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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千里奔波終相見

  ()將從盧城小巷裡買來的牛肉擺在墓前,拿了酒杯,倒上一杯酒,「秦先生,這是您最愛喝的酒。我也給您買了好多,夠您喝一段ri子了。」 

  舉起酒杯,將酒倒在墓前。 

  「雖然我不是您的女婿了,但是自小您對我的教導之恩,雲昭沒齒難忘。如果不是您從小便待我如子侄,教我讀書,識字,明理,我亦只可能一輩子做一個獵人,斷然不會有今ri的成就。」 …… 

  盤膝坐在墓前,雲昭將兩個酒杯都滿上,「先生,我敬您。」仰頭一飲而盡。 

  「現在看起來,終有一ri,我要與李四刀兵相見,哦,李四就是您現在的女婿,我不知道結局會怎樣,如果是我敗了,我自然是無法活著再回來的,但是柔娘也不至於讓這個墓園被毀,而如果我勝了,先生,你放心,我不會把柔娘怎麼樣的。就算是看在您這麼多年對我的教誨的份兒上,我也會讓她好好地活著。」 

  說到這裡,雲昭神情有些黯然,默默地斟酒,喝酒,半晌,雲昭站了起來,「先生,我在這裡還要住上幾天,明天再過來陪你喝酒。」 

  雲母的墓室之外,竹屋已被拆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架起了一間極大的軍用帳蓬。 

  「吳凡,你回盧城一趟,算時間,妙妙也應當要抵達盧城了,你在那裡等著她,等她回來后,便帶她來這裡,我與她馬上就要成婚了,她也應當來拜見一下她的婆婆。」 …… 

  「是。都督!」 

  「父母去世。按理要守孝三年。我卻只能在這裡住上三天!」雲昭看著母親的墳墓,歉然地道:「只能對不起母親了。」 

  萬錦基蓬頭垢面,宛如乞丐,即便是一個資深馬匪,在這個季節里,單人獨騎出了玉門關,長途跋涉,一路還得應付蒙人的游牧部落的襲擊。以及偶爾碰上的掉單的蒙騎,掙扎著一路奔向安慶,也已是累得疲憊不堪,燕小乙送給他的兩匹戰馬,一匹已經倒斃在路上,眼下這一條,也已是虛弱不已。牽著戰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茫茫的雪原之上,打眼看去,四面皆是一片雪白。早已不辯方向了。 

  萬錦基心中有些發慌,要是迷失了方向。等待自己的下場是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 

  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伸手扒開積雪,從裡面扯出一些尚新鮮的草根,遞到戰馬的嘴邊,自己再扒拉了幾下,驚喜以發現了一窩蟲子,當下便撈起來,塞進嘴裡,用力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再塞一把白雪到嘴裡。 

  喘息片刻,終於覺得又有了一絲力氣,勉力站起來,四下望了望,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夜幕將臨,四周仍是寂靜一片,看不到一絲絲人煙的蹤跡,萬錦基停了下來,再不能走了,在夜晚到來之前,自己要是找不到一個棲身的地方的話,明天早上,自己就會變成一根冰棍倒在雪原之上。 

  選了一個斜坡,掏出匕首,半跪在地上,萬錦基開始挖洞。厚厚的積雪凍得很結實,掏出一個可以容人藏進去的雪洞,勉強可以捱過塞冷的夜晚。 

  幾乎耗盡所有的力氣,終於挖出了一個米多深的坑道,萬錦基已是渾身發軟,只覺得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掙扎著爬了進去,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隻手扣著馬韁,眼皮耷拉著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萬錦基被從洞口灌進的寒風凍醒,裹緊了身上的氈子,讓自己蜷縮得更緊一些。 

  洞外寒風呼嘯,風聲之中,似乎傳來什麼聲音,萬錦基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辯聽著風中的異響。 

  好象有軍中的號角和鼓點之聲,萬錦基全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爬出了洞口,想要走到斜坡頂上去察看究竟,兩條腿剛剛站直,卻又一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氣竟然似乎被抽走了,渾身軟綿綿得不得勁兒。 

  糟了,好像是病了!萬錦基心中慘叫一聲。幾次使戲想要站起來,卻都是力不從心,只能一手牽著韁繩,探出佩刀,敲敲馬股,這戰馬與他相處月余,倒已是與他有了默契。當下奮力向前,拖著萬錦基向著斜坡頂上走去。積雪在他的身後被拖出了一道槽溝。 

  終於到了斜坡頂端。萬錦基吃力地抬起頭,在斜坡的另一端遠處約數百米處,一片燈火通明的營地出現在他的眼中,明亮的燈光之下,征北軍的軍旗高高飄揚。征北軍軍旗之旁,燕,朴兩面主將旗在火把的映照之下顯得那樣清晰。 

  「二當家的!」萬錦基一時之間熱淚盈眶。將韁繩拴在自己手腕之上,另一隻手用力地拍打著戰馬的屁股,「走,快走!」 

  戰馬也看到了那邊的燈火,聽到了同類的嘶鳴,亦是興奮起來,四蹄顯得輕快多了,小跑著奔向那片光明之處。 

  那片營地,正是自安慶奔來的紅娘子與朴德猛的軍隊。萬錦基運氣實在不錯,在茫茫的雪原之中,他其實已經走錯了路,弄錯了方向,原本他是準備去安慶的,但走到途中,不知不覺已經偏離了方向,竟然向著盧城方向前進了,但恰恰是這樣,卻正好撞上了從安慶一路向著盧城急奔的紅娘子的軍隊,要是他按照原來的路線走,鐵定要與紅娘子擦肩而過。 

  紅娘子與朴德猛按照征北軍都督擬定的計劃,拿下安慶之後便奔向盧城,準備與韓嘯的廣昌營合圍盧城,拿下關外這一據點,行至半途,已有情報傳來,雲昭親自指揮廣昌營已經拿下盧城,任務已經完成,這一趟行軍便顯得輕鬆起來。 

  朴德猛異常高興,這意味著到了盧城之外,他便可以直接率軍回返關內,參與到對燕京的進攻了。先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為錯過這一場波瀾壯闊的大戰。 

  紅娘子也非常高興,拿下了盧城,對她而言,便意味著可以重回鷹嘴岩,可以去看看自己成長的家,特別是信使帶回來已經生擒司馬瑞,並已將此人帶到盧城的消息,更是讓她心花怒放,司馬瑞,鷹嘴岩的生死大仇,落入到自己手中,自己終是可以將他帶上鷹嘴岩扒皮抽筋,以告慰鷹嘴岩數千兄弟的在天之靈了。 

  紅娘子興奮得無法入睡,坐在大帳里火盆旁邊,霍霍地磨著自己的馬刀,匕首,她要親手斬下司馬瑞的人頭方能一泄心頭之憤。 

  「二當家的!」三眼虎一頭撞了進來,臉上露出驚慌的神se。 

  「出什麼事了?」紅娘子不滿地道。 

  「萬錦基過來了!」三眼虎手微微發抖。 

  「你說什麼?」 

  「今晚我巡營,哨騎來報告說抓到了一個來窺探我軍營盤的探子,我前去一看,竟然是萬錦基。」 

  「他不在贛州好好地替我帶著白蓮軍,竄到這裡作什麼?」紅娘子霍地站了起來。 

  「二當家的,我懷疑出大事了,萬錦基像個乞丐一般,看著極慘,而且得了傷風,元氣大傷,人事不省,眼下我將他安置在我的大帳之中,召來了軍醫,正在施救。」三眼虎不安地道:「不知道白蓮軍出了什麼事了,竟然讓萬錦基弄成這人模樣?咦,不對啊!」三眼虎突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啦?」 

  「如果白蓮軍真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沒有得到絲毫消息,這些ri子,我們雖然一直身在大漠,但與興靈的消息一直沒有間斷,他們為什麼絲毫沒有提到這件事?」 

  三眼虎瞪大了眼睛,「萬錦基要來找我們,自然可以通過征北軍的哨騎路線還有沿途補給,怎麼會弄成這般模樣?二當有的,萬錦基是想要避過這些人,悄悄地來找我們,這事一定與征北軍有關!」 

  紅娘子心中一沉,看著三眼虎,喝斥道:「沒根沒據的,亂說什麼,走,先去看看野雞,等他清醒過來再說。」扔了手中的馬刀,大步奔出帳去。 

  溫暖的帳蓬之中,萬錦基身上的衣服已經全被脫掉,大帳里生了好幾盆炭火,藥罐里湯藥翻騰,葯香四溢,一位隨軍大夫正滿頭大汗,將一根根銀針小心地插進萬錦基的身體。 

  「怎麼樣?不會有大問題?」紅娘子看著憔悴的昏迷不醒的萬錦基,擔心地問著軍醫。 

  「燕將軍,此人長途奔波,風寒入體,又強自支撐,如果不是底子好,早就倒斃在路上了,眼下,亦是三分靠救治,七分靠自己了,就看他的運氣如何了。」大夫抬起頭,連連搖頭。 

  「我不管你什麼三分七分的,要是他死了,我扭了你的腦袋給他陪葬!」三眼虎一把揪住大夫,怒吼道。 

  大夫臉上卻是沒有什麼懼se,看著三眼虎,「虎爺,在下亦是身有軍職的人,救死扶傷,是職下的本份,每一個人職下都想救活,但醫者治病,卻不能治命,能不能治活,職下只能說竭盡全力。」 

  「三眼虎,放手!」紅娘子擺擺手,在征北軍中久了,她已明白,征北軍中,懲罰賞賜,都有一套完整的制度,特別是軍官,更是要通過考功司才能處罰,是以這位大夫根本就不在意三眼虎的威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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