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燕修的記憶
劍光閃爍。
每一把劍都攜著雷霆之勢，幾乎是在方正直夾住道魂一劍的一瞬間，便同時到了方正直的面前。
「滾！」一聲冷喝在這個時候響起。
而與此同時，近百道紫色的雷光也升了起來，每一道紫色的雷光，都如同紫色的騰龍一樣，發出巨大的龍吟。
恐怖的一幕。
雷聲轟鳴。
近百道紫色雷龍現出的一瞬間，便瘋狂的纏住了衝過來的陰陽殿長老們身上，鋒利的龍牙撕咬著長老們身上的長袍。
「轟隆！」
「轟隆！」
「……」
一道道雷電自天際落下，每一道雷電都分別劈在不同的長老身上，將十多名衝過來的長老們直接轟得趴在地上。
這樣的一幕，讓道魂又驚又怒。
驚的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面前的「蒙天」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怒的是，那些雷電落在長老們身上的時候，他能分明的在「蒙天」的眼中看到一抹嘲笑，一抹由內心深處露出來的嘲笑。
「咔嚓！」道魂手中的劍被兩根手指夾斷，然後，他便看到一道銀白色的光芒朝著他的額頭刺了過去。
他想躲開，可是，卻根本無法躲開。
因為，那道銀光太快，快得近乎於不可思議。
「噗刺！」一聲輕響。
道魂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幕「幻境」，他彷彿看到自己的身體往後退出去五步，可是，他又分明的看到自己的身體依舊站立在「蒙天」的面前。
靈魂？！
靈魂脫全而出？！
「鬼……鬼道，是輪迴鬼道！」道魂想喊，可是，卻根本喊不出聲，他的身體輕飄飄的，就像是柳絮一樣。
他想動，可是同樣動不了，身體就像是被萬千的無形力量束縛，讓他全身上下完全沒有一點力氣。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道魂的眼中驚駭無比，而站在他面前的「蒙天」卻依舊是肆意的嘲笑，看著他的目光彷彿在看著一隻螻蟻。
「嗡！」眼前的世界一變，道魂的目光也再次恢復了正常，在他的面前，「蒙天」離得是如此的近。
一步之距，但是，這一步卻彷彿天與地之間的距離，他無法跨越，因為，他的身上已經被冷汗密布。
「撲通！」道魂跪倒在地，雙膝跪在方正直的面前，手中的劍「叮」的一聲落在地上，再也無法抓緊。
「你……你……」道魂的雙腿不住的顫抖著，甚至都有些要跪立不住，幾乎就要全身趴倒。
靈魂的重創。
讓他根本無法再完美的控制身體，全身的力氣雖然存在，可是，那些力量卻彷彿不屬於他一樣。
「不久之前，藺姬也是這樣跪在本神的面前。」方正直看著跪在面前的道魂，然後，一隻腳也慢慢的抬起。
「轟！」一聲。
方正直的腳便踩在了道魂的腦袋上，將道魂顫抖的身體完全踩趴在地上，腳掌不住的在道魂臉上的面具上扭動著。
「嗚……你，你敢殺本……本盟主，人類聯盟……不……不會放……放過你……」道魂的眼神猙獰，但身體卻是根本無法反抗，只能任由著方正直將他肆意的踩在腳底下，口裡不斷的喘著粗氣。
這樣的一幕，發生得太過於突然。
從道魂向方正直出手，再到十多名陰陽殿長老們一齊出手，再到現在，十多名長老被轟趴在地，而道魂更是被方正直直接踩在腳下。
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
快得讓人類聯盟都有些無法反應過來。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方正直所展露出來的實力，在面前道魂偷襲時展現出來的強悍。
太過於震憾。
太強了！
要知道道魂可不是一般的聖境強者，而是聖境巔峰的存在，這樣的實力，即使是在神境強者面前也有一些自保的手面。
可是，在方正直的面前……
卻是連一招都沒有走過，就敗了，而且，還敗得如此的凄慘，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以卵擊石。
「聖天戰神蒙天……」
「好強！」
「這就是聖天戰神蒙天的實力嗎？！」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那種強大的氣勢，已經將他們全部震攝。
方正直的目光在這個時候掃了掃周圍的人類聯盟弟子們，掃過烏玉兒，掃過燕千里和天虛聖人。
他在烏玉兒和燕千里還有天虛聖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與人類聯盟弟子們一樣的震憾。
或許……
即使是烏玉兒和燕千里也沒有想過，方正直現在已經強到了如此的地步，那種輾壓般的強大。
「這小子……」天虛聖人張了張嘴巴，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憋得眼睛都有些血絲。
對於天虛聖人而言。
他最後一次見方正直的時候還是在北山村中，那個時候，方正直正屬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可以說是任人宰殺。
雖然，他後來聽烏玉兒說過，方正直在南域斬殺了藺姬，可是，聽說歸聽說，真正見到還是完全不同。
「就算是當初的裂空魔神……怕是也沒有強到這種地步吧？」燕千里是一個直率的人，他經歷過太多，戰場，鮮血，一輩子很少驚訝，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有點兒被方正直給嚇到了。
一擊，擊敗道魂和十多名陰陽殿的長老。
如果不出意外……
方正直現在已經有了隨隨便便屠殺聖域五門的實力，而方正直現在才多大？連二十歲都沒到啊！
震憾！
但是，不得不說在震憾之餘，烏玉兒和燕千里還有天虛聖人的心裡，也多多少少有著一種難得的欣慰。
方正直成長了，而且，還是遠超他們預期的成長。
那麼，他們又如何能不喜？
「蒙天前輩，道魂一時糊塗，犯下罪責，但是，他畢竟人類聯盟的盟主，還……還請先放了……」沐清風此刻的心情同樣是萬分複雜，可是，現在大敵當前，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類聯盟自相殘殺。
「放了他？」方正直聽到沐清風的話后，目光也慢慢的收回，重新落在了腳下踩著的道魂身上。
「蒙天……你……你不敢殺……我，就算你真的是聖天戰神……你……你也無法與整個人類為敵……」道魂的眼神陰毒，他想站起來，被人踩在腳下的屈辱，是他一生都未經歷過的事情。
可是，他站得起來嗎？
顯然……
不太可能！
方正直自然是知道道魂在想什麼。
在道魂的心裡，當看到雲輕舞被抓住的時候起，其實，便已經認定人類與妖魔兩族的戰爭結束了。
事實上，在方正直抓住雲輕舞的時候，其實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在這一點上，並不能說道魂無知。
戰爭即將結束，那麼，剩下該幹什麼？
即使是傻子，也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了。
道魂不傻。
只是，道魂太急了，在看到方正直抓住雲輕舞之後，他就認定，如果此時不能除了方正直，那麼，他的一切都將失去。
有些衝動。
可是，誰又沒有過衝動？
很多的時候，慘案的發生，往往就是一念之差，有些是因為一時的口角，有些是因為不小心的無意舉動。
道魂的衝動，來源於方正直手中的雲輕舞。
他想趁著索在雲輕舞的時機，果斷對方正直出手，將「重傷」下的方正直解決，再將雲輕舞奪到手中。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攜雲輕舞，以令妖魔兩族。
而當雲輕舞落在道魂的手裡后，人類聯盟的人就算是再不滿，又能如何？根本就不能拿道魂如何。
畢竟，道魂的身後還有著陰陽殿的一門弟子，還有著這段時間悉心經營的人類聯盟中的勢力。
只要雲輕舞在他的手裡，他就可以制衡妖魔兩族，同樣也可以制衡人類聯盟。
很不錯的想法。
但很可惜的是，他誤會了方正直身受重傷，也低估了方正直的實力，做出一個絕對錯誤的決定。
「你剛才說什麼？本神沒有聽太清楚，你好像是說本神不敢殺你……嗯……你再說一遍？」方正直的目光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道魂，同時，踩著道魂的腳也再次往下一用力。
「咔嚓！」一聲。
地面上便被踩出一個窟窿。
而道魂的腦袋則是與地面進行著零距離的接觸，強大的力量，甚至將他臉上的面具都踩得有些破碎。
「不要！」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脆而急切的女聲也響了起來，接著，一個身影也從人群中沖了了來。
道心！
不單是道心沖了出來，原本一直站在道心身邊沒有動手的燕修，此刻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方正直就感覺到腳下升起一股森寒。
那是一抹如鮮血一樣的紅，而在那抹紅中，還有著隱隱的黑色，完完全全沒有一絲光澤的黑色。
修羅道？！
方正直的目光一動，一隻手也飛速的朝著背後一抓，然後，他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與他的手掌碰在了一起。
「轟！」一聲巨響，方正直的腳步便往前衝出去幾步，而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此刻正站著一個有些消瘦的身影。
燕修！
黑色的斗蓬被風吹起，臉上蒙著的黑色面巾也緩緩的掉落在地，一張冷漠無比的臉龐慢慢的顯現在方正直的面前。
很熟悉的臉龐。
方正直不知道多少次想起，只是，在這張臉上，卻有著一雙一紅一黑的眼睛，紅如鮮血，黑如深淵。
「你殺不了他！」燕修開口，簡單而直接，根本不懼方正直展露出來的強大實力，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一樣，任由著狂風吹襲，也無懼無畏。
燕修，還是那個燕修……
只是……
卻站在道魂的身後，成為了道魂的依仗，從前的記憶，不知道是被封禁，還是完完全全的失去。
「單憑你一個，可擋不住我。」方正直看了一眼燕修，又看了一眼依舊倒在地上無法爬起來的道魂，回答道。
「試試就知道了。」燕修一邊說話的同時，也一邊右手一展，現出一把有著銀白線條的血色摺扇。
「不必試了。」方正直搖了搖頭，然後，目光也從燕修的身上移開，轉到了不遠處衝出來的道心身上：「聽說陰陽殿除了道魂之外，還有一個二殿主，名字叫道心，想必就是你了吧？」
「是的……前輩。」道心的身形一頓，看了看燕修，又看了道魂，最後，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恭敬的回道。
「你若能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方正直在想了想之後，也再次開口說道。
他需要答案。
關於燕修身上的答案。
所以，他可以讓道魂和道心再活一小會兒。
只不過，要得到這個答案，他卻不可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因為，他非常清楚，他和道魂還有道心之間的仇恨，一旦暴露，將再無可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三個問題？」道心明顯有些詫異，不過，在看到上地上爬著起不來的道魂后，她還是沒有再多作猶豫：「前輩請問，道心一定知無不言。」
「燕修的記憶是被封禁，還是被消除？」方正直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燕修的……記憶？！前輩……你認識燕修嗎？」道心似乎沒有想到，方正直一開口問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問題。
關於燕修的記憶！
這絕對是陰陽殿內部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所知，而且，還是一個在百年前便成名的聖天戰神。
蒙天？！
到底是何人？
為什麼會知道燕修記憶的事情？
道心的心裡飛速的閃過一個個疑惑，然後，她的腦海中也現出一個名字，可很快的，她又將這個名字否定。
因為，絕不可能。
那個人此刻正在北山村，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最主要的是，那個人的實力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恐怖的存在。
「你只有回答的權利，沒有提問的權利，如果你不說，道魂就會死，你應該清楚，燕修攔不住本神。」方正直自然是不可能和道心去解釋，因為，他非常清楚，道心的智慧並不在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