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章 回歸之途
第1556章 回歸之途
到了這地步，還抱著僥倖心理，那就不是方慎了，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飄渺神境之主不是傻子，看到方慎在論道台中的駭人表現, 還發現不了這點，也就愧為神聖了。
還有，方慎是怎麼驚醒過來的。
那種沉浸在知識海洋中的狀態難以打斷，就連方慎自己都無法主動退出，方慎之所以能退出來，是因為突然間產生了致命的危機感, 從而被驚醒。
這種危機感來自於誰，不言而喻。
隨後從輪迴台印記中傳來的信息, 也讓方慎更加肯定。
輪迴台再次出手了, 方慎召喚它的次數，又減少了一次，但是這一次能不能生效，方慎卻殊無把握。
在神聖起了疑心的情況下，輪迴台的遮蔽，效果說不上會有多好，畢竟現在的輪迴台，僅是無主神器，真正的威能發揮不出幾分，只有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才能瞞過神聖，更別說，飄渺神境之主還是同樣修鍊無限輪迴的人。
暴露了。
這樣的結果出乎預料，方慎現在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他也預料不到，在領悟理解論道台和萬法塔時，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類似的事情也是前所未見，等到期間方慎感覺到不妙時, 卻已經無法停下來了。
當然，威脅固然是大，但方慎這一次也不是一無所獲，相反是收穫巨大，光是領悟到的無限輪迴部分，就足以讓方慎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無限輪迴的第二層修鍊圓滿。
這樣的機遇千載難逢，無限輪迴能這麼輕鬆修鍊大進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次。
有得有失，光想著佔盡便宜，也是不現實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微微搖頭，方慎放棄了另外兩次嘗試的機會，回到了坐席，頓時迎來了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方慎都是視若無睹，心中的憂慮，則是沒有半點顯露出來。
「方慎？」齊峰眉頭微皺，有些擔憂的望了過來，他心中有些不妙的預感。
「二師兄，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談。」方慎朝著齊峰笑了笑。
方慎很清楚，齊峰心中肯定有著疑惑，不過這裡不是交談的地方，在一個神聖的地盤上透露自家秘密，那絕對是找死，尤其是對方生疑的情況下。
「好。」
齊峰點了點頭。
論道台上。
方慎離開后，其他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都有些興緻索然。
差距太大太大了。
諸葛黯拉開的差距，就是讓人難以追上了，畢竟奇迹哪有這麼容易出現的，否則也就不會成為奇迹了，更別提，方慎創造的，還是奇迹中的奇迹。
萬法塔第五層留印記。
足以打消任何人的爭雄之心，讓所有人成為陪襯。
誰也沒有想到，這次飄渺論道的第一名會被一個先前沒人看好的人拿走，而且是以無可爭議，或者說，前無古人多半也是後無來者的成績拿走，讓人輸的心服口服。
「呵呵，剛剛還有人說，我們地界表現的實在不怎麼樣，現在呢？」地界的一名九重封皇突然冷笑道，望向了剛剛出言譏諷的人。
那些人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十分難看。
尤其是那位古界的九重封皇，更是陰晴不定。
這記耳光太狠了。
剛剛還說，地界的人表現太差，配不上四大世界的名聲，現在方慎就脫穎而出，成為了這次飄渺論道無可爭議的第一名。
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方慎是地界的人，他的成績更是沒得辯。
即使地界其他人都沒有任何錶現，也毫無關係，僅方慎一人，就足以把所有人都比下去，比元界、劍界和武界表現的更加出色。
看著這些人張口結舌的模樣，地界眾人頓時心中暢快到了極點，胸中的一股鬱氣痛快的發泄了出來，感覺到一陣揚眉吐氣，說不出的淋漓盡致。
他們對方慎更是充滿了好感，就連雙極天的那位九重封皇，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敢說半點對方慎不利的話。
沒過多久，張庭等人也結束了這次飄渺論道，眾人紛紛返回。
隨後，就由飄渺神境之主宣布這次飄渺論道的結果，毫無疑問，方慎得到了第一名，入手了一份太虛明妄泉。
張庭等人也沒有浪費最後一次嘗試，最終留在萬法塔上的印記，比第一次嘗試時，要略高一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是殊為不易了，以他們的情況，除非打破天人之限，否則不可能有大進步。
五人基本上維持了原狀，諸葛黯仍然停留在第四層，而張庭他們，也沒能超越第三層，樊鴻和應滅澤兩個死對頭，更是始終保持著同一高度，誰也贏不了誰。
爭搶最激烈的，是剩餘的四個名額。
經過一番龍爭虎鬥后，最後由在第二層位置最高的四人獲得。
原本，他們有五個名額，但方慎憑空殺出，硬生生的奪走了一個名額。
「太虛明妄泉。」方慎微微苦笑。
他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把得到太虛明妄泉當成目標，哪知道，事情峰迴路轉，最終還是得到了一份。
這也是此次的收穫之一。
不過相比較起來，張庭等人在得到太虛明妄泉后，以他們的深厚基礎和積累，馬上就能開始嘗試打破天人之限，方慎卻辦不到。
他的基礎還是差了些，在打破天人之限的真正進度上，僅停留在勉強登上論道台的層次。
與張庭等在天人之限停留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人，彼此間的差距，無法一步跨越。
「但是，收穫也是大的超乎想象啊。」方慎喃喃道。
在飄渺論道中的收穫，加上這一份太虛明妄泉，方慎都有一定的把握，在接下來的數百年裡，打破天人之限。
諸天萬界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千歲成帝，或許，都有可能出現。
深吸口氣，壓下了激蕩的心情，方慎將太虛明妄泉收了起來。
另外三個方位的坐席上，張庭等人，頻頻朝著方慎望來，顯然他們無任如何都想不通，方慎是怎麼到第五層的，這份疑惑一直存在著，未能得到解釋，以他們和方慎的關係，也遠不足以來打聽秘密，這可是大忌。
別人不清楚，方慎卻是心知肚明。
原因很簡單，別人是以顯化出的無上真法與論道台、萬法塔抗衡爭鬥，但方慎不一樣，他是領悟理解，沒有任何的對抗行為。
他們的行為等於是逆流而上，方慎則是順流而下，在知識海洋中徜徉。
兩者的難度差異，無疑是天差地遠。
方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輕鬆就上到了萬法塔的第五層，這也是順勢而為的結果，朝著無限輪迴核心的地方移動，一點都不費力。
不過，在萬法塔第五層留下印記這樣的行為，多半會成為絕唱。
有了這次經驗，以後即使同樣有修鍊無限輪迴的人進來，飄渺神境之主也不會泄露分毫了，這次也是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被方慎佔了大便宜。
……
「回去吧。」
齊峰沉聲道。
飄渺論道結束，來自諸天萬界的眾人，也是先後踏上歸途。
方慎的心情，卻是不由自主的沉重起來，先前的興奮煙消雲散。
飄渺神境之主，能讓他白白佔了這麼大便宜？尤其雙方還是競爭對手的情況下。
如果說，飄渺神境之主有所反應，雷霆大怒，甚至剝奪方慎的資格，都說明情況沒有多嚴重，對方沒有將這點事放在眼裡，可是現在，至始至終，飄渺神境之主都是沒有任何錶示，就像方慎在論道台的行為，是非常正常的，沒有任何問題一般。
越這樣，方慎心中就越不安。
這意味著，對方不可能將事情輕輕放過。
飄渺神境之主籠罩在光芒之中，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表情，沒有人能猜測，這位神聖現在的想法。
「不要擔心。」齊峰道。
雖然方慎表現的很鎮定，沒有將心中的想法和憂慮表露出來，但齊峰還是隱隱有所察覺。
「走吧。」
方慎點了點頭。
來時乘坐的龍凰馬飛奔而來，待到眾人一一乘坐上去后，朝著外面急速飛去。
碧海藍天，恍若仙境。
飄渺神境的美麗如夢如幻，方慎卻沒有半點欣賞的興趣，他全神貫注著，封印著鎮界神兵坐標的清光更是無聲無息的滑入手心，一有不妙，方慎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之捏碎，召喚地界的鎮界神兵跨界而來。
齊峰緊緊跟在方慎身旁，寸步不離。
他身上的力量如淵如海，隨時準備著出手。
美麗的景色逐漸消失，眾人進入了來時的道路，坐在龍凰馬上，在流光溢彩的光芒通道中疾奔，漸漸的，周圍的景物逐漸消失，慢慢的呈現出空無一物來。
終於。
眾人來到了無盡虛空，被接引到飄渺神境的地點。
「一路順風，無災無劫。」青煌帝微笑了起來：「雖然在這次飄渺論道上，我們地界的表現不佳，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能代表，這一段時期內，我們地界沒有太出色，又處於天人之限的天驕。」
「那些人還譏諷我們，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地界身為四大最強世界之一，豈是他們所能理解的。」
青煌帝冷笑。
他的心情不錯。
護送的任務圓滿完成，雙極天的表現也尤為出色，力壓地祖城，雖然地界整體的表現不佳，卻也不影響青煌帝的心情。
齊峰面無表情。
青煌帝說的不錯，但不知為什麼，他心中總有一種，痛揍對方一頓的想法，莫名的，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等等，以我的身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保護之責的話，完全不需要我親自出動。」齊峰皺起了眉頭，他在地祖城的身份高的嚇人，一般的保護之責，都不用他出手，交給一般的十重封帝也就夠了。
齊峰想了起來，自己這次出動，是為了保護某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
可是……
目光掃過眾人，齊峰搖了搖頭，這些人雖然也是天驕，可是以他們在飄渺論道上的表現，卻不足以讓他出面保護，差的很遠。
「我遺忘了什麼？」齊峰喃喃道。
突然。
「這次真是大開眼界了，五大天驕強的不可思議，無任是身為先天神聖的張庭，還是創造奇迹的諸葛黯，都是驚艷之極，能見識到諸多無上真法，也是不虛此行了。」
其他人議論的聲音傳來，對剛剛過去的飄渺神境之行津津樂道。
齊峰渾身一顫。
「先天神聖，創造奇迹，先天神聖，創造奇迹……」這兩個關鍵性的字詞，猛地沖入腦海，讓某些渾噩的記憶浮現出來。
「小師弟，我這次出面，是為了保護小師弟。」
齊峰終於想了起來，像是從一個噩夢中驚醒，無數關於方慎的記憶沖入腦海。
「嗯？小師弟？齊峰你瘋癲了？地祖城主收的最小弟子不是黎輕霜嗎，你哪來的小師弟。」青煌帝神情怪異的看著齊峰。
齊峰沒有理會青煌帝，這時候，他才悚然發現，就在他身邊的方慎不見了。
無聲無息，就連方慎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更為可怕的是，他們這些人，非但沒有任何察覺，就連關於方慎的一切記憶都消失了，就像在他們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一股寒意猛地衝上齊峰腦門，讓他遍體生寒。
這是何等詭異莫測的力量。
就連他這樣強大的十重封帝，都是悄無聲息的中了招，是誰出的手，也無法肯定，更無法斷定，距離中招過去了多久。
回憶起來后，飄渺神境之主馬上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齊峰卻沒有任何證據，這裡也是在飄渺神境之外，剛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確實有可能是飄渺神境之主所為，但也有可能是虛界的某位神聖出的手。
也有可能，是某位擅長夢境的神聖出手。
「全部給我醒來。」齊峰看了眼眾人，突然怒吼一聲，強橫的力量如雷霆般炸響，直衝入眾人腦門，讓他們慘叫連連。
「齊峰你幹什麼？」青煌帝怒道。
他的實力遠不如齊峰，尤其對方的大部分力量直衝自己而來，讓青煌帝立刻受了傷。
但是，他也很快察覺到了不妥。
「等等，小師弟，方慎，先天神聖……啊，不好，方慎去哪了，為什麼會這樣。」終究是十重封帝，受到的影響是最小的。
在齊峰的雷霆貫耳下，青煌帝也是終於清醒了過來，隨即，他大驚失色。
方慎消失了。
要知道，他雖然看方慎不順眼，身為雙極天主的大弟子，更是敵視方慎這位先天神聖，不願看到方慎成長起來，但現在方慎消失，他卻責無旁貸，別的時候沒問題，偏偏在他保護的時候出了事，後果之嚴重可想而知。
青煌帝立刻慌了。
「什麼方慎？」
「這個時代，先天神聖不是只有元界的青蓮皇張庭一人嗎，哪來的另一個先天神聖？」
不比兩位十重封帝，其他人滿臉茫然，顯然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他們的記憶里，仍然沒有關於方慎的一切。
齊峰和青煌帝的心沉落下去，他們無法判斷，在這些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怎麼辦？」青煌帝方寸大亂。
「馬上回歸地界。」齊峰沉聲道，這時，他也顧不上和青煌帝計較了。
出手的，必然是神聖，才會讓兩位十重封帝一無所覺的中招。
能對抗神聖的，唯有神聖和傳說生物。
與其在這裡干著急，還不如儘快通知地祖城主和雙極天主，讓他們出手，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好，好。」青煌帝不敢怠慢。
「轟隆~」
他手一揚，立刻打開了通往地界的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