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談心
在廁所里的趙波心情不錯,迎著往下而來的熱水,仍然在高聲歌唱,「。。。。。。我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會不會太高。。。。。。」
呂一帆孤身前往昌東來與自己見面,孤男寡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王橋腦筋急轉,想著晚上的安排,他問道:「你現在到哪裡了?」
呂一帆笑道:「剛進城,還早。要到電力家屬院時,我給你打電話。」
王橋有意提醒道:「接到你電話的時候,青皮恰巧也到我這裡來了。他畢業以後沒有工作,準備參加今年的司法考試。」
聽說趙波也在昌東,呂一帆有點意外,隨即笑道:「好啊,今天晚上我們三人還可以喝酒。你在昌東工作這麼久,酒量提高沒有?」
王橋道:「還行吧。酒量是受身體遺傳限制,無論怎麼喝,都喝不過胖墩。陪你喝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呂一帆道:「你別小看我,我的酒量還行,至少比青皮要好。」
聊了幾句,王橋就思考晚上如何睡覺。他如今是城關鎮行政長官,縣城所有轄區都屬於城關鎮的地盤,帶著呂一帆去開房是不行的,因為極有可能被人撞見。最安全的地方還是住在電力局家屬院里,他租住的套房是兩室一廳,能住下三人。
打定主意后,王橋泡了茶水,通過一套動作讓心情安靜下來。他想好了晚上的安排:趙波獨自睡一間房子,呂一帆就睡自己的房間,自己就睡在客廳。
趙波穿著內褲就出來了,道:「蠻哥會享受生活,一個人都過得有滋有味。」
王橋放下茶杯。風輕雲淡地道:「等會呂一帆要來。」
趙波道:「呂一帆,體育系的那位,她要來?」
王橋道:「嗯,她要來。」
趙波用疑惑的眼神瞧著王橋,道:「當年在老味道時,我就覺得你們兩人有點曖昧。如今她千里迢迢都要過來看你,果然關係不淺,老實交代,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王橋道:「呂一帆結婚了,小孩都要滿歲。她負責山南這邊的生意,所以經常山南。」
趙波興緻盎然地道:「到山南很正常,但是從山南跑到昌東就不正常。」
呂一帆此時已經到了電力局家屬院。她作為一名美女。比光頭趙波有著明顯優勢。電力家屬院守門大爺見到呂一帆進門根本就沒有反應,視若無睹,而剛才趙波想進來時,大爺將其叫住,仔細盤問。最後還是將其拒之於門外。
呂一帆以前來過電國家屬院,而且還備有家門鑰匙。當王橋與電視台主持人談戀愛以後,她差點就將鑰匙扔了,後來還是捨不得。於是將這柄鑰匙保留下來,當作一段感情的留戀。這一次與艾敏通話以後。得知王橋與那位電視台主持人分了手,她忍不住就飛到山南,一則確實是有業務需要處理,二則她很想王橋了。身心皆想。
呂一帆回到北三省后,結婚,生小孩,生活步入了常規。她此時有些認命,準備和生意做得不錯的丈夫好好過日子,相夫教子,做做生意,也還不錯。誰知很快就發現丈夫在外面還有女人,而且不止一個。在家鄉,事業有成的男人在外面養小三是極為普遍的事情,呂一帆沒有吵鬧,只是差一點就得了產後憂鬱症。幸好她是一個堅強樂觀的人,自己將情緒調整了過來。
她下定決心等到翅膀硬了以後再和現在丈夫談分手的事,反正兩人的結合也談不上感情基礎,一個圖自己年輕漂亮的身體,而自己則圖對方的錢。
在樓下徘徊了一陣子,呂一帆撥通了電話,道:「我進了電力家屬院。」
王橋接到電話以後,立刻下樓,在樓門洞兩人碰了面。
王橋上下打量了呂一帆一眼,道:「你除了臉頰稍稍有些胖,身材恢復得很好,小孩多大了?」
呂一帆的心跳了跳,道:「九個月了,是個女孩。」
王橋道:「女孩像你,應該很漂亮。」
呂一帆道:「一半像我,一半像他爸爸。」
王橋道:「只有一半像你,就很漂亮了。」
呂一帆將手中的提包遞給王橋,開玩笑道:「你的嘴巴變甜了,但是不主動,應該幫我提包啊。」
幾句話之後,兩人消除了隔閡,互相看著對方亮睛睛的眼睛,笑了起來。笑起來后,久未見面的隔閡頓消,呂一帆小聲道:「青皮是什麼時候來的?」王橋道:「比你到來早半個小時。」呂一帆輕笑道:「他來得不是時候啊。」王橋道:「也無所謂,我們總有機會的。」呂一帆道:「你想要什麼機會。」王橋笑了笑,不語。
呂一帆道:「有趙波在房間里,總覺得不妥,我去開賓館,到時你過來就行了。」
王橋道:「以前還差不多,現在不成了。我是城關鎮代理鎮長,隔兩天就要開人代會了。在城關鎮地盤上,一鎮之長得千萬小心,說不定就會遇到認識的人。」
呂一帆伸手挽住王橋手臂,道:「那以後我就在山南買一間房子,給你一把鑰匙,你敢不敢要?」
王橋道:「反正我是單身漢,暫時又不想再找女朋友了,累得慌。你敢給,我為什麼不敢要?」
呂一帆道:「聽說你和漂亮的電台主持人談起戀愛,你這把鑰匙我差點丟了。你這人挺有女人緣的,為什麼就人家被甩了?」
「你的消息很靈通嘛,什麼都知道。」王橋最不願意提及被邱家攤牌的事情,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也罷。」
呂一帆道:「黑哥給我打過電話,還是胖墩和艾姐,你的活動我都知道。」
兩人上了樓,就見到趙波站在門口。趙波以前在老味道與呂一帆也是極熟悉的。張開懷抱道:「呂一帆,久別重逢,我們抱一個。」
呂一帆也挺高興,不過沒有和趙波擁抱,道:「王橋當鎮長,胖墩當名記。青皮怎麼這是這個**絲樣子?」
說話點到了趙波痛處,趙波收回手臂,自嘲道:「我正在認真複習,準備參加司法考試,到時后先制人,絕對比他們賺錢多。」
三人在屋裡坐了一會,就到外面吃飯。
呂一帆上次吃過火鍋肥腸魚。一直記著這道菜的獨物味道,在山南陽州和靜州都找了幾次,無奈味道總是不一樣。趙波是川人,對美味同樣有著特別喜好,道:「這道菜其實是老式傳統菜。流行過幾年,但是這幾年沒有聽說了,吃的人也不多。」王橋道:「師範後街的這一家肥腸魚,倒是幾年都沒有變化。不是原味,我想你們應該喜歡。」
在1993年。王橋在中師畢業時,因為在師範後街吃了一頓肥腸魚,恰好遇到了當時的教育局長彭家振。而彭家振在做實習老師時被王橋父親王永德批評過,這一次偶遇直接導致王橋被踢到了偏僻的舊鄉小學。如果沒有被踢到舊鄉小學之事。王橋就不會遇到呂琪,也就不會有後面發生的種種事情。
這世界有很多因和果,很多後果看似偶然,其實早就有「因」在前面存在。
三人一路步行,談起了在山南大學的往事,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一般。
走到師範校大門時,王橋道:「這就是我曾經讀過書的師範校,現在師範校沒有了,改成普通中學了。」
呂一帆道:「山南這邊撤得早,我們那邊還有中師。我對撤銷中師其實有不同意見,農村教師明顯不足,大學生到農村去教書又不安心,以後會發生教師荒的。」
王橋不以為然地道:「大學擴招了,以後大學生多得是,還怕沒有人到農村教書。」
七八分鐘後來到了火鍋肥腸魚老店。此時王橋已經是城關鎮行政一把手,事業有小成時,再回頭來看這個改變命運的肥腸火鍋魚老店,又是另一種心情。
幾年時間,肥腸火鍋魚開了幾家分店,老店卻依然保持著原來格局。雖然重新裝修過,但是格局一點都沒有變化。三人走進店裡時,堂廳六張桌子全部坐滿,桌上皆放著洗腳盆大小的盆子。紅紅的湯上浮著肥腸和魚片,滿盆都是花椒和紅辣椒,散發著誘人香味。
呂一帆深深地吸了吸鼻子,道:「真香。我喜歡這個味道,有點腸子臭臭的味道。」
圓臉老闆娘比十年前老了一頭,顯得富態得多。她剛從二樓下來,見到了王橋,熱情地道:「王鎮長,你來吃魚。」
王橋對這個圓臉老闆臉印象深刻,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會認得自己,問道:「你認識我?」
王橋以前讀中師時,因為家裡並不寬裕,除了畢業時來吃過一次火鍋肥腸魚,還真沒有來過。工作以後也來吃過,不過次數很少,且每次都有很多人,想必老闆娘對自己沒有印象。
圓臉老闆娘道:「前幾天城關鎮餐飲協會在城關鎮開大會,王鎮長出來講過話。你講得真好,我是用力鼓掌的。」
王橋這才明白為什麼圓臉老闆娘認識自己,笑道:「今天我帶外地朋友來吃飯,把味道弄地道些,我們三人就吃三斤魚,一斤肥腸。」
呂一帆輕笑道:「你把我們三人當成大肚漢了!晚上吃這麼多東西,要長胖的。」
王橋道:「若是點少了,到時肯定不夠吃。晚上多吃點,吃完后做運動,就不會長胖。」
圓臉老闆娘熱情地道:「樓上還有一個雅間,王鎮長請樓上走。」
王橋三人剛上樓,遇到一條大漢往下走。大漢邱寧勇見到王橋,皮笑肉不笑地道:「王鎮,吃飯?」
王橋臉上沒有表情,道:「吃飯。」
兩人擦肩而過時,邱寧勇看了呂一帆好幾眼。
晚飯,三人興緻很高,喝了兩瓶白酒。
回到家時,青皮在客廳里唱了一會歌后,酒勁上涌,倒頭就睡,鼾聲大作。
王橋將青皮房門打了過來,然後輕手輕腳走到屋外,對呂一帆道:「青皮酒量不行,肯定得睡一晚上。」
呂一帆似笑非笑地道:「難怪你晚上會這麼起勁勸酒,是存心的。」
王橋泡了一杯茶水,道:「按照常理來說,喝了酒是不適合喝茶的,但是喝了茶身體舒服些,今天以舒服為主。」
呂一帆雙腿盤在沙發上,臉頰紅潤,雙目帶著些迷離神情,道:「最初見到你時,我還有些陌生感,現在終於回到以前了。」
王橋坐在呂一帆對面,道:「很難回到以前。」
呂一帆道:「那我們就假裝回到以前。」
王橋道:「不用假裝,就是活在當下。」
呂一帆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不僅男人當自強,女人也要自強。這次到山南,我和艾姐談了很久,她談了第一次與你相遇的特殊場景。」
王橋驚訝地站了起來,道:「艾敏和你談了此事?全部細節?」
呂一帆道:「她談了,當時下崗,差點成為路邊店女郎,遇到你才開店。我之所以和艾姐關係一直很好,就是我們都有相似的工廠背景,這是當年千萬工人下崗后悲傷經歷的寫照。我要和她一樣,最終自己做成事,為自己的明天負責。我問過艾姐,她不準備再婚了。」
王橋一直把艾敏當成生意夥伴,倒是從未關注其感情生活。
聊了一會,呂一帆道:「我走了一天,出了不少汗水,先洗個澡。」
取了內衣褲,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就聽到水聲。這個水聲如此撩人,讓王橋坐立不安,他走到趙波房間,聽到輕微的鼾聲,這才心安。
當轉到房間正中,衛生間房門打開一條小縫,呂一帆聲音傳了出來:「我的毛巾沒有了出來,在包里,幫我取一取。」
王橋打開呂一帆小包,小包還有一條半透明的內衣,另外還新買的未拆封的毛巾。他目光在半透明內衣上停留半秒,取了毛巾走到衛生間門前,道:「這裡,你的毛巾。」(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