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晨婆婆就爬起床，走到灶膛跟前。拿下爐蓋子。用火石打著火。然後取來清水，掛上鐵鍋。
就去敲洞房的門，她要叫醒小花，吩咐她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她家族的規矩，是新娘子給婆家人做早飯吃。
鍾離果走過來阻止了母親，小聲說
“娘，讓她睡。她還是個娃娃，長身體呢。”
婆婆不高興起來，冷個臉說
“這是祖輩們的規矩，新娘子操心為家裏人做她進門的，第一頓飯。看看這個媳婦的本事呢。
她不做飯，誰做，咋整，這個大早晨的。”
鍾離果堅定的說
“我做，不就是飯，嗎！我做就是，那裏講究什麽規矩的。媽，你就是事多。”
婆婆憋屈的更不高興起來，埋怨道
“你，你做飯，你怎麽會做飯，吃你做的飯，我都要吃錯地方。
你，就是胡鬧，最後還是我受累，連個新媳婦飯都撈不著吃。”
“咯吱”一聲，洞房的門打開來。小花睡眼稀鬆的頭發也淩亂些。但是衣服穿整齊的站在那裏，
她打個哈欠，緩緩說道
“婆婆，我還不會做飯，在家裏我沒下過廚房。不過，我做飯，隻要能不嫌棄就行”小花的婆婆看到小花的主動出現，心裏安慰許多岑是高興起來，
歡喜道
“普通人家的早飯簡單，花呀，咱家人口也少。就是白米粥。其他就是鹹菜和高粱饃饃”
“你實在不會做，我在一邊教你做。”
小花笑笑說道
“既然是家規，第一頓飯要看看我的本事，那就請您歇息。我做飯。”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吧。我學著做飯。”
鍾離果也積極道
“我來燒火，小花隻管做飯，行了。”
婆婆嘻嘻一笑說
“也好，也好，吃頓你們二孩子的飯，看來我是個有福氣的人。”
說完話，婆婆高興的走出去，回自己臥室去了。
鍾離果看著小花，心疼的說
“我媽已經走了，誰也不知，我來做飯，行了。你去睡會兒。”
小花笑笑說
“做飯，還難不到我，
隻是，我這衣服，不是做飯穿的。
幹活時，你家裏就沒有做飯圍裙呀。
不然，我的衣服整上髒的洗不掉。以後也不能穿了。”
鍾離果才注意到，小花穿著昨天的大紅衣裙，衣服都是絲綢錦緞的麵料。
鍾離果笑著憨憨的說
“做飯的圍裙是什麽。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吧，你可以穿我的舊衣服，幹活。”
說完話，鍾離果就站起身，脫去他身上哪件舊的，普通連襟上衣小褂子。
小花也不介意，拿過來就套著自己的衣服上，穿著。袖子有點長，小花挽起袖子。
就開始幹起活計來。鍾離果在一旁幫忙。
灶膛的另一邊，鍾離果在燒柴火。他用的是麥秸稈，他家後院還有七畝地。這麥秸稈就是自家地裏的小麥產下的。
小花心想煮粥我就多放些清水，就不用擔心把做粥的鐵鍋燒糊。
隻是那鹹菜恐怕是要我來用刀切的，這個事情，要讓婆婆看不上眼了。
饃饃嗎就費時間點，等著做好粥再騰騰，隻要熱乎就可以吃上了。
她思考著，就主動做起來。先把做粥的鍋裏放進去許多水。鍾離果在一邊隻是看，也不懂如何做飯。
小花看看那鍋裏的水多，一時半會還不會熬好。
就走到菜板那裏，從鹹菜罐子裏取出，一大塊摸滿紅顏色辣椒的，甜菜。是婆婆在入秋前自己醃製的小菜。
小花看看安放在一邊的菜刀，很有點心虛。她下意識的回身，不自覺的默默漂一眼，鍾離果。
鍾離果在小花心裏依舊是哪個分屍狂魔。
忙乎著燒好灶膛柴火的，鍾離果。卻完全沒注意小花偷看自己的，那很異樣的目光。
小花最後還是咬牙右手用力，抓起那個大菜刀，努力切甜菜頭。
她發現這個頭大的甜菜頭，還真是難倒自己。
切下去一刀，居然沒什麽反應。
接著又用力切下去一刀，也就切進去一點皮肉，一個普通的甜菜頭，咋還這樣的難纏。
鍾離果，把灶膛的火燒的那個旺旺的。
結果，一大鍋水很快就煮開，冒起白色泡沫，一股勁往鍋沿上翻滾。
二個都不了解廚房做飯的夫妻，就這樣都還沒注意到，依舊各自忙各自事情。
小花切著那個，讓她頭疼不已的甜菜頭，鍾離果努力積極的拚命燒好爐火。
結果，一股很高漲的白米飯熱湯，翻滾著撲騰出來。直接就一陣風似的，瞬間澆滅了爐火。
鍾離果看看覺得那白米飯熱湯還有許多在鍋裏。
心想小花是個很明白的人，居然知道多放水。撲出來這樣多米湯，鍋裏還有很多足夠家裏人喝飽了。就這兒，他感覺白米湯已經熬成功了。
看到小花在那費勁的切甜菜頭，鍾離果說
“花，我來切，那白米粥，都熬好了。你去歇息著，等會我叫你吃飯。”
小花那裏肯走開，她心裏明白婆婆要看自己的本事呢。就說道
“我去盛粥，擺好飯桌，碗筷。”
她獨自取個碗，一碗一碗都盛出來。看看那熬好的白米湯，小花想，這白米湯咋這莫瀉湯瀉水的。
是白米不對，還是咋回事阿！在家裏阿慶熬的都是黏黏糊糊很香的。
此時，小花又回頭看鍾離果，結果看見鍾離果切甜菜的樣子。那個手起刀落，利索的不行。她心裏又本能的打個激靈。
默默收拾好方桌，擺放上每一碗粥。小花忽然記起饃饃還沒熱好呢。她趕緊跑進廚房。
著急的說道
“果子，哥哥。那個饃饃還是涼的，咋辦呀？”
鍾離果聽見小花著急的問。就放下切菜刀。轉身去重新燒起爐火。
小花看見有個竹筐裏存放著許多饃饃，就走過去。取了五六個過來，放進蒸鍋裏。鍾離果掛好架子，把蒸鍋掛上去。
小花擔心蒸鍋裏水多，就蒸熟饃饃時間久，隻放了一點清水。
沒一會功夫，蒸鍋就冒起白氣。鍾離果看看那蒸鍋，感覺可以了。
就關了灶膛的小爐門。熄滅爐火。
打開蒸鍋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鍾離果心裏感覺這頓飯已經搞定。
老媽要看小花的本事，基本沒問題了。
歡喜的親自取出一個一個的饃饃。小花端著放好饃饃的盤子，也輕鬆的走去堂屋裏，方桌就擺放在那。看看自己都安排擺放好，小花主動走去婆婆臥室門口，
輕輕敲敲門。大聲說
“婆婆，吃飯了。”
婆婆打開門，看看小花，一臉很懷疑的表情道
“這莫會兒，功夫。就都做好了？”
小花盯盯的看著婆婆，點點頭很肯定的樣子。
她真希望看到婆婆吃飯時，那副很滿意的樣子。而且小花感覺自己一會就看到了。婆婆一定很滿意的。她心裏欣喜自信的想著。
婆婆也沒說太多話，隻是隨著小花一起走去堂屋裏。
婆婆一眼看見那碗裏的白米湯。
直接就是騷之以鼻的回身看著小花，冷冰冰的說
“這糧食都是土地裏，咱自家種出來的。
你不會做飯，可是告訴我，我教你做飯。可是浪費糧食，可是最不應該的。
這米湯跟本就沒熬熟，喝下去會壞肚子的。
還有那饃饃，我這老眼昏花都看出來了，就沒蒸熟透。
哎！也就是鹹菜，你還切的可以。”
小花很難為情道
“甜菜，是果子哥，他，他切好的。我不行，隻是那粥，那粥，婆婆你還沒喝口。咋就知道還沒熬熟。”
婆婆翻一下眼，端起一碗粥，遞過來，對小花道
“花，你自己喝口。白米粥，是什麽滋味，你總該知道吖！”
小花乖乖的接過那碗白米粥，自己親口喝下去一嘴。
她頓時感覺一股生米粒的幸甜味道，貫穿自己的口腔。
這是小花第一次喝半生不熟的白米湯。她才知道白米沒熬熟是這滋味。
放下飯碗，小花很內疚的看那一桌子，自己擺好的早飯，難堪的說
“我錯了，婆婆。”
婆婆變個臉，笑嘻嘻的說
“也沒什麽。半生不熟的白米湯，我去接著熬好。你知錯就行。”
看到婆婆變過來笑臉，小花心裏好受許多。不在感覺不自在。
鍾離果走進來。看看桌子說道
“咋回事，真沒煮熟嗎，是我熬粥的，不熟是我錯了。老媽，你不要對花凶巴巴的”婆婆看著兒子不高興起來說道
“是我凶巴巴嗎。你搞明白好不好！”
鍾離果趕緊積極的說道
“是我錯，行了。是我錯了。”
婆婆看到兒子，道歉起來，就啥也沒多說自顧自主動，走進廚房裏。
一手拎出來熬粥的鐵鍋，把一碗一碗的白米粥都倒回去。
隨手就也把那一盤饃饃都端進去。
在家裏，阿慶已經是個武夫一樣能幹的主子。
今日見到自己的婆婆，居然拎起那個大鐵鍋，如此的輕鬆麻利。
小花打從心底很佩服婆婆好身手。
早飯就這樣結束了，小花收拾的碗筷獨自站在水台邊，洗洗涮涮。忙的不亦樂乎。
鍾離果，被母親叫去她臥室裏。
婆婆不客氣的說
“你也結婚成家了，以後不許再去街市裏，喝酒玩兒鬧。
你的有點正經事做。還要賺錢養活你的家呢。”
鍾離果瞪眼看著自己母親，不服氣的怒懟道
“你，你的意思是和分家嗎？”
婆婆很溫和道
“不是，和你說二家話。
這個家裏的吃用，都是需要錢的。
你還娶回來個大花瓶。
中看不中用，但是這個大花瓶可是要天天花錢，養著呀。
你說，你說，咱家
就是這莫個狀況，你心裏不知道嗎。”
鍾離果沉默半天說道
“老媽，小花的嫁衣可是在你那。”
婆婆緊張起來，心裏想是不是，這個混球的要回去那套禮服。
接著淡薄道
“幹嘛，這禮服放在很安全的地方。你要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