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章 生死一念間
從本質來看，異世武者在絕對實力上的差距，基本上就是鬥氣容量多少的區別。當然，這裡說的是『絕對實力』，武技、作戰手段等等不在其中。
如果要將鬥氣武者的實力劃分境界的話，那無疑是以高級為衡量標杆的。在高級以及高級之前，武者戰鬥時憑藉的是體內鬥氣的容量。而這容量的多少，主要體現在天賦、功法以及後天努力等等上面。差距其實是不大的，所以有些天縱之才往往做出越級戰鬥甚至戰勝的驚艷戰績來。
而高級之後，那就是一個等級一個境界了。踏過地級這一門檻，武者隱約開始接觸武道層面，可以帶動體外鬥氣進行戰鬥，這樣一來，威力無疑是成倍增長。所以雖然高級巔峰與地級初階看似只有很小的差距，但在真正戰鬥時，卻會出現一面倒被強勢碾壓的場面。
而如果摸到空級門檻，武者對於體外鬥氣的體會與控制力又會增強許多，所以往往能做出些看似不可思議的事來，比如凌空飛行，比如不動聲色間控制周遭區域……
如今在這三岔路口，那在慘淡光線下發出淡銀色的薄紗，無疑就是夜摩控制區域的手段，也是他摸到空級門檻后，無師自通掌握的攻擊方式。
其實如果唐恩在這的話，一定會對此手段頗為眼熟。因為之前在駐地裡面，他的風暴技能就曾經被佐凡用這種方式壓制過，不同的是，那時佐凡的淡金色薄紗覆蓋面積要更為廣闊。
完了、完了……看著前面鮑威斯身軀震顫的狼狽樣子，傑克顧不得幸災樂禍，一邊爆發鬥氣承受著如山壓力，一邊內心止不住的哀嚎。這是絕對實力的碾壓，別說動什麼小手段，就算是勉強進攻也做不到，完全就是令人絕望的場面。
不過心如死灰的傑克，沒有注意到胸前的某個地方正在微微發燙，點點閃爍亮光透過灰衣，隱約是個劍體模樣……
「**！豺狗，呼哧……有本事直接幹掉大爺，呼哧……這樣只能給我饒痒痒罷了。給我滾啊，吼！」震天怒吼，鮑威斯面龐扭曲，雙拳衝天，周身紅芒鬥氣狂暴湧出，如潮汐般噴涌翻滾，硬生生的將周遭淡銀色薄紗撐開寸許。
這也就是天生神力的鮑威斯能做到了，不過儘管如此，他身上的壓力卻沒有減輕絲毫，甚至因為反抗的緣故，遭到更大的反噬。
夜摩沒有動怒，神色依舊淡淡，只是抬起的雙手稍稍往下壓了少些。嘭……仿若充滿空氣的球體被大力壓至變形，四周灰塵外翻，地面震顫。
噗噗噗……夜摩的動作雖小，但趴伏在地的數十騎兵卻同時雙目外凸，口噴血霧，五官處隱隱滲出血液，像是被從體內強行壓出來似得，不斷哀嚎。這些人是隊伍中實力最低的，其他的一些騎兵雖沒落得如此下場，但他們的身形也有小半陷進土中，且仍在不斷下沉。
伯尼與鮑威斯也終於撐不住了，先後轟然單膝跪地，任憑周身鬥氣狂涌，但腰背卻怎麼也直不起來。看著手下騎兵掙扎哀嚎，鮑威斯目眥欲裂，大聲吼道：「該死，殺死那豺狗的是我，與我單挑啊，呼哧……對實力低微的普通人下手，虧得你還是個空級武者，呼哧……我呸！！！」
血沫剛出鮑威斯的口，飛行不到一尺就直線下墜。夜摩瞥眼過來，嘴角驀地微揚，露出一絲燦爛卻殘酷的笑容，雙手再次下壓！
剛才十幾個口噴血霧的騎兵身軀驀地一震，哀嚎聲斷歇，隨即，砰、砰、砰……大好頭顱像是水果般忽然炸裂開來，紅的、灰的、白的粘稠物濺灑四周，有的直接落在旁邊騎兵的身上、臉上……宛若煉獄場景，濃鬱血腥之氣瞬間瀰漫全場。
「注意你的語氣，否則，這代價只是微不足道。」雙手一收，淡銀色薄紗消失，夜摩平靜說道。
因為壓力忽然消失，鮑威斯瞬間挺直身軀，隨即愣愣的看著身旁慘況，嘴角抽動。
呻吟聲此起彼伏，大難不死的騎兵掙扎著從坑洞爬出，翻身在地，仰面大口喘息。
「弟弟……啊！」一個騎兵爬到具無頭屍體旁哭喊一聲，仰頭長嚎，隨即臉龐猙獰，血紅眼眸滿懷仇恨地瞪著夜摩，翻身空手衝上，「**你娘，給我死來！」
「不要！」一旁的伯尼踉蹌著要抓住他，但是之前一直僵硬的身形卻是慢了一步。
不過那騎兵自然是接近不了夜摩的，大概在幾米外就被對方伸手定住，不得動彈。
「你要麼現在殺了我，要麼我繼續操……」
砰，頭顱破碎，聲音消失。夜摩毫不在意的鬆開剛剛捏緊的拳頭，像是放走一縷亡魂，徑直踏過滿地紅白之物，走到鮑威斯面前：「我覺得現在談話環境更好一點，你說呢……恩，一個問題，殺死桑普與尤妮絲的人是誰？」
「哈……」回過神來，鮑威斯咧嘴無聲的笑了下，臉色木然，「好巧，我也想知道他是誰。」
夜摩挑了挑眉，看著周圍的騎兵搖了搖頭。
「我沒有必要騙你。」看出了對方的意思，鮑威斯眼角抽動，拳頭捏緊又松，最後仍是解釋道，「他是個鼴鼠……也就是刺客，我不可能為他隱瞞……我只知道他身手很好，善於偽裝，用把坑坑窪窪的匕首當武器，其他……」
「等一下。」夜摩稍皺眉，抬起面龐若有所思的喃喃，「坑坑窪窪的匕首，坑坑窪窪……呵，原來如此……」
無疑，因為蒼鷹的死，夜摩是不可能忘記唐恩這號人物的。而且在當時，唐恩曾經用坑坑窪窪的匕首與尤妮絲進行了番短暫的較量，他自然也是記憶猶新。再一結合幾個月前，尤妮絲曾經找灰衣軍秘密機構的麻煩，一切也就對上了。
又是灰衣軍……夜摩搖了搖頭，知道是灰衣軍的人做的，他當然是有些鬱悶，他現在只是摸上空級門檻。而佐凡卻是已經進去大半個身子了，自然還不是對手。不過現在考慮這個還是太早，畢竟他的目標不是佐凡，而是唐恩……
「這麼說，你不知道那人現在身在何處？」
鮑威斯搖了搖頭，夜摩定定的看了他一會，點了點頭，似乎是信了這話語。隨即抬頭看了眼眾人身後的馬匹，退後幾步站定。
鮑威斯舔了舔嘴唇，感覺到了什麼，面色坦然的將胸甲上的大劍掰下，踏前一步，微眯右眼：「你已經殺了不少人……求你！放了這些不相干的人。」
伯尼也是提著青色長槍走到鮑威斯身旁，冷靜說道：「他們只是普通人，不敢去向光明神殿告密的。放了他們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周圍騎兵也是知道到了最關鍵時候，生死只在對方一念之間。看著前面鮑威斯與伯尼的背影，嘴唇蠕蠕，最終沒有說出話來，畢竟如果能活，又有誰想死呢……
唯一沒有這想法的可能只有傑克了，倒不是說他完全沒有僥倖心理，只是他太過熟悉賞金獵人的行事作風，對方不可能放過這順手斬草除根的機會。
果然，夜摩嘴角微撇，輕微的搖了搖頭。
雙手一展，銀色長發瞬間狂舞，道道實質銀芒如鞭子般放射而出，激蕩長空，遠觀就像東升旭日。隨即雙手一合，似緩實急推出，「昂……」一聲宛若暴怒銀龍般的長吟響起，原本四散銀芒迅速聚攏、纏絞，漸漸露出龍形端倪。
周遭灰塵環形翻騰，攻擊未至，但強大的威壓氣息已經迎面撲來。鮑威斯的左眼罩被吹飛，索性將頭盔也扔掉，一緊手中大劍，怒聲咆哮：「干你娘……給我殺！」
話落，眯著右眼頂著強大的風壓健步衝上。「殺！」眾騎兵在伯尼的帶領下也是長嚎一聲，臉龐扭曲的舉著長槍隨之衝上。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但至少他們可以選擇戰鬥至死！
「都尼瑪瘋了……」傑克看著那些嗷嗷大叫的騎兵，喃喃了一聲，隨即探手入懷中，隨便摸出一把短劍，「算了，我也瘋狂一把吧……唐恩，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乾嚎一聲，拖著腳上鎖鏈向前快步衝去。
夜摩與眾騎兵的距離不遠，但是這短短几步卻是天塹。在鮑威斯揮動大劍攻擊的時候，夜摩漠然的看了眼，身形驀地騰空而起，隨即大概在十幾米外的高空停住，雙手高舉，下壓！
這是一場實力完全不相等的對決，夜摩當然沒有喊出招式，壯壯聲勢的想法。
「昂……」又是一聲震天龍吟，銀色長龍已經完全成形，在空中急速盤旋一圈后，對著下面的螻蟻眾人俯衝墜去。
「上空西北，投！」伯尼長吼一聲，率先將青忙長槍甩向銀龍，隨即幾十桿長長騎士槍夾著一把紅芒大劍隨之破空而上。
砰、砰、砰……
支離破碎，化作鐵屑漫天。
這當然是徒勞的，除了那青芒長槍與紅芒大劍能稍微堅持久一點，其他的騎士槍還沒接近銀龍，就被直接崩碎。
「我擦，好歹也是份力量，等等我啊……啊！」因為拖著腳鏈的緣故，傑克沒能趕到那群騎兵處，手裡的短劍自然也沒能一同投出去，如今看著那銀龍雷霆壓下，直逼眼前，不由下意識的慘叫一聲，橫劍抱頭……
下一刻，劍光，衝天而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