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冤冤相報惡靈難除
第十九章冤冤相報惡靈難除
長亭晚麵色微動,心中有些為她母親擔憂,接下來的畫麵更是讓她心情大起大落,思緒萬千。
枯南城萬花會,整條街熙熙攘攘燈火通明,許多未出閣的女子結伴而行點燈祈緣,亦有許多夫妻湊個風花雪月的熱鬧,一起約個會,就著氛圍甜言蜜語幾句。
長付辛牽著洋薇浣漫步橋上,眼中盡是寵溺。那洋薇浣小腹高高隆起,像是已有身孕七八個月的樣子。二人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幸福。遊至橋尾,長付辛對月明誓“此生不負佳人,定將渙兒的傷痛親手治愈,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這難道真是“一物降一物”?這長付辛手下那麽多冤死的小妾們如果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不知道作何感想。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一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場景持續了不多時,畫麵一轉,又是令人咋舌。
洋薇浣牽著三四歲的長隨波,躲在窗外聽那屋中的靡靡之音“好,都聽香香的。我明日就去休了那個妒婦,看她還敢對你大吼大叫。”
一嬌滴滴的女聲扭扭捏捏的說“辛郎就是對她太好了,縱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和從前的姐姐們相比,她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長付辛聽了心中更加愉快“她就是仗著自己給我生了一個兒子,我老爹便把她娘倆當個寶似的,真以為我不敢動她呢?這兒子沒我的允許,她能生的出來?不知道感恩的東西。不,休了她不夠,想想她就覺得惡心,還是弄死算了……”
洋薇浣兩行熱淚滾滾而下,昔年的海誓山盟化為泡影,她轉身就走,行裝都沒有去收拾一件。前門後門皆有把守,洋薇浣沒有絲毫猶豫,抱好長隨波,附身從那無人問津的狗洞鑽了出來。
月光打在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長隨波出奇的淡定,不哭不鬧。一長一短的影子徒步街上,冷冷清清,淒淒慘慘。
長亭晚知道母親早年過的定然不大好,卻沒想到是如此淒涼的境況。幼時在家不得父親一絲疼愛,外祖母和她如同長付辛養的豬狗一般。長大了又許給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鬼,本以為就是一死而已,也算個解脫。可偏偏這魔鬼又花言巧語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許了些美好的期許,將她拉到了天堂。可一轉眼又一腳將她毫不留情踹下地獄。如此折磨,恐怕不論是誰都會怨氣積壓,心理扭曲。
長亭晚幽幽的說“不看了,師姐,我不想再看了。”
楊柳岸沒有說話,輕輕護住她的腰,二人幻身退出靈池。
楊柳岸心中明白,長亭晚本就不怎麽怨恨她的母親,總是想找理由去解釋母親的不幸。如今知道了這些,更是得償所願。隻是洋薇浣如此根深蒂固的怨氣,眼下該如何排解是個難題。
二人正思,房門突然被踹開,長隨波衝了進來一把抓向長亭晚。楊柳岸見狀,一閃身擋在前麵,周身運法將他彈射出去。長隨波一屁股跌坐在地,罵了一聲“瑪德!”立刻爬了起來怒道“長亭晚,別以為你找了幾個野道人過來裝神弄鬼,就想翻天了,你對你的親娘做法,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楊柳岸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就該給你定個永久的禁止才是。”
長隨波不敢與之對視,還是將視線轉至長亭晚。長亭晚平和的說“兄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此番帶了師姐前來除怨,為了是救母親,絕非害她。”
“我頭一次聽說有把人綁成粽子救治的!”長隨波啐道。
未等長亭晚開口辯駁,楊柳岸伸手將那繩索收去,又撚了一道咒法封在長隨波體內,頓時,那長亭晚的發冠上便冒了許久的綠煙。確保他無法靠近長亭晚後,這才對長亭晚娓娓道來“勸說你母親的事情,我便交給你,也算是對你除怨的練習了。這幾日我們便寸步不離的在此,直到此事解決,小七你不必著急,你母親要鬧就隨她去,實在勸不下,就隻能動用淨靈決了。”
長亭晚怎能不明白師姐是因為在乎她的心情才如此安排,莊重的行了禮表示感謝。
楊柳岸又道“除了與她周旋,修仙的書冊你也勤加練習,早日飛升危險就少一份。”
那洋薇浣躡手躡腳拖著肥胖的身體坐了起來,小聲嘟囔著,想來無非是些難聽的罵句。見楊柳岸也並不攔她,便翻身下床拉了長隨波出去。
一出房門,二人像逃命似的一瘸一拐跑向大門。剛要伸手去推,便被一道金光彈射開來,隨之便是兩聲刺耳的怪叫。
長亭晚有些擔心,疾步而去問道“怎麽了?”
楊柳岸不緊不慢的說“別擔心,隻是設了封禁,你母親實在不按常理行事,若是跑了,被魍帝截去,後果不堪設想。”
長亭晚聽的明白,點頭表示同意,頓了頓又問道“我兄長呢?他並無怨靈,每日還需就學,若出不了門恐怕不妥。”
楊柳岸溫聲道“隻要他一人通過此門,是不會被阻攔的。”
一旁橫眉怒目的長隨波聽了,與洋薇浣對視一下,遂自己小心翼翼的向前幾步試探真假。果然,如同往常一樣,來去自如。洋薇浣陰陽怪氣的瞪著長亭晚,道“還是有那麽芝麻大小的良心的。”遂又立刻轉了語調和藹的對長隨波道“不用擔心娘,你快去學堂,那個小賤人不敢把我怎麽樣。”
長隨波一臉擔憂,又躊躇了幾聲“娘,我還是不放心……”
那洋薇浣隻得厲聲道“你這孩子,還不快去?婆婆媽媽像個女人,快去!”
送走了長隨波,長亭晚安排小雲衣衣下去備飯,自己則是硬著頭皮開始對這食古不化的洋薇浣做心裏建設。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像塊狗皮膏藥,對洋薇浣是走到哪跟到哪,老氣橫秋,情真意切。那洋薇浣每每想要將她拖過來爆打一頓,卻被仙法禁錮無法動她一分一毫。更是氣的像是蚊子叮了腳底心,撓不得忍不得。
二人僵持,各自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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