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張也該叫我什麽
蘇潔強調了一句：“媽，我給你生的可是孫女？你不會重男輕女吧？”
我知道蘇潔是故意說的，她明明知道葉非不是我親生，為了給我掙麵子，她還是專門強調了一下。
“怎麽會呢？媽希望你們每個人都生能兒女雙全，生女兒最好，知疼知熱的，比生兒子強。”
吳曉茵坐在一邊，含笑聽著，對蘇潔說：
“蘇潔，你家女兒自從生下後我很少見過，什麽時候把孩子帶來讓我見見，我最喜歡女兒了，可惜我生的也是兒子。”
我媽說：“竹青生了兒子，下胎一定要生個女兒，兒女雙全才是神仙日子。”
蘇潔拉了吳曉茵一把說：“吳總，葉南在你們公司工作，有不到的地方你多批評他。聽說你們公司新招來的小顧人不錯，是吧？”
“是的，不過，年輕人還是經驗不足，不象葉南，在公司時間長了，業務比較熟悉，平時有什麽事我拿不準，都是他幫我處理。”
我早已不耐煩了，兩個女人一起一唱一合的，讓我這個中間人多別扭啊。
我從沙發上拿起蘇潔的手提包，拉了蘇潔的手，對吳曉茵說：“吳總，我們先走了，蘇潔是有身子的人，不能受累。”
吳曉茵瞅著我，一雙大眼睛裏亮亮的，似乎有淚光。
我不是心狠，是因為我不想讓她對我心存幻想。我是有家的人，真的不能給她什麽的。
出了葉北家，我鬆開拉著我妻子蘇潔的手。
“你這是做什麽？你平時都很少挽著我，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竟然拉著我的手。”蘇潔好奇的問我。
我笑笑，沒吱聲。
我不知道吳曉茵看到我和蘇潔親密的舉動會做何感想，我並不想傷害她。我也沒有資格傷害她和張寶寶中的任何一個女人。
有好幾次，我都想把我和蘇潔在一起尷尬的情況向她訴說，我終是沒張開口，說了又有什麽意義？更何況造成我和蘇潔這種有名無實夫妻關係的罪魁禍首是趙金，她是造成我們不幸生活的惡罪惡之源。
蘇潔正處於懷孕期，我和她一直沒有肌膚之親，我不敢想象在她順利生完孩子之後，我們的夫妻生活要如何過？
一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失去了閨房之樂，那樣的婚姻生活是不健全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的婚姻會不會走到盡頭。
我實在不願意麵對我與蘇潔之間這種盡乎於尷尬的夫妻關係。我和她都不是禁欲主義者，我們都熱愛生活。
在生理方麵，我是個欲望比較強的人，我總不能一直采用隱秘的方式來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而據說女人一旦失去了那方麵的生活，就會快速衰老，而且產生多種疾病。
走一步看一走吧。我自己安慰自己，一個不能在生理方麵滿足妻子的男人，唯一要表現的就是對她體貼。
可是這樣的行為無疑於飲鳩止渴。上帝塑造了人，人如果失去了本性的話，豈不是痛苦的人生。而象蘇潔這樣生活在衣食無憂中的人，失去了愛的滋潤，她能堅守下來嗎？
我肯定不行，我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張寶寶聯係好了墓地，打電話讓我和吳曉茵一起去看。
出於良心的不安，我去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張寶寶竟然帶著我兒子張也。
張也已經長高了好多，盡管他和我相處的時候很少，但他和我一點都不生。張也伸出小手讓我抱。我一把將他抱在懷裏，心裏充滿了愧疚。
這個孩子原本是我一時泄憤的產品，因為太年輕，我意識不到會產生這樣多的後遺症，而且對於孩子的一生，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包括張寶寶。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她會和趙金離婚嗎？我也說不好，事情的演變不在我的預期之中，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造成這樣的後果，是我始料未及的。
吳曉茵看了看我懷中的張也，愣了一下，問我：“葉南，趙金的孩子，好象和你也有幾分想象？”
麵對吳曉茵的質疑，我吃了一驚，很快就釋然了：“難不成天下所有的孩子都長得象我？”
吳曉茵笑笑說：“你不要這麽敏感，好象跟真的似的。”
張寶寶一邊和墓地管理人員說話，一邊用眼睛回望著我們，吳曉茵的話她似乎也聽見了。
談好了墓地價錢的位置，張寶寶非要請我們吃飯，說給她爸選墓址讓我們跑這一趟，心裏過意不去。
“寶寶，咱們都是自己人，你不要客套。按理來說這件事應該由我來張羅，你也知道，我管理這麽大一個公司，事多人忙沒有過多的精力，這件事由你出麵，真是不好意思，我替你爸謝謝你。”
我抱著張也，麵對兩個女人，心裏是百般滋味。
“飯我們就不吃了，你趕緊帶孩子回家吧。”
張寶寶歉意的對吳曉茵說：“吳總，按理來說孩子應該叫你奶奶，隻是我們年紀相仿，我也實在不知讓孩子如何稱呼你，你不要見怪。”
真有意思，如果張也將吳曉茵叫奶奶的話，那豈不是得叫我爺爺？
“我看，用不著這樣叫，就叫阿姨得了，以後大家見麵的機會多，張也和瑞澤年紀也差不多，我們也不講究這個。”
張寶寶說：“這樣就好，葉南，你又要當爸了，心情一定很激動吧？”
張寶寶突然問起了這個，我笑笑說：“是啊，當爸的人總是很高興的。”
張也聽了大聲問道：“媽媽，我爸爸呢？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張寶寶看了我一眼中，眼中含淚，背過身去。
在那一刻，我真想逃離，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就這樣的人。
“好了，你也不要難過，重新找個人，把自己嫁了，你這麽年輕，又不是嫁不出去。”吳曉茵安慰她。
張寶寶頭也沒回，抱著孩子離開了。
坐在車上，我一直沒說話。
吳曉茵說：“葉南，你說張寶寶和趙金離婚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們又不是當事人，沒法說清。”
“唉，這都是張大年害的，要不是他一心想著趙家的財產，就不會把女兒撳進火坑了。”
張寶寶和趙金的離婚我是幕後主使者，如果不是我，張寶寶會和趙金離婚嗎？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假設的必要了。
“是啊，可見錢是不能帶來幸福的，你覺得呢？”
“你這是一家之言，我看你就挺幸福的，蘇潔家裏那麽有錢，你們夫妻多幸福啊，不過，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和她在一直秀恩愛，不要當著我的麵。”
我知道我的行為刺激了她。
“曉茵，你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吧，一個女人家還著個孩子，日子不好過。”
“日子不好過的人，不光是我，還有張寶寶，葉南，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究竟有什麽好的，竟然讓人這樣揪心不下。”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和你之間就是孽緣，你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那天讓我去你家給你修馬桶，我可能這會還在勞動市場給人當小工。”
我真想象不到，我這樣的人豔福可真不淺，我竟然處於三個女人的愛情高壓之下，而我們對她們任何一個都丟棄不下，我與她們結下的不是一般的梁子，那是用孩子係著的紐帶。
竹青非要讓我找那個專門起名的人給她兒子起名字，我說我忙顧不上。她便不樂意了：“哥，你也太偏心了，隻管你自己的孩子，卻不管我的孩子？”
她的話將了我一軍，對於張也和瑞澤的身世，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還是不能得罪她。
起名社還在，起名先生看到我笑著問：“先生，你又生了一個？”
“你以為我是生孩子機器？這是我弟弟的孩子，他們都說你給孩子名字起的好，非要讓我來找你。”
“是嗎？你女兒還好嗎？”
“她當然好著，你的意思是她會有事？”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她有一難，不過渡過了這一難就好了。”
“是嗎？你怎麽不早說？”
他捋了一下自己嘴上稀鬆的胡須，說：“天機，有些東西說出來反而對孩子不好。你說我說的準不準？”
這個起名先生本事真不小，他竟然能算出來葉非有難，我不由得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先生，你既然算的這麽準，就請你給我算一算，看看我的前途命運如何？”
“哈哈，這個我不能給你算，算命是要看生辰八字的。”
我說：“我的生辰八字，我告訴你。”
他搖了搖手說：“不說了，算命不是我的強項，我的主要業務是起名。”
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想再問，我自己的命運我當然知道，正處於一張大大的蜘蛛網中，作繭自縛。
盡管我在網中拚死掙紮，但我始終走不出去。
拿了起名先生給我侄子取的名字，我付了錢，正要轉身離去。
起名先生說：“先生，你臉色暗黃，似有不順之事，須小心為上，以免有災難降臨。”
我頭也沒回，小跑著上了車。
我的運勢不用他算，我的運勢都籠罩在霧霾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