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四海城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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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青記得真切,在那古怪的“夢境的最後時刻。
大地顫抖,白霧襲來,眾人難以站直身子,那個叫做方州郡誌的活死人拉住了洛安安,讓他們去找一個叫葉龐的人。
而這枚金色的指骨難道就是那個時候,洛安安從對方的身上抓下來的?
隻是在那“夢境對方皮層下露出的骨骼都是駭人的森白之色,怎麽到了洛安安的手中就化作了這璀璨的金色?
當然,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洛安安的手裏有這樣的東西,那就說明那個“夢境是真實存在的……
……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辦法能讓相互敵視的二人在短時間內摒棄前嫌,化幹戈為玉帛的話,那一定是出現了一個對於彼此而言威脅更大的敵人。
顯然對於宋桐兒與劉言真而言,邢雙雙就是這樣的存在。
李丹青皺著眉頭思慮著那“夢境中的一切,同時心不在焉的帶著洛安安與邢雙雙邁步走出廂房來到客棧的大廳時。
迎麵撞見的便是雙手抱負在胸前的劉言真與宋桐兒,二人直直的盯著李丹青,雙目渾圓,好似要噴出火來一般。
但心頭想著心思的李丹青卻並未察覺到二人的異樣,隻是側過身子,從二人的身旁繞了過去。
氣勢洶洶的二人見狀頓時一愣,下一刻愈發炙熱的火光從二人的眸中噴出。
她們正要發難,卻見李丹青坐到了一旁空著的木桌前,頭也不抬的言道:“雙雙!安安!你們過來。
洛安安與邢雙雙自然沒有遲疑,在第一時間走了過去。
木桌上,客棧的老板早就為眾人準備好了米粥與饅頭。
李丹青喝了一口米粥,又拿起一個白麵饅頭咬下一口,然後看向二人言道:“如果那一切都不是夢的話,那些家夥到底是什麽?那個座城池又是何處?為什麽白霧一起,我們就到了那處,白霧又一起,我們又回到了這裏……而且還有一點,為什麽是我們?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從中作梗,我聽說有的武者神識強大,可以通過神識操作人的思想,咱們會不會是遇見了這樣的家夥,讓我們三人做了同樣的夢,然後再把一個金色的指骨放到安安師姐那裏,這才讓我們以為那一切都是真實的,實際上卻隻是一場夢呢?邢雙雙皺著眉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聞此言的李丹青看了邢雙雙一眼,神情古怪。
邢雙雙一愣,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趕忙又紅著臉解釋道:“我……我也隻是以前跟著爺爺,在陣中聽人聊天時聽到的,但至於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無意戳破,還是沒有心思理會,李丹青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不在這個問題深究,轉而又看向一旁的洛安安。
洛安安沉了沉臉色,言道:“雙雙所說的情況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我保持我之前的觀點,無論是精神控製還是所謂的幻境,都難以做到我們所見的那般真實。我認為那一切就是真的,可至於為什麽隻有我們會經曆這些。那我就確實沒有什麽頭緒了……
“那個叫方州郡誌的家夥最後的時候,一直讓我們去找一個叫葉龐的人,或許我們找到了那家夥,這些疑惑就會迎刃而解……李丹青伸出手拿起了桌上那枚金色的指骨放在自己的眼前把玩,嘴裏如此喃喃言道。
這樣說著他忽然眉頭一皺,又嘀咕道:“葉龐……這個名字好熟悉……
“我給你交代了多少次了!在這四海城做生意,第一條就是不要違背城主的命令!這個人是你帶來的,我看你在我這客棧做了十多年的掌櫃,才破例允許你走了這個後門!現在你給我惹了這麽大麻煩!你也就別怪我不顧念舊情,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滾吧!而就在李丹青想著這些的時候,一旁卻傳來了一陣嚴厲的苛責聲。
卻是一位衣衫華貴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對著昨日那位客棧掌櫃高聲訓斥。
那掌櫃低著頭,麵色蒼白,額頭上汗如雨下。聽見對方
這話的刹那更是身子一顫,趕忙言道:“主家!我為主家做了這麽多年,還請主家體諒,饒了我這一次!等那孩子回來,我就嚴厲責罰,然後讓他收拾東西滾蛋!下次……
“責罰他?中年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那小子還有活路嗎?
“壞了城主的大事,敢給葉龐酒喝!他能不能活著走出城主府都另當別論,你就別想著他的事情了!管好你自己把!中年男人說完這話,一拂衣袖便在這時邁步離開。
隻留下那客棧掌櫃如喪考妣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無法接受丟了營生在殘酷的現實,還是在擔憂自己那位被他帶出來的同鄉小二。
而被這爭吵聲吸引李丹青卻臉色一變,神情古怪。
“葉龐?原來昨日那個醉漢就叫葉龐?這事未免也太巧了吧。李丹青這般嘀咕道,看向身旁的洛安安,洛安安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點了點頭,起身就要朝著那掌櫃走去。
倒是身旁的邢雙雙見狀臉色微變,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有所遲疑,終究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掌櫃的,這邊請,我家公子有些話想問問你。洛安安走到了那掌櫃的身旁輕聲言道。
那掌櫃顯然還沉浸在之前主家的責難中,對於洛安安的邀請並不給予半點回應。洛安安倒也不急,伸手便從懷裏掏出一枚銀元寶遞到了對方的跟前:“掌櫃的丟了營生,日後的日子恐怕很艱難,我公子體恤掌櫃,這些錢應該足以支撐到掌櫃的找到下一份體麵的營生了吧?
那錠銀子分量極重,掌櫃的在這客棧做了十多年,見多了來往的客人,一眼便瞧出這錠銀子足足得有二十兩開外的分量。這可比得上他在這客棧幹上大半年的收入,他頓時眼前一亮,接過這銀子,也不遲疑,隨著洛安安便走到了李丹青的跟前。
或許是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讓眼前這位貴公子花出這麽大的價錢,掌櫃的雖然坐到了李丹青的跟前,卻還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李丹青卻眯眼一笑,親自給對方倒了杯茶水,嘴裏言道:“掌櫃的不要拘謹,我們啊是商行的人,近來想要看一看這四海城有什麽可以賺錢的行當,但初來乍到有些事弄不明白,所以想請掌櫃的來為我們解惑。
聽見這話的掌櫃微微鬆了口氣,但眸中的警惕依然不曾消減,畢竟這可不是一件能值得上二十兩銀子的差事。
“這錢對於掌櫃而言或許不少,但對於我們商行而言,卻隻是賺大錢的敲門磚,掌櫃的若是不放心,大可離去,我們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我們換個人做這買賣也不是不行。李丹青倒是拿捏準了對方的心思,在那時笑嗬嗬的又言道。
掌櫃聽聞這話,頓時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懷裏的銀子,心頭的警惕也消減了大半。
“原來是這樣啊!公子你放心,我在這四海城待了十多年,南來北往的客人也好,市井中的販夫走卒也罷,見得多了去了,這四海城就沒有在下不知道的事情。公子盡管發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一臉討好的看著李丹青,同時也不忘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以期證明對方這二十兩的銀子花得不冤枉。
“嗯。李丹青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問道:“昨日我們就覺得奇怪,那個葉龐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城主要下令不賣酒與他?他若是有罪,亦或者城主有意刁難,無論是抓了報官還是別的方法打壓,都是不錯的選擇,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規定。
“還有,幽雲那邊的戰事不是一件平息了嗎?況且這四海城也在燕馬郡府邸,為何晚上還要宵禁?
李丹青的問題出口,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詢問太過直白,又補充道:“掌櫃的也知道,有些生意我們白天做不得,晚上才是好時候,這宵禁要是一直持續下去,我們的生意怕是在這四海城做不下去了,而且這不買酒的規矩也太古怪了些,若是城中像葉龐那樣的人有許多的話,那我們也確實不好施展我們商會的主業。
掌櫃的到底是個聰明人,聽到李丹青這
話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了他口中的生意是什麽。
“原來公子是做那生意的。掌櫃的笑眯眯的說道,說著還朝著李丹青遞去一個男人之間很容易便心領神會的目光。
李丹青也不反駁,隻是淡淡一笑,算是默認。
掌櫃的又言道:“這個公子大可放心,四海城平日裏並不宵禁,並且那個古怪的規矩也隻落在葉龐的身上。
“那昨日……李丹青神情古怪的追問道。
但掌櫃的好似明白了李丹青想要問什麽,搶在李丹青發問之前便應道。
“昨日是因為我那同鄉賣了酒給葉龐,讓葉龐喝得酩酊大醉,這才招來宵禁……
“這葉龐酒品這麽差的嗎?隻是喝多了酒,整個四海城都得為他宵禁?李丹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問道。
而聽聞這話的掌櫃不由得笑出了聲,他言道:“公子說笑了。
說罷這話,他又甚是警惕的看向四周,在確定周圍沒有外人後,這才湊到了李丹青的耳畔,神神秘秘的言道:“那位葉龐其實是個妖怪。
“妖怪?李丹青聞言臉色一變。
且不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妖怪,就是真的有,這樣的秘密怎麽會被他一個尋常客棧的掌櫃知道。
隻是李丹青這樣的神情落在那掌櫃的眼裏,掌櫃的顯然以為李丹青被他的消息所驚訝,他不免心頭暗暗得意。
“公子還別不信,那葉龐就是個妖怪,這事我們四海城的人可謂人盡皆知。
“那葉龐是妖物出身,每次喝多了酒,體內的妖性就會被激發,大霧漫天,稍有不慎就得有人身亡,所以咱們的城主一早就下令,不能有人賣給那葉龐酒喝,但葉龐有錢,重利之下,總是有些人鋌而走險,昨日我那同鄉就是這樣,哼,害人害己!掌櫃的這樣說著,似乎又想起自己的遭遇,在那時麵色憤慨。
隻是他雖然說得言之鑿鑿,但李丹青卻顯然難以相信,他皺眉道:“既然這葉龐這麽玄乎,又害人不淺,那為何四海城的城主不直接將之斬殺?又為何沒有把這事上報朝廷?
“怎麽沒有!
“咱們現在的四海城城主,就是鎮魔司派下來的,說是治理四海城其實就是監管葉龐!掌櫃如此應道。
“嗯?聽到這話的李丹青神情再次變化,他本以為方才這掌櫃的那番說辭,隻是坊間以訛傳訛而得來的謬論,但若是牽扯到了鎮魔司的話,那事情就恐怕沒有那般簡單了。
畢竟若是能讓鎮魔司派出專員來這四海城,那至少說明那葉龐一定有其古怪之處。
“可若是那葉龐真的是妖物的話,為何鎮魔司不把他直接帶回武陽城,留在這四海城,難道不是隱患嗎?李丹青又問道,心頭始終覺得這事中藏著蹊蹺古怪與諸多不合理之處。
“咱們城主心善唄。掌櫃的如此言道,提及城主時,他的語氣倒是多了幾分敬佩之意。
“城主雖說是鎮魔司來的大人物,可卻沒有半點官架子,來到了咱們四海城後,體恤民情,又解決了好多城中的惡霸,對於葉龐也甚是仁慈,說是葉龐本身並不是妖怪,隻是被妖物寄生,隻要他不隨意飲酒,然後到了每月月末,她會親自出手為葉龐鎮壓體內的妖氣,如此反複不出幾年的時間便可為其盡除體內的妖氣。算起來到了如今也到了第八個年頭,葉龐的情況確實好了很多,你看昨日他雖然也喝得酩酊大醉,但咱們四海城也並未出什麽亂子……
……
掌櫃的帶著銀子喜滋滋的離開。
李丹青與洛安安三人卻還是麵麵相覷,這掌櫃的確實給出了一些三人之前未有料想到的消息,但對於解開事情的真相所帶來的幫助卻並不大,至少李丹青依然無法將這與那個“夢境中的一切聯係起來。
“咱們現在怎麽辦?邢雙雙問道。
李丹青的麵色一沉,握緊了手中的金色指骨,低聲道:“看樣子,咱們隻能去會會那位葉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