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殉情
將房子的鑰匙給了李準,拿到了保證以後再不搔擾我的協議,又和他們說了些題外的話,我才離開了茶館。
撥開雲霧見青天,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為李準的事煩惱,至少一段時間內不會。
我的本意是想讓南洋和顧永華出動勸愛瑪留下來,不禁一個也沒請動,而且感覺自己似乎也被他們洗了腦。
回到家和蘇潔將說服他們二人的過程說了一遍,蘇潔說我是瞎子點燈白廢蠟。
“我覺得他們倆說的有道理,愛瑪是有行為能力的人,不是三歲小孩子,辭職是她自己作出的選擇,我們勸她也未必有結果。”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順其自然,不用管了?”蘇潔還是不甘心。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你說她不聽,我說肯定也不聽,要不是沒法給李愛萍交代,我也懶得管這種閑事,我們一天到晚的自己的煩心事還少?可是,不管怎麽說,她畢竟是葉非的親奶奶。”
蘇潔聽了,臉色大變:“葉南,如果你以後再在我跟前提那件令人惡心的事,小心我和你急眼。你是不是因為這件爛事就要一輩子將我釘在恥辱柱上?孩子這麽小,你也不放過?這又不是什麽光彩事,除了你知我知恐怕沒第三人知道,你為什麽總是拐彎抹角地要往這件事上說?”
她一張臉氣得通紅,出氣急驟,我嚇了一跳,我知道是自己內心作怪,下意識地總會不自覺的提到這件事上,也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
“老婆,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蘇潔氣乎乎地說:“葉非,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必須嘴巴嚴實了,我們又不圖她什麽,也沒必要淌這個渾水。況且,如果這事傳出去,對我和葉非都是致命打擊,對你不也一樣?”
蘇潔說的沒錯,如果葉非的身世真的傳到社會上,定然會惹出不少風波,蘇家不缺錢,可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想要讓葉非有朝一日也能從李愛萍那裏分得一杯羹。我愛財,這是我的本性。如果我的這種本性會帶來巨大傷害效應的話,我必須向我的本性妥協。
我的確是說錯了話,我他媽的真是糊塗,我這不是明著給外人遞話說蘇潔給我戴了頂綠帽子。
“好,我失言,失言,好了,放心以後誰再提這個話題,讓他嘴裏長個瘡,吃不成飯。”
蘇潔看我發毒誓,笑了,然後說:“李愛萍能不能留住愛瑪是她自己的事,關我們什麽事?你告訴她說沒能勸得住她不就行了。”
蘇潔說的沒錯,在愛瑪辭職這件事上我們盡了心。凡事隻要盡心就行。
不過,我也不能直接給她打電話,最好是她打過來我再回複她。
不知怎地,我對愛瑪還是不放心,我不時回想到她一雙失神的眼睛,這種眼神以前似乎在一本書上看過,那本書名叫《花癡》。相傳,有這樣一種女子,對某男子傾心相許,卻又得不到回應,便會神經失常,即被稱為花癡。我擔心愛瑪會不會屬於那種人,按理來說,顧永華比南洋要優秀的多,可是她卻偏偏對他情有獨鍾?
我叮囑蘇潔一定要經常和她電話聯係,要不然讓她到我們家中居住,以調節她自己內心的不快。
“你對愛瑪倒是挺關心的。”蘇潔笑著說。
“廢話,要不是她是你的發小,我才懶得參與這事。要知道,我和她任何關係都沒有。”
“葉南,你說愛瑪不會出狀況吧?”
“她能出什麽問題,她性格開朗,我想她不至於走不出這條死胡同吧?”
在我想來,憑愛瑪這樣的個性,就是自己的父母突然離世,她都不會狀況的。她的性格看起來比蘇潔開朗得多,又是個直性子,這樣的人最容易走出感情陰影的。
這天早上班沒多少,李愛萍打來電話讓我問蘇潔見沒到愛瑪?
“李總,怎麽了?”
李愛萍大聲說:“她今天早上沒來上班,手機也沒人接,不知會不會出事?對了,讓你勸她留下的事你和她談了沒?”
“談了,不過,她是個特別有主見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勸得住的。我和蘇潔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說她特別喜歡南洋,為啥不讓南洋去勸她?”
“勸了,不聽,你不會是批準她辭職了?
“沒有,她和我們公司簽訂的是長期合同,如果工作不到五年是要交違約金的。”
我說:“李總,違約金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隻要她真心想要離開,恐怕沒人能攔得住的。”
“壞了,她不會是不辭而別吧?”李愛萍情緒激動地說。
“這樣吧,你放心,我去趟她的住處看看,說不定是夜生活過晚了,還在睡懶覺也不一定。”
“那你就趕緊去,我等你消息。”
我心下發謊,一直以來內心的不安再一次在我心中放大,我打電話叫了顧永華,讓他陪我一起去找愛瑪。
“她怎麽了?”顧永華一臉不安。
“沒去上班,李總放心不下,讓我去看看。”
顧永華突然打了個寒顫。
“怎麽了?”
“突然感到渾身發冷,葉總,你說愛瑪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不會,我想不會,她性格那麽開朗,發生了天大的事她都不會出事的。”
“可是,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愛瑪會不會是想不開。”
操,顧永華的想法和我一樣,我擔心的正是這個。
“你和她一起在杭州,看沒看出些什麽?”
“沒有,唯一讓人奇怪的是,她好象和她父母長得一點都不象,感情似乎也不是很親熱。我懷疑她不是他們親生的?”
顧永華這個問題嚇了我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愛瑪一定是出事了。一個不能擁有愛的女人,是最脆弱的。
我給蘇潔打電話過去,問她是不是愛瑪不是她父母親生的。
“你問這幹什麽?是不是親生的他們家不也是隻有她一個女兒?”
是的,蘇潔的話無非是告訴我,顧永華的猜測是對的。
愛瑪的確不是她父母的親生女兒。
我和顧永華來到愛瑪居住的房子門前,敲門,沒有回應。打手機還是沒有接聽。
天哪,難道愛瑪真的想不開自殺了?顧永華對著門口大聲叫,冷汗不時從他臉上流下來。
我隻好向李愛萍求助,她著實吃了一驚,讓我們等著,她立即趕到。
李愛萍身上有一把房子的備用鑰匙。
我和顧永表情凝重,我們不知道愛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要不要給南洋打電話,通知他來?”
顧永華小聲問我,似乎怕驚動了屋子裏的愛瑪。
“不用,叫他來做什麽?他都說了,他和愛瑪什麽關係也沒有,僅僅是認識而已。”
“葉總,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愛瑪這樣好的女孩子,南洋都不喜歡,難不成他是個冷血動物?”
“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這和他的家庭生活有關,他從小就被父親拋棄,一直和他媽相依為命,心理上有不安全感。”
“原來他也挺不幸的,我看他性格沉穩,還以為他是在假清高。”
“小顧,每個人的性格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南洋性格沉穩穩重,這都是生活給他的。”
李愛萍匆匆走到我們跟前,她看樣子情緒不激動,三下兩下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刺鼻的煤氣味撲麵而來。
天哪,愛瑪!
我們三個人看到愛瑪衣著整齊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是一瓶安眠藥。
李愛萍狂叫一聲:“打120。"
我拿出手機,剛要撥了“1”,就被李愛萍製止住了:“不用打了。”
愛瑪死了。她衣裝整齊,表情平靜,象睡著了一樣。
李愛萍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麵色蒼白,顧永華淚如雨下……
在沙發的邊上,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累了,先走了,愛瑪。”
李愛萍打電話叫了110,我開車回家去接蘇潔。
當我表情悲愴的將愛瑪自殺的事告訴我妻子蘇潔的時候,她打了個冷顫。大叫:“不可能,她昨天還和我通了電話。”
是的,不可能,誰能想到這個性格開朗對愛情充滿了向往的女子竟然會選擇一條不歸路。
經過警察的排查,愛瑪死於自殺。
李愛萍不讓我們公布消息,蘇潔通知了愛瑪的養父母,他們根本不相信愛瑪會走上不歸路。
事實就是事實,愛瑪的確是走了,她的死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否定,是對愛情的失望,還有對這個世上有負於她的人一種報複?
不得而知。
要不要通知南洋?為這件事我糾結了好久。
蘇潔的意思是不通知,她擔心南洋會傷心。
可這樣的事情又如何能瞞得住他?蘭花從李愛萍那裏得到了消息,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南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們正在殯儀館。
在殯儀館的時候,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尊敬,我的手機放在靜音上,我沒聽到電話聲。
直到愛瑪的遺體火化完畢,我才看到南洋打來的未接來電。
我不知回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