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章 不服氣？
前文說過，在唐恩看來，佐凡的性格實際上還是個老好人的樣子，現在雖是過河拆橋般的將他拋在孤零零的土丘上，但實際上還是有分寸的，這裡距離駐地不過是幾十里，以唐恩的速度，十幾分鐘即可回去。如果先前是降落在百多公裡外的山巔上，那樂子可就大了……片刻，等唐恩回到東城門外的時候，灰色空間的成員依舊守候在那裡。
「老大……」見唐恩現身，大衛他們團團圍了上來，面色難掩患得患失的激動之意。
先開始佐凡與唐恩交談時，他們都在旁邊，知道是什麼事情。只不過在聽到佐凡提出要求時，兩人忽然騰空離去。這段時間可是讓大衛他們很是坐卧難安，心中像是有百多個貓爪在撓啊撓……空級武者的教導啊，這樣的機遇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如果一旦得到，他們的實力將肯定會有個質的提升。但同時他們心中也有點懸乎，想要得到必須付出的道理誰都懂，這樣大的機緣，佐凡提出的要求想必也不會低吧……唐恩當然知道眾人的心理，面色古怪的掃視一眼，心道，如果將佐凡的泡妞要求提出，他們的表情、崇拜信仰會不會因此崩潰呢……嘖嘖，真是令人期待啊！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唐恩不會說，呃，也不敢說就是了。想到這裡，頓失去了逗弄眾人的興趣，乾脆道：「咳咳，好好練，不要辜負了這次機會。」
說完，背手離去，一片淡然高手風範。
「啊——」
唐恩先是被大衛的乾嚎叫的身軀一抖，隨即在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忍不住掏了下耳朵。
「哈哈——」「眾神在上，感謝你全家！」……不遠處搭建城牆的民眾也被這忽然爆發的聲響弄的一驚，反應過來莫名的看著下面幾十個人或捶胸頓足，或勾肩搭背仰天狼嚎……奇怪，這些人瘋了嗎？
……南城門外約莫幾里，連綿山丘起伏，盤旋山路崎嶇。
用於假想對抗的戰場有幾處，主要集中在東城門外，不過那裡幾乎天天上演比斗，明顯不適合小型訓練。所以歐蒙在有了複製灰色空間的念頭后，就在南城門外劃出了片範圍。
等唐恩他們到達這裡時，已經是有大約六七十人在此聚集等候。
一個身軀壯碩的光頭大漢大笑著迎了上來：「哈哈，唐恩隊長，好久不見了！」
「咦，泰頓大哥？」驚喜的叫聲中，大衛大步沖了出來。
兩大漢在人群中間的空地重重的抱在一起，肌肉虯結。
唐恩微顯訝然，隨即看了看那邊人群，很快就認出了幾個眼熟的人。
泰頓，正是唐恩他們在被追殺時落到礦場中認識的人。之前這泰頓還與大衛打了一架，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兩人在隨後在礦洞逃生中結下了深厚的交情。不過在回到駐地后，唐恩就再沒見過他。倒是喝酒時聽弗雷說過一次，言語間頗為惋惜。
弗雷他們當年準備千里斬掉無良貴族腦袋的時候，正是泰頓帶領士兵守的營。結果在事情爆發后，泰頓被當成了替罪羊，在軍法處上走了一遭直接落入大獄，後來兩人無巧不巧在索羅門領主的礦場中見了面。老實說，這麼多年，弗雷對於遭此無妄之災的泰頓是有歉疚心理的，否則當時就不會冒險從唐恩殺意中救下泰頓。後來在入了灰衣軍軍隊中后，弗雷也邀請對方和幾個老兄弟加入長槍破陣隊，但卻被泰頓他們拒絕了。
現在看來，泰頓倒是有幾分傲氣傲骨，同樣以小兵的身份加入灰衣軍。不過就算如此，他的實力、指揮才能等等都擺在那，自然混得不錯。要知道眼前這批人可是被歐蒙寄予厚望的，泰頓能加入其中，並以中隊長的身份前來打招呼，這本身就說明了什麼。
在與眾人一一打完招呼后，泰頓說道：「唐恩隊長，大衛他們之前做的事情軍中都傳開了。現在我們這一共六十五人，奉命前來請你教導。」
唐恩輕笑一聲，擺擺手：「呵呵，泰頓大哥年齡比我長，再說我們可是共過生死患難的。所以，叫聲唐恩就可以。」
泰頓沒有再行客氣，說了幾句后，忽然踏進一步，壓低聲音道：「唐恩，我這個隊長是臨時任命的。隊里的人大多是各個軍中的精銳，其中不乏有本來就是隊長的，恩，他們對灰色空間可是不服氣啊。」
唐恩聞言眉毛一挑，心下倒是有些恍然。
本來嘛，灰色空間和軍隊就是兩個系統。儘管大衛他們在之前的對抗戰中大放異彩，癱瘓近乎一個團的士兵，引得一片嘆服。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想，異世的軍隊向來講究的是決戰於野，大規模對決。運用奇謀詭計等等還能接受，畢竟這屬於戰術範圍內。但僅是幾十個人，而且還用的是潛伏虜人的手段，難免會給人留下猥瑣、上不了檯面的感覺。
再加上這些人大多是各隊精銳，或者是直接率領一隊，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傲氣，看不起灰色空間的手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能理解並不代表就一定要接受，唐恩狹長眼睛微眯，點點頭笑道：「恩，謝謝泰頓大哥提醒。呵呵，不服好啊，我們專治各種不服！」
「嘿嘿。」身後灰色空間成員也是發出陰險的笑聲，大衛大大咧咧的拍著泰頓肩膀：「泰頓大哥放心，我們待會一定不會客氣。嘿嘿，還有誰要是對你這個隊長不服，看我不削他！」
泰頓聞言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他也是有傲氣之人，怎麼可能需要外人來幫他壓服隊員。這句話也就是大衛所說，並且他知道大衛一向直爽，甚至說的話都不一定經過大腦。否則換個人來，泰頓可能理都不帶理的。
「好了，我們過去吧！」說完，唐恩當先向那邊人群走去。
那邊的人見到唐恩他們過來，相互看了看，大多數人並沒有刻意整理隊形。直到泰頓歸來，大聲呵斥之下，才勉強排成隊列。當然，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不會少。
他們都是各軍中的佼佼者，當時被召集在一起的時候還十分期待。想著這可能會是個進修的機會，跟在高級軍官身邊學習戰術運用。但誰曾想，到了最後卻是跟著灰色空間學習些偷襲小手段……預想與現實的巨大差距，自然會讓他們生出抵觸心理。
唐恩沒有動怒，輕笑一聲站定，身後灰色空間成員一字排開，認真的說道：「大家好，初次見面，先介紹一下吧。我叫唐恩，灰色空間的隊長，也是你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教官。」
頓了下，接著道，「首先聲明一點，我不會教你們死記硬背的東西。你們只要記住一句話，既然來了，那這裡就是戰場，我會教你們真正適用於戰場的東西。」
話落，「教官好……好。」
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宛若夜間有一聲沒一聲的烏鴉啼叫。泰頓臉色一黑，身後大聲稱呼的幾人相互看了看，也是頗覺尷尬。
「這就是你們對教官的態度？」唐恩狹長眼睛微眯，「還是覺得我這教官不稱職，你們不服？」
場內一片寂靜，沒有應答聲。不過大多數人眉間的疏離冷淡，卻在表達著一種「你在說廢話」的意思。
嘴角輕撇，唐恩再次開口，語氣諷刺辛辣：「你們連當面質疑的勇氣都沒有嗎？恩，還是說軍方只是給了我一群不知所謂的啞巴？」
「報告……我們不是啞巴，更不是不知所謂。」一個身著青銅甲的青年從隊伍中走了出來，昂首對上唐恩的眼睛，字字噴吐寒意，「我們只是覺得你並不能教給我們有用的東西。」
唐恩面色平淡：「那你認為什麼東西有用？」
青年毫不猶豫的說道：「排兵布陣，指揮調度，戰略戰術！」
「說的還挺齊全。」點了點頭，唐恩繼續開口：「那我再問一句，學習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麼？」
「這還用說？自然是臨陣殺敵，擊敗對手！」青年的語氣有些不屑，似乎認為這問題實在太蠢。
「說的好！」唐恩出人意料的豎起大拇指，語氣很是讚賞。
泰頓聽到這裡卻是皺了皺眉頭，想提示卻又不方便說話。
軍隊很複雜，但同樣也很簡單。道理只有一個，只要你的拳頭夠大，殺敵夠勇猛，你就是老大。泰頓之前提醒唐恩，未嘗沒有讓對方施展下身手，直接暴力壓服的意思。但現在唐恩卻反其道而行之，似乎想要靠這些稱讚的軟手段與眾人打成一片。這在泰頓看來，自然不足取的。
正著急著，唐恩那邊反問道：「既然你知道目的是擊敗對手，那之前灰色空間癱瘓一個團的戰績，難道不算？」
呃……眾人一愣，獃獃的站在原地。
是啊，學習戰術的目的就是為了戰勝對手。現在灰色空間區區幾十人，做到的效果卻足夠逆天，這難道不是應該學習的嗎？
「不對！」青年回過神來，立刻大聲反駁道，「這兩者不是一回事，根本就不能相互比較。而且灰色空間上次只是佔了出奇制勝的便宜，多來幾次。熟悉這種風格后，對方自然會有所防備。」
「荒謬！幼稚！」唐恩終於露出輕視眼光，不屑的道：「多來幾次？你以為是在玩軍旗嗎？戰場之上只需要一次就足以判定生死。」
「而且我這次來純屬是因為歐蒙老元帥的相邀，或許你認為你的眼光已經足夠高明。但相比較起來，我覺的元帥和諸位將軍討論的結果更要靠譜些？」
長呼吸了幾口氣，青年臉色青白交加，似乎在強憋著怒氣，直接道：「唐恩隊長，我承認你的實力很高明。不過，我並不認為你懂戰術，也不認為你有資格當我們的教官。我要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