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世界太小了
“吃的時間長了就好了，總不能老是去做透析吧，太貴了。”父親說。
“老顧，小楠說的是，要不我和學校請假，陪你去省城看看。畢竟省裏的醫院要好。”繼母說。
“一個月做一次透析，再吃著藥，慢慢就好了，你們兩個都好好工作，別為我擔心。”父親顧博岩說。
父親得了腎衰竭，這也是顧曉楠放棄繼續深造而選擇回家鄉工作的原因。
到了周六，曹文康還是沒有來電話也沒有短信，顧曉楠竟然感覺自己的心情輕鬆了好多。
周日，當然就理所應該的去了穆協助家裏。
“彤彤，看看誰來了？”顧曉楠一進門，嚴輝就笑著對女兒說。
“小楠姐姐！”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彤彤撲了上來，顧曉楠一把抱起來。
“今天有沒有睡午覺啊？”顧曉楠笑著問彤彤。
“當然睡了，我很早就睡醒了。”彤彤說。
“小楠，來，吃西瓜，外麵很熱吧？”穆玉英從廚房端了剛剛切好的冰鎮西瓜，說道。
“還好！”顧曉楠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
“彤彤這家夥，最近都不好好練琴，小楠，你幫我們看看。”嚴輝笑著說。
“彤彤，告訴姐姐，怎麽不乖乖練了？”顧曉楠微笑著問。
“那個李老師，我不喜歡。”彤彤撅著嘴吃著西瓜，說道。
“為什麽不喜歡啊？”顧曉楠問。
“她的身上總是噴的香香的，熏死我了。”彤彤說。
三個大人都無奈地笑了。
“上一個老師，她說人家說話聲音太小，這一個，又說人家太香。這孩子，真是，唉！”穆玉英歎道。
“好了，彤彤，和姐姐去你的房間吧！”顧曉楠對穆玉英夫婦笑了下，拉著彤彤的小手往兒童房去了。
沒過一會兒，房子裏就想起了流暢的琴聲。
“彤彤那麽喜歡小楠，可是總不能讓人家小楠做鋼琴老師吧？”嚴輝道。
“再想辦法吧！”穆玉英道，“咦，毓仁怎麽還不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來不了了？”
“沒事的，他不會爽約的。”嚴輝說完，拿起報紙看著。
流暢的鋼琴聲，沒多久就變成了斷斷續續的音符，那些不連貫的音符，也逐漸連續了起來。坐在客廳裏的夫妻二人，滿意地互相看著笑了。
門鈴突然響了，嚴輝趕緊起身開門。
“今天你們打算給我做什麽好吃的？”江毓仁走進來，笑著對嚴輝夫妻說道。
“保證不會比你們ZF食堂的差。”穆玉英笑著說，便將西瓜遞給他。
“咦，彤彤進步很快啊！”江毓仁吃了口西瓜，說道。
“這孩子，毛病多的很，玉英就找了她的同事過來教。”嚴輝笑道。
“小孩子嘛！”江毓仁說。
“現在感覺我們柳城不錯吧！環境幽美空氣清新，是不是比Z市好多了？”嚴輝笑問。
“我總算知道你們兩個怎麽打死都不回省城了，這地方，的確很適合居住。”江毓仁道。
“媽媽媽媽，我要和小楠姐姐吃西瓜！”彤彤跑到客廳來了，顧曉楠跟在身後。
江毓仁回頭的那一刻，完全怔住了。
是這個世界太小了，還是說自己和這個丫頭有緣分？
一定是世界太小了！
他這麽對自己說著，笑著站起身，跟顧曉楠打招呼。
“又遇上你了！”他伸出手，剛剛從驚詫之中反應過來的顧曉楠也趕緊伸出手。
“江負責人，您好！”顧曉楠道。
“你們，認識？”嚴輝全家盯著他們兩個，問道。
“認識。”江毓仁笑了下，鬆開顧曉楠的手，她也顫抖著將手收回去。
“那就不用介紹了，大家都坐下，吃西瓜、吃西瓜。”穆玉英笑著招呼道。
原來他是嚴長官的朋友！
顧曉楠坐在沙發上，卻不敢再看他。
不行，你怎麽這麽不鎮定，人家隻是客氣而已，而且，他是負責人——
看著他和嚴輝夫婦聊天，顧曉楠感覺他又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陌生人了，和上次在婚禮上遇到的不一樣。
從他們的談話中，顧曉楠推測出他和嚴輝是一個大院裏長大的，而且，他們的父母都很熟悉。
嚴輝的背景，顧曉楠也是知道一些的，軍區的高幹子弟。這麽說來，江毓仁也是，也難怪了，如果不是有深厚的背景，他怎麽會年紀輕輕就坐到柳城負責人的位子的？
晚飯，是顧曉楠幫著穆玉英一起準備的，吃飯的時候，她和江毓仁也是坐在並排的。
他沒有問任何有關她的事，所聊的隻是很普通的話題。
“小楠的男朋友就是在你手下的，曹文康，你知道吧？”穆玉英突然說。
江毓仁深深地看著顧曉楠，說：“知道，上次在婚禮上見過。”
“小曹是我們學校曹協助的兒子。”穆玉英說。
“那你們，你們是不是很快要結婚？我這兩天在辦公室聽他們幾個年輕人都在聊。”江毓仁問顧曉楠道。
“我，我還不知道。”顧曉楠道。
“小楠是個內秀的女孩子，你這麽直接，人家也會不好意思的。”穆玉英笑道。
江毓仁隻是看著顧曉楠，沒有說話。
晚飯後，江毓仁坐了一會兒就要告辭了，顧曉楠也起身準備走，因為彤彤到了睡覺的時間。
“毓仁，要不，你幫我們送送小楠？”穆玉英道，“這麽晚了——”
江毓仁看了顧曉楠一眼，顧曉楠忙不迭地說：“不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沒事，反正我也要開車回去。”他說。
真是恨死自己了，為什麽就沒有再堅持下就這樣上了他的車？
“你家住哪裏？”他問。
“我，我住學校。”她說。
他笑了下，發動了車子。
車子駛出軍區大院，一路好安靜。
顧曉楠時不時地扭過頭看看他，他的表情很嚴肅，這讓她也很是緊張。
這種情況下，她不知道該做什麽該說什麽，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不說話很不禮貌。
“江負責人——”她叫了一聲。
“嗯？”他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上次，上次謝謝您。”她突然想起自己該說什麽了。
“謝我？為什麽？”他不解地問。
“謝謝您幫我買火車票——”她說。
“那件事，你應該沒有和別人說過吧？”他看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
“啊？”她剛開始沒明白他說的什麽，仔細想了想，又明白過來了，“沒有，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