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見眾人心中自有衡量後,村長才敲響手中鑼。
“明天開始,我會作好安排,下班後再統一勞作一個時辰,早日動工爭取早日製冰。時間不等人。接下來就要辛苦大家了。”
依山村的村民還是很敬重村長的,加上又是沈家擔頭,目前形勢也是有目共睹。能安然無恙渡過,誰想顛沛流離,絕自己後路。
在達成共識,村長才讓他們散去。明天才是重中之重,地址有三處,不過要明天實時觀察才能作決定。不能太遠,又夠隱蔽才是最適合的。
作坊現在義務趕工員工們的手上的粗糧,方便他們囤糧食。
下工後又自發分工協作挖地窯。眾誌齊成,地窯費時十天終於完工。
秦姸的硝石也及時送到。沈欣然計算過,可以囤兩個地窯。這又快趕緊趕,一邊製冰挖地窯,終在一個月囤滿兩地窯。
旱災越發嚴峻,室內室外都猶如在桑拿。作坊也開始慢慢停工。村裏巡邏隊巡邏更密切,已經不分晝夜也要巡邏。在依山村周邊走動的越來越多。
現在村裏不允外人進,來人要經過核查,經允許才能進,但不能逗留超一個時辰。畢竟外麵傳來的消息都是壞消息。
村裏的井也快接近枯竭。現在用水都有限製,井這邊也有人在留守。
養殖場大部分家禽都湯殺,製成風幹儲備。匯味匯聚都己關門停止營業,還有匯纖還在苦苦支撐。
鎮上的糧食陳糧都炒到一兩一斤,細糧炒到十兩一斤,價格還在上升。衰愁聲響徹大江南北。匯東鎮及鄰鎮還好,畢竟他們是第一第二批推廣種植的,手上多了有錢有糧。也是他們底氣足,上半年糧食全留下偷囤著,稅都是選擇一半糧一半銀兩。
情勢也越發不好過。都快入秋九月份了,烈日炎炎,風都帶著一股熾人的熱氣。
有受災嚴重的,朝庭已讓當地衙門開倉施粥,有的向商家施壓,盡可能控製物價,打壓無良商家。
可糧食還能略調動一二,可水,樹汁都取之枯竭了。因為旱災,到處都臉黃饑瘦,真正的皮包骨。
旱災,饑荒。
有的已經背井離鄉,隨大部分往京城方向走。越來越來令人痛心疾首的消息傳來。越旱人心越亂,越亂人性中隱藏的黑暗越發猖狂,越擺到明麵。
偷,搶,掠,殺!的接二連三,落草為寇,占山為王的時有發生。
亂世現!
依山村也隻餘剩最後一口井了,限水管製得更嚴。周邊過來打探消息,借糧借水的越發漸遠多。
作坊也已基本停工,年輕力壯的分批巡邏,隻有婦人也三兩繞村坐盛涼及關注周邊環境,順道拿起手中繡針補點家用。
這一天,沈欣然姐妹倆出巡匯纖店,畢竟鎮上還有三家鋪的人要養,雖然其中兩家不營業可員工全匯在匯纖,幹活也越發盡心盡力,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怕被炒。
鎮街越發蕭條,以前人來人往,喊賣叫買的不絕於耳,現在門羅可雀。做飲食的全己關門,街道四通八達,一眼到頭。
不用多說也知道,什麽情況。
鋪麵也是熱浪接一浪,可愣是沒人敢出聲,汗如雨下,地麵都能當鏡子照了。
沈欣然知道他們在怕什麽,現在解聘他們,無疑是為他們的家庭雪上加霜。
詭異的沉默彌漫在匯纖店。顧客一個都沒有,全是員工,浩浩蕩蕩六十幾人全在匯纖。
姐倆相視一看,都沉浸。
很怕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機靈的早己迎上去。雖不是顧客,卻是久未見的沈四爺。機靈小廝趕緊接過東方手中的馬繩,等他們下車,趕到後麵去。
“四爺他們回來了。”外麵的人馬上通報給她們。
“四叔回來了。”倆人心一喜,為了他們也是提心吊膽。每每聽到旱情越嚴重時,沈欣然便後悔讓他們出去囤糧囤水。旱情造亂世,雖然大家都不提,可眼底的擔心怎麽也掩蓋不住。
終於回來了,心也放下來。回來就好。
三人消瘦了,長久趕路,雖不至於風餐路宿,可也吃不飽,每每趁打尖時,備水幹糧。還好他們有先見之明,備足,否則回到時就不是這個光景了。
“四叔,你們瘦了許多。”
“我們裏麵說。”
在匯纖辦公室,三人坐,匯纖店長有眼色備好水給他們便退出了。第一批店長已駐各鎮,手下管好幾家店了,現在的是後麵升上來的。
“事情都辦妥了。可旱災越發嚴重,一路上全是流民流串,很快就會到我們鎮上來了。”沈有祿一臉悲戚將路上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
“不過我這一路來也沒有聽過鄰鎮及我們鎮周邊還沒出現餓死人的現象,就是看著比以往瘦了許多。”
“嗯,現在糧食難買,陳年老糧一出即空,別說細糧了。難民一旦出現流入,衙門肯定會開倉施糧,一旦難民入鎮,必人滿為患。”危險也隨之而來。
“二妹你去讓管事讓他們全都過來在外麵集合。。”沈欣然眉一皺,憂愁化不開。
“你想到什麽。”
“很快就亂了,大規模難民湧入……”不用多說,一路也見識到。叔侄倆陷入沉思。
見人到齊,沈有?將路上所聞所見一一告訴他們沒有添油加醋,實事求事。
“東家,我不用月錢,求你別解顧我。”一員工心理承受能力弱,越聽越心驚,這旱災多少人流離失所,無歸可歸。在這還有一餐溫飽,還能為家人省一口糧食,如果解顧了,那這個旱年能不能渡過都難言。
“還有我們!”
“……”
“……”
一時人心惶惶,他們怕的便是這個時候,一直兢兢業業,搶著工作,就是怕東家解顧。
眾管事也麵麵僵硬,他們也怕,特別是匯味和匯聚早在一個月前就關門不營業了,二家所湧在匯纖,也是為了預防萬一。外麵有資曆的酒樓關門不營業都將工人打發歸家了,隻有他們一直在戰戰兢兢中等待。
擔心又無助,在這旱年誰家敢白養那麽多無相關的人呀。這一集合猶如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心理崩潰痛哭,就如諾米牌一般,一個倒,個個倒。如傳染般一個傳一個。誰也害怕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