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晚飯前的棋局
回到了譚家之後，雲珠跟舒思睿直接去了譚老爺子的院子，畢竟要跟他商量過年的事情。
瞧見兩人回來，譚老爺子很是高興。
這人上了年歲，都是希望身邊兒孫繞膝的，只是他的兩個孫子如今都忙著，所以不在他的身邊，雲珠雖然是認的孫女，可既然認下了，便是自家人一般。
事實上，對於自己認下雲珠，譚老爺子覺得自己很明智，尤其是知道她會下棋，又跟她下了幾天棋之後。
跟譚老爺子打過招呼之後，雲珠並沒有急著說過年的事情，畢竟直接開門見山，終歸是有些不妥的。
「祖父，之前在皇宮的時候，您只吃了元寶鍋，我還會不少的好吃的，您想不想嘗一嘗？」
坐在譚老爺子身邊，雲珠笑著開口問道。
「是嗎？你還會什麼好吃的？說給我聽聽？」譚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自認吃過不少的好東西，那天的元寶鍋，他確實沒有吃過，但他覺得，這雲珠小小年紀，估計也就能做出那一種自己沒吃過的東西。
「我會的可多了，什麼豆腐、豆漿、豆腐腦，黃金果子、小籠包，絕對是您沒吃過的美食。」雲珠自認，自己從現代帶過來的東西，絕對是這裡所沒有的，除了這些小吃之外，冷盤、熱菜，她也是有不少拿手的。
雲珠如此說，讓譚老爺子不由得一愣，確實，有不少的東西，是他沒吃過的，確切的說，雲珠說的這幾樣東西，他聽都沒有聽過。
「祖父，您想不想嘗一嘗？」瞧著譚老爺子的表情，雲珠就知道他沒有吃過，她笑著開口，問向譚老爺子。
「你說的那些個東西，你都會做？」看向雲珠，顯然，譚老爺子不是很相信的模樣。
「自然都會做的，您要是不信，明兒個我就做給您吃，畢竟有些東西我要準備一下，您問問舒思睿，我們在外公家裡的時候，我經常做給外公吃，上一次給外公做豆腐腦的時候，我還答應了外公，過年的時候也要做給他吃呢！」
雲珠說這話，自然就是故意的了，過年做給賀老爺子吃，那就說明，她答應過年陪著賀老爺子一起過，譚老爺子那般的人精，怎麼可能聽不懂呢？
「丫頭，你剛才問我那些話，就是為了這最後一句吧？」看向雲珠，譚老爺子笑著開口問道。
「被您聽出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額頭，雲珠這才再度開口，「按理說，我今年剛認親，該在家裡過年的，可沒認親之前，我便已經答應了外公，今年陪他老人家過年，也就是因為答應了他，所以我才沒有回家裡那邊。」
「那天聽到母親說過年的事情，我琢磨著下人們也都在，若是我直接說不能在家過年，豈不是讓母親面上難看，所以我這幾天就一直琢磨著，該怎麼說這件事情。」
「到底是我答應在前的，您也知道外公家那邊什麼情況，我若是留在家裡過年，舒思睿必定也會在，所以我便琢磨著，三十那天，我跟舒思睿留在賀家，陪著外公守歲，初一或者初二，我跟舒思睿再回家裡來，您看成嗎？」
舒思睿的性子涼薄，無論是對於舒家還是賀家，他其實都不親近，所以雲珠猜測得到，自己走到哪，他必定是跟到哪的。
聽雲珠如此說，譚老爺子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母親那邊，我會去說，你們倆個初二的時候回來吧。」
譚老爺子跟賀老爺子認識多年，知道他那邊什麼狀況，以往的時候，他都是自己過年，好不容易今年有外孫跟外孫媳婦在了，自己怎麼好再讓他自己過年？
譚老爺子知道，賀老爺子那般的性格，就算是讓他來家裡過年，他都不會來的，既然如此，不如就讓雲珠跟舒思睿回去陪著過年，兩人陪著守了歲，過了初一，初二回娘家，倒也是正常的。
見譚老爺子答應，雲珠自然十分高興，跟譚老爺子道謝之後，她主動承擔了今晚上做完飯的職責。
畢竟，剛才為了說那一句話，她用的就是美食鋪墊，雖然大晚上的吃豆腐腦、小籠包什麼的不合適，但她可以做一些別的菜，給譚老爺子跟家裡人吃。
雲珠要親自下廚，譚老爺子自然同意，他將管家叫來，吩咐了幾句之後，這才讓管家帶著雲珠離開。
去廚房幹活，舒思睿幫不上忙，索性，他便留在了譚老爺子的屋子裡。
「小睿啊，你可會下棋？」譚老爺子跟舒思睿接觸的不多，加上舒思睿平時很少言語，所以譚老爺子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當初他認識賀老爺子的時候，跟舒思睿倒是接觸過，那時候舒思睿的年紀小，但性格卻跟現在一樣，不愛說話，又不喜歡接觸人，整天板著一張冰塊臉。
聽到譚老爺子問自己，舒思睿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其實已經被雲珠訓練的好了許多。
爺倆支上兩人棋盤，開始下棋。
舒思睿跟雲珠不同，雲珠下棋的時候，也會陪著譚老爺子說幾句，但舒思睿卻不會，所以屋子裡十分的安靜。
跟舒思睿下棋，譚老爺子發現，他的棋風十分的凌厲，跟雲珠完全不同。
這也難怪，畢竟以前舒思睿是戰場上的將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自身帶著一股氣勢也是正常。
譚老爺子不知道的是，舒思睿已經收斂了不少，以前在家裡跟賀老爺子下棋的時候，他的棋風比現在還要凌厲的多。
到底是認下了雲珠為孫女的人，舒思睿自然會手下留情一些，反正譚老爺子不知道他下棋什麼樣子，就算他讓著些，估摸著譚老爺子也是不知道的。
說起來，舒思睿的棋藝比雲珠要好，哪怕他讓著譚老爺子，可還是讓譚老爺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唉，老了。」嘆了口氣，譚老爺子這句話，便等於是跟舒思睿認輸了。
「祖父的棋藝很好。」譚老爺子認輸，舒思睿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遠處，「在家的時候，外公幾乎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舒思睿的這句話，算作是對譚老爺子的安慰，確實，在賀家的時候，舒思睿是不會讓著賀老爺子的，畢竟他了解舒思睿下棋的風格，大部分情況下，賀老爺子都會被舒思睿逼入僵局。
「你這麼說，我心裡倒是舒服了許多。」哈哈一笑，譚老爺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雖然過去跟舒思睿接觸的不多，但按照他知道的性格，這種安慰的話，自己輕易是聽不到的。
「時間還早，咱們再來一局，你不要讓著我了。」瞧了瞧天色，如今還不到晚飯時間，譚老爺子再度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舒思睿微微一愣。
「以前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那時候你不愛說話，也不笑，再後來你從軍，我幾乎沒有再見你，倒是沒想到，你會辭去將軍一職，人也有了變化。」
「雖然你剛才跟我下棋的時候，似乎一切都中規中矩，可我能感覺到，你沒有盡全力，你外公跟我下棋的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贏得，你說他下不過你，可你跟我下棋，卻似乎很艱難，這說明你剛才在讓著我。」
「人老了，雖然是喜歡贏，但輸一下也無所謂，不過是下棋嘛！」棋子全部收回，譚老爺子笑看著舒思睿，開口說道。
「是。」應了一聲，舒思睿將棋子收好，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譚老爺子執的是黑色的棋子，所以自然是他先走的。
兩人重新開始了棋局，這一次，舒思睿沒有讓著譚老爺子，所以棋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走的很快，一直到了快結束的時候，兩人才開始慢下來。
確切的說，是譚老爺子慢下來了。
如今又到尾聲，整個棋局已經膠著，看似有路，可無論譚老爺子往哪裡走，舒思睿似乎都能將他堵住。
雲珠進到屋裡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譚老爺子沉思的場面，她有些詫異，沒想到譚老爺子跟舒思睿，竟然能夠對局。
知道觀棋不語，再加上譚老爺子在沉思，所以雲珠沒有出聲，只是走到了舒思睿的身邊，向著棋局上看去。
說起來，雲珠似乎還沒有跟舒思睿下過棋，如今瞧著譚老爺子跟舒思睿的棋局，雲珠的眼中閃過了詫異。
沒想到，舒思睿棋風竟然如此凌厲……
都說棋風就如同是人的性格，自己跟舒思睿認識了這麼久，平時也只能看得到他冰塊的一面，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般的棋風，看樣子，自己對於他的了解，還是不夠多。
注意到雲珠的到來，舒思睿抬頭向著她看去，因為是剛從廚房出來，所以雲珠的身上帶著一絲油煙的味道，可舒思睿卻並不嫌棄，他伸手拉住雲珠，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譚老爺子仍舊在沉思，他在想自己下一步棋到底該落在哪裡，因為專心，他甚至不知道雲珠的到來。
譚老爺子如此，雲珠也不催，她看著棋局，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