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章 米修的亂花
說是清場，其實也就是路克等人退至士兵處，將土丘頂端讓出來作為戰鬥場所。
地方雖然小了點，但路克等人都清楚上面這兩人戰鬥並不需要多大的地方，甚至都不用耗費多長時間。這倒不是看低米修，而是米修的戰鬥方式與唐恩幾乎同出一轍，都喜歡在狹窄的空間用短刃近身搏鬥。
那些剛剛結束戰鬥的士兵也並沒有離去，繞成一圈莫名其妙的看著土丘上的兩人。米修，他們當然是認識的，也知道這看似陰柔若女子的青年，有著怎樣惡魔的訓練手段以及恐怖身手。至於另外一人……這裡的訓練是封閉的，想要出去除非通過訓練成為灰色空間一員，又或者是被送回原來軍隊，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唐恩回來的消息。當然，這裡面也是有人見過唐恩的，但不得不說唐恩那普普通通的大眾臉，真的是毫無存在感啊……
不過這狀況並沒有維持太久，隨著個膽大的士兵詢問過路克后，唐恩的身份就在眾士兵之間流傳開來。頓時，眾多四十五度角仰望的視線變得異常熱切。
應該說唐恩在灰衣軍中的形象是毀譽參半，讚賞的人，認為他憑一己之力將灰衣軍從困境中拉出，並一手創下灰色空間這個變態團隊，可稱英雄。鄙夷的人，則覺得他自私散漫，行事狠辣，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實乃敗類。當然，更多的人沒有明顯傾向的好惡觀，只是覺得唐恩神秘，低調，實力不錯，但是脾氣好像不太好……
眼下這些士兵既然能來參加灰色空間的試訓，自然不會對唐恩有強烈的厭惡感，甚至裡面大多數人就是沖著唐恩來的，就像米修先前說的，他們對唐恩可是仰慕的緊，也希望能獲得如此榮耀。
……
半響，看著上面兩人衣擺捲動，卻沒有絲毫動靜，幾個士兵輕手輕腳的來到路克等人身旁。
「呃，路克教官，這怎麼還沒開打啊？」
「你們懂個屁。」路克斜了眼，不屑的爆了聲粗口，漫不經心的咬著草莖說道，「你以為這是你們打架摔跤，狂甩王八拳啊。這高手對決講究的是氣勢，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
「怎樣？」
「一擊必殺！」拼指成刀，猛然下揮。在這手勢襯托下，路克的言語顯得很有氣勢，「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為勝負說不定就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哦，曉得，曉得……不愧是路克教官啊，看得就比我們這些沒見識的更遠、更透徹……」
「是啊，而且路克教官能看出這些，自然也是高手咯……」
……
就在下面那些士兵狂拍馬匹，獻上溢美之詞，路克眯眼享受的時候，上面兩人終於是有了動靜。
攤了攤手，唐恩有些疑惑：「米修，怎麼不進攻？難道忘了近戰者掌握先機最重要……恩，好歹也是老大，你確定要我先動手？」
「呃……」米修稍愣，隨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老大，你不說，我哪敢先出手。」
「……」
「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從山丘下傳來，路克頭低的差點鑽進褲襠。身旁士兵識趣的看向別處，仿若未聽到剛才的話。而和路克同為一期的人就沒這麼好心眼了，均是向路克伸出大拇指，讚揚他的『高瞻遠矚』，一臉幸災樂禍表情。
唐恩與米修莫名其妙的向下看了眼，收回視線。擺了擺手，唐恩說道：「來吧。」
米修默然點頭，右手一翻，亮出短劍，踩著細碎步伐繞著唐恩身軀轉動。唐恩並沒有隨之轉動身形，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裡，甚至匕首都沒有亮出來。
米修當然不會覺得這是輕視，或者說即使是輕視，也是理所應當的。現在灰色空間裡面以他的實力最高，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愈發覺察到老大的恐怖。
繞了一圈，米修的速度逐漸放緩，同時呼吸也轉為沉穩，這不是在觀察唐恩有沒有破綻，米修不認為自己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他只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爭取在最巔峰的時候出手。
再次繞到唐恩身後，米修眼波一閃，就是現在！踏步，躬身，急沖……呼，不過瞬間，閃至唐恩身側，反手扣著的短劍靈蛇吐出。
叮！一聲輕響，唐恩原地未動，但身軀已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過來，揚匕精準點在短劍刃側。
米修自然不會指望一擊奏效，哪怕這是他巔峰下的一擊，滑步而出，先前的身影未散，實體已鬼魅般的閃現左側，刃光一閃即逝，輕盈抹向唐恩脖頸。一劍擊出，不看結果，身形再次換位，攻擊，換位，攻擊……短短瞬間，暴雨梨花般的攻擊如水銀瀉地，瘋狂傾灑而下。
叮、叮、叮……
相對而言，唐恩的應對則顯得十分簡單，轉動身形揮匕招架，如此而已。身形轉動不慢，匕首擊出的速度也不慢，但相對於帶起陣陣幻影的米修，就有些緩慢笨拙了，甚至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晰映在眾人視線中。
眼見這架勢並不是一招分勝負的節奏，有士兵又遲疑的發問：「路、路克教官，唐恩老大是不是，呃，很被動啊？」
路克的視線並沒有離開山丘頂端，手指顫動像是握著匕首攻擊似的，身旁的一期成員也是如此，區別只是手勢快慢。
「你懂個……恩，老大並沒發揮全力，沒有攻擊。不對，應該說老大並沒有立刻結束戰鬥的打算，他在讓米修全力進攻……擦！」手指一頓，路克爆了聲粗口，有些無奈的甩了甩手，「還是跟不上啊！米修這小子越來越恐怖了……恩，你們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老大身上，差距太大，學不到東西的。多看看米修，看他攻擊時的身形，匕首的速度以及角度……唉，算了，現在和你們說了也不懂，能記就多記點吧，有好處的。如果記不住，呃，那就看個熱鬧。」
「哦。」那士兵似懂非懂的抓了抓頭髮，學著將視線放在米修身上，但是不過瞬間，眼睛就花了，完全分不清哪個是幻影，哪個是本體……奇怪，為什麼唐恩老大的動作緩慢到都能看得清楚，但還能擋下米修隊長眼花繚亂的攻擊呢……
……
這實力提高的哪只是一點啊……山丘之上，唐恩一邊應對著米修速度極快的攻擊，一邊不禁感慨了聲。
路克這次的分析倒是沒有錯，唐恩確實沒有任何攻擊的打算，他想看看米修的實力到底有多少進步。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儘管先前已經有所預估，但米修還是給了他很大的驚喜。
米修的手速很快，這是天賦所賜，唐恩也是知道的。而天賦這東西，就像出身一樣，沒有任何選擇餘地。但有了天賦並不等於有了一切，它即會隨著懈怠而迅速敗弱，也會隨著後天努力而更為驚人。
米修無疑是屬於後者，現在的他不但在不斷挖掘手速天賦，還使得身法速度，作戰意識等等同時提升，以令他更好駕馭、發揮自己的天賦。這說來簡單，但是裡面的艱辛卻不足為外人道也！就拿唐恩自己舉例，他在系統空間的訓練可謂刻苦，但是當他在與米修同等實力的時候，攻擊速度絕對沒有這麼快……
應該還隱藏了什麼東西……儘管米修的表現已經令唐恩很是驚艷，但他可不認為這就是米修的極限，手上一頓，原本水潑不進的防線出現一絲縫隙，直抵中路心臟處。
米修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身形毫不猶豫的切進，短劍驀地亮起一點青芒。
如果說米修給唐恩的感覺是驚艷的話，那唐恩給米修就只剩下壓力了。戰鬥時間雖然不長，但米修的意識已經完全沉浸其中，無我無他，看到破綻就毫不猶豫的鑽入，根本就不會考慮是不是陷阱的問題。
青芒出現的突然，其後的變化更是只在瞬息之間。聚攏收縮，宛若青色穀粒，又驀地爆發開來，碎葉般的刃光在狹窄空間急速旋轉，肆意攻擊。
這是米修在戰鬥中第一次動用鬥氣，但其勢卻如平緩河流乍遇千丈瀑布，銀河倒掛，澎湃咆哮！
亂花……這是唐恩第一時間出現在腦中的念頭，接著否定，隨即嘴中的「好」字已經脫口而出。
唐恩對於亂花技能自然是爛熟於心，而後也將手法交給了米修他們。但現在米修用出的這武技，形似亂花，但攻擊方式卻又大為不同。沒有了薄如蟬翼的血色刀芒，有的只是數不盡的碎葉刃光。很顯然，這是米修為自己獨特手速而量身改造的武技。
當然，不管米修如何的千變萬化，想讓唐恩陷入困境，還是不大可能的。這不是實力的差距，而是境界的不同！
狹長眼睛微眯，匕首畫出一抹妖異血芒弧度，徑直守在胸前……
叮、叮、叮……
雨打芭蕉般密集撞擊聲響起，碎葉刃光宛若飛蛾撲火般紛紛投入血芒弧度之中，閃爍星火后不見波瀾。
嗖……兩道身形乍合乍分，米修帶著一溜兒幻影退後十餘步，手指微顫，眼神恢復清明。
轉身，面對著山丘下目瞪口呆的眾人，聳了聳肩：「呼，開眼了吧……這是我最強的一招，好吧，我是現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