覺自己有些語無倫次。
“蘇潔，看來你注定不是我的人，南洋在你家居住的那段時間，是不是你們倆還有一腿？”
我想起南洋坐在沙發上給她剪指甲的形情，心中酸澀，言語也難聽起來。
“葉南，你無理取鬧。盡管我嫁給你之前不是處女之身，你就能保證你娶我之前是處男之身？都什麽年代了你還這麽封建。”
“這不是封建不封建的問題，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就封建了？”
我越說越生氣。
其實我內心也很矛盾，我不知自己是不是非常生氣，這樣的結果早在我預料之中，隻是親子鑒定的結果模糊了我的雙眼。
護士來叫蘇潔，說孩子醒了，我第一個跑進病房，衝進重症監護室。
孩子眼睛睜著，頭上纏著繃帶，小小的嘴巴一癟一癟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用手握住她小小的手，心中一陣劇痛。
這個孩子不是我的血脈，是我恥辱的代號，可我根本就恨不起她來。
蘇潔淚水漣漣，母子連心，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要不讓南洋來一趟？”
“讓他來做什麽？”蘇潔反問。
“他是趙金的哥哥，也許能幫上忙？”
蘇潔臉一臉悲傷：“葉南，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冥冥當中，我感覺未來的一天，我和蘇潔終會分道揚鑣。我想起在我家那天，我嶽父向鄉村們說女婿的時候將我的名字說成了南洋，那時候，南洋還和他沒有見麵。
我嶽父將電話打過來，問孩子怎麽樣了？
我讓蘇潔和他說。
所幸，孩子頭部受了傷，手術成功，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在杭州呆了好幾天，瑞澤公司的手續還沒完全了結，葉非的身世讓我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盡管在內心告誡過自己好多次，孩子是無辜的，蘇潔也是無辜的，可是當我真正麵對真相的時候，要想做到無動於衷，也很難。
孩子還在康複中。
蘇潔求我不要將孩子身世告訴任何人，當然更不能讓她父母知道。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女兒是塊美玉。
蘇潔不想破壞在父母心中的形象，可是要讓我天天麵對一個強暴犯的女兒我又是何感想？
可能我的悶悶不樂讓我嶽父看出了什麽。
這天晚飯後，他和我進行了一次談話。
“葉南，你是不是對到杭州來工作不樂意？”
我笑道：“不是的，我擔心我不能勝任公司工作，以前我學的是計算機，和管理不沾邊。”
我嶽父笑笑：“無所謂了，看得出來，你對你原來的公司有感情，既然你這樣為難，我也不為難你，你願意留在那就留在那吧。”
“可是，蘇潔她一直讓我回來，擔心你身體受不了。”
我嶽父笑道：“這個不礙事的，我公司有專業的管理團隊，我其實不用太多出麵的。”
他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對我說：“你看，這是我新招的一名高管，是從獵頭公司弄來的。”
照片上一個帥氣高大的小夥子透著陽光、自信。
“是嗎？那可太好了，象我們的公司就應該有高級管理人才，而且是專業的電子科技人才。”
我嶽父拍了拍了我的肩說：“這次葉非出事，我想了好多，孩子應該在你身邊生活才對，我不能以我自己的觀點要求你。我決定，等孩子出院了，讓蘇潔和你一起回去。”
“這不大好吧，還是讓蘇潔在公司幫你好了。”
他搖了搖手說：“我不是個古板的家長，錢財是身外之物，我要你們幸福，知道嗎？葉南，在這個世界上你什麽都不需要作，你隻需要給我女兒幸福就夠了。”
他投過來睿智慈愛的眼光，這眼光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這是一位企業家，更是一位父親。
我被他的這股殺傷力傷的很厲害，我止不住熱淚盈眶。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女兒這輩子恐怕得不到幸福了。因為她曾經的花季被暴雨澆濕了。
“你意思呢？”
我不得不承認，我嶽父是這個世上最有有智慧和有最有情懷的人。
“好，我聽您的。”
我答應了他，可是我卻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是否能完全暢開心肺來完全接納葉非，這個不是我的種子的花朵。
我不由得佩服起名先生偉大的洞穿力，他竟然能算得出葉非非我親生，給她起了個非的名字來。
孩子身體基本康複的時候，蘇潔讓我先回去，說我在杭州也沒事，不如回瑞澤公司去，這樣她心裏也安生一些。
我嶽母很留戀我，在賦閑在家的那些日子裏，我天天給她做好吃的，陪她散步，我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我會不會還有那樣的機會陪她。
蘇潔的母親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擁有最優秀的丈夫，還培養出了蘇潔那樣名牌大學的大學生。隻是，她不能體會她女兒曾經心靈上和生理上遭受的創傷，她和她丈夫一樣，希望能給予她女兒最大的幸福。
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有時候，幸福是抓在手裏的一把沙子，有時候，幸福就是你安然睡著時一陣酣聲。
幸福的感受，我似乎很少能體會到。因為我始終都活在誠惶誠恐之中，即使在那個我發現我中了五百萬元大獎的夜晚，我狂放了一晚，當了一回徹頭徹尾的瘋子，但我的幸福仍然伴著恐慌。因為那張彩票是吳曉茵買的，中獎彩票是她中的，而不是我。盡管除了我，並無一人知道，可是難道天不知道嗎？
有時，一個人的時候我也在想，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在最合適的時候，將那張彩票的事和吳曉茵全盤托出。可是我又又在擔心，那麽一筆巨款，已經被我消費的差不多了，如果她要我還她，我豈不是又會一文不名，重新回到人生的起點？
戴綠帽子和貧窮一樣可怕。我不是那種有骨氣的男人，在二者之間我寧可選擇後者，我害怕貧窮。
況且，什麽是合適的時間和合適的地點，除非我和吳曉茵在床上的時候，或許真的有一天我和她成為夫妻的時候，當我和她不分彼此的時候，我可能才會將彩票的事如實相告。
可是有那種可能嗎？
世事難料，有些事情在我們預料當中，有些事實卻在上蒼的安排當中。
對於我再回瑞澤公司，蘇潔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能她因為葉非身世的暴光想要討好我。
總之，無論她是什麽樣的姿態，我還是離開了杭州，重新回到這座給了我幸運和不幸的城市。
愛與恨是相輔相成的。
吳曉茵已經上班了，她放心不下她的公司。
看到我，她眼中含淚，一頭撲進我懷裏，把我的身子搖了又搖，說出三個字：“回來了。”
我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