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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請求

  鮮於破的出手完全出乎了山羽同澗的預料。

  他對此並無半點設防,直接便進入入定之狀,故而也並未察覺到鮮於破的行徑。

  直到鮮於破手中的匕首在那時重重的插入了山羽關的胸口。

  這一劍,鮮於破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匕首插入了山羽關的胸膛,鮮血在第一時間噴涌而出。

  而巨大的痛楚,帶來的後果是山羽關以身臨軀的法門戛然而止。

  山羽關頭頂的光柱在第一時間散去,他緊閉的雙眸睜開,臉色卻驟然煞白,這不僅是因為鮮於破給他帶來的傷勢,也因為以身臨軀的法門驟然中斷,給他元神帶來的巨大損傷。

  山羽關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自己的部將正滿目充血,將手中的匕首,死死的扎入自己的胸膛。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身為武君境強者的氣勢猛然從他體內湧出,那鮮於破在那股氣勢之下,身子一顫,然後便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帳篷的邊緣,將整個帳篷撞倒,嘴裡也在這時噴出一口鮮血,神情頓時變得萎靡。

  山羽同澗也因為感受到自己父親的法門散去,而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他同樣收回了自己的法門,在那時清醒了過來。

  在看清山羽關的模樣后,他心頭一驚,嘴裡高呼一聲:「父親!」

  旋即便快步走了上去,伸手扶住臉色慘白的山羽關。

  「怎麼回事?」山羽關強撐著身子,一隻手靠在山羽同澗的肩頭,嘴裡如此問道。

  山羽同澗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羞愧之色,他低聲道:「武陽人奇襲大營,我守備懈怠,被他們得逞。」

  「又被鮮於破那賊人蠱惑,本想著帶爹離開,卻不想那鮮於破竟然在這時叛變,趁著我施展法門準備喚醒父親的時候,偷襲父親……」

  「武陽人殺來了?」聽聞這話的山羽關眉頭一皺顯然也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可思議。

  「父親此事說來話長,如今這中軍大營已經落入賊人之手,父親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父親身為三軍之首,不容有失!」

  山羽同澗說罷這話,扶著山羽關就要離開。

  「跑!?你們跑得掉嗎?我武陽大軍已至,遼人狗賊,你們該還債了!」可就在這時,一旁那位被山羽關轟擊倒地的鮮於破卻爬起了身子,此刻這位男人已然是口鼻流血,神情狼狽,哪怕是站起的身子亦是踉踉蹌蹌,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地一般。

  但他的眉宇間此時卻涌動著一抹笑意,那般真切,那般肆無忌憚。

  而隨著他此言一落,數道身影也在這時落在了眾人的周圍,那些人周身所瀰漫出來的氣息,幾乎都是神河境亦或者接近神河境的強者,數量足足有四五位之多,而他們的身後還有大批的甲士靠攏過來,已然是一副天羅地網插翅難飛的景象……

  「鮮於破!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與武陽人勾結!賣主求榮!」山羽同

  澗也看清此刻的形式,頓時怒從心頭起,看向那鮮於破便破口大罵道。

  鮮於破捂著自己的胸口,並不理會山羽同澗的怒罵,而是轉頭看向到來的李丹青,以及他身旁的方厚土,從懷裡顫顫巍巍的掏出了一枚狼牙吊墜,低聲道:「白狼軍,影狼部,陳破見過世子與方統領。」

  方才趕到的李丹青眉頭一挑,從對方此言中倒是弄明白了些許此刻的狀況,他朝著對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而傷勢的眼中的鮮於破得見此景,似乎完成了某些極為重要的事情,身子一歪,在那時倒了下去。

  方厚土見狀趕忙派人前去將鮮於破生死不知的身子抬了下來。

  李丹青固然心底有些擔憂,但此刻卻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顧及此事……

  他與眾人依然緊張的注視著位於中心的山羽關以及山羽同澗父子二人。雖說這山羽關此刻已經受傷嚴重,但畢竟對方是武君級別的大能,有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樣級別的強者,哪怕是到了窮途末路,卻依然不可小覷。

  而山羽關父子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妄動。

  此刻那山羽同澗的神情緊張,盯著眾人的目光中寫滿了惶恐與擔憂,反倒是被他扶著的山羽關顯得甚是平靜。

  他的目光在在場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

  他倒是並沒有再這時說出些什麼乞命之言,而是頗有幾分感嘆的低語道:「像,真像啊……」

  李丹青的眉頭微皺,倒是有些弄不明白,對方此言何意。

  可山羽關又在那時言道:「你和你父親生得當真是一模一樣……」

  李丹青並不喜歡這樣的寒暄,他的眉頭一皺,說道:「山羽不會是想說,你與我父親有舊,然後以此求我饒你一命吧?」

  聽聞這話的山羽關淡淡一笑:「換個旁人我或許會試試,但李牧林的兒子,我就不費這功夫了。」

  「我和他打了半輩子,輸多勝少,本以為他死了,這天下就沒有人能是我的對手,卻不想還是栽到了,他兒子的手上,我山羽關這一輩子,終究敵不過他啊。」

  山羽關的感嘆卻沒有得來李丹青半點的憐憫,李世子的眉宇間已然寒光涌動,周圍的劉自在青竹等人已經擺開了架勢,從四周緩緩的朝著山羽關靠近。

  「這世上打不過我爹的人,數不勝數,山羽將軍倒是不用自怨自艾,想開點就好。」李丹青這樣說著,眼角的餘光卻看著朝著山羽關緩緩摸過去的眾人,他在心底暗暗計算著在哪個時機發難,才能確保將這位武君級別的強者斬於馬下。

  山羽關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瞟了一眼靠過來的眾人,低聲道:「李世子是準備殺了我,還是準備生擒啊?」

  「怎麼?山羽將軍對此有什麼建議嗎?」李丹青的心頭還在衡量如何對付他,自然也樂意與之虛以為蛇。

  「若是要殺,倒是不難,只是可能世子與諸位會免不了付出些代價,

  可如果想要生擒的話,可比殺我要麻煩許多,而且生擒我對於世子而言的意義,想來也就無非是從我嘴裡得到些你們想要的東西,譬如我背後這座聖山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山羽關氣定神閑的言道,那優哉游哉的模樣,絲毫沒有落入險境的自覺。

  李丹青對於此言,沉默以對。

  雖然他不太喜歡到了此刻對方依然平靜淡漠的模樣,但他卻不得不承認至少在這一點上,他說得並沒有錯。

  而李丹青的沉默,在山羽關看來更像是默認,這位大遼國的三軍統領神情平靜的再言道:「但是世子總歸不會覺得,我會這麼輕易的被你生擒吧?我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太好,與諸位動起手來,不敢說能將諸位盡數斬殺,但想要自戮絕非難事,聽聞世子素來重情重義,你的這些同袍到時候丟了性命不說,我也自戮而亡,世子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丹青聞言,沉眸看向山羽關,低聲問道:「那山羽將軍有何高見?」

  「談不上高見。」山羽關搖頭笑道:「只是有一筆買賣,想和世子談談。」

  「遼人奸詐,世子可不能著了他的道!」身旁的公孫止在那時高聲言道,顯然是對於這山羽關抱有極大的敵意。

  李丹青卻在這時伸出了手,阻攔了公孫止的話,然後看向對方說道:「願聞其詳。」

  得到這樣回應的山羽關眯起了眼睛,說道:「我可以告訴世子一些辛密,比如關於神台,關於凶陰山,也關於大遼國即將統御天下的依仗。」

  「我相信世子對於這些事情應該很好奇,之前也應該在一些遼人俘虜的嘴裡聽說過了一些。但他們能知道的畢竟有限,而我不一樣,我是這個計劃最初的參與者,我能告訴世子想知道的一切,這一點,可是世子無論抓到多少俘虜,都不可能問出的事情。」

  李丹青挑了挑眉頭,他的心中其實是有些意動的。

  從遼人俘虜中得到的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李丹青難以確定這是以訛傳訛,還是遼人上層故意放出的煙霧彈。

  但遼軍的所作所為卻顯然是有所圖謀,且為此,他們的行徑已經算得上是兵行險著,李丹青不相信能與武陽朝抗衡這麼多年的大遼國高層,在沒有實際的證據前,會相信這樣虛無縹緲的言論,從而傾盡全國之力。

  故而山羽關的提議,無論在任何意義上,對於李丹青來說都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他為此低頭沉吟了一會,然後抬頭看向對方:「既然是買賣,那將軍準備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山羽關聞言,臉上終於盪開了一抹笑意:「我既然已經落到了這樣的天地,輸得也是心服口服,也就不會為自己乞命。」

  「為世子解惑之後,我會自戮,只求世子給我留個全屍。」

  「而除開這些……」說到這裡,山羽關看向自己身旁扶著自己的兒子山羽同澗。

  他的眸中泛起一抹慈色,然後方才說道:「還請世子放我這兒子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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