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太弱了

  “吾兒，你太弱了。”夜無月手拿藏情劍，三月的風拖起墨發，向後狂舞。


  還是一襲的寬袖紫衣，卻並未挽發，任由三千青絲傾瀉而下。


  夜無月本來生的俊美，人稱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但此時的夜無月行為做事可不怎麽君子，他看著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夜瀾汐，如同一隻螻蟻。


  除了功力隻用了一成外，此情此景像極了他十七歲的那年。


  那年他不過初出茅廬，在星辰榜上將排行第三的高手打落下擂台，不過用了二十一招。


  而現在，夜無月麵對的是他的血肉至親夜瀾汐，卻能安然處之。


  用真正對付對手的方法，將夜瀾汐打敗。


  絲毫不留情麵，也不顧及她不過剛剛開始習武。


  完全不顧及夜瀾汐是他的女兒，而且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甚至不擔心失手傷了或殺死了夜瀾汐。


  “廢物，真是沒用！”夜無月咒罵道，用劍指著夜瀾汐，督促她趕緊站起。


  或許夜無月真的認為夜瀾汐的實力太弱，與其日後死在他人手裏，倒不如死在自己手中。


  夜瀾汐當然不可能知道夜無月在想什麽。


  她此時被夜無月的藏情劍指著，從地上站起，淡然的擦了擦嘴角邊的血，整理了一下弄髒了的淡藍色衣裙。


  女童動作輕柔緩慢，不像是正在與人交戰，倒像是在庭前賞花。


  夜無月當然不滿夜瀾汐那慢吞吞的動作，揮劍砍下。


  夜瀾汐以匕首相迎，兵戈相交，在空中激烈碰撞，藏情發出興奮的嗡鳴聲。


  那匕首也不是凡物，竟能接下藏情劍。


  一道看不見的漣漪向四周擴散，吹動了二人的衣擺。


  夜瀾汐不敵，向後退了幾步，這下卻是連虎口都滲了血。


  夜瀾汐看了一眼，又迅速將目光移開，仿佛受傷的不是她的手一樣。


  不過一愣神的功夫，夜無月的藏情劍以衝上夜瀾汐的脖頸。


  藏情劍背後，是夜無月那冷漠無情的眼，和那嘴角邊勾起的笑容。


  夜瀾汐被逼得後退。


  不見慌張，從容淡定。


  “公子，不可。”初春找來初夏，初夏一看剛剛的那個場景，連忙掏出劍。


  此劍有名，名曰止水。


  初夏是夜無月四個貼身屬下中唯一一個配著劍，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與夜無月過招的人。


  雖然不可能與夜無月勢均力敵，但接下夜無月一招還是綽綽有餘。


  夜瀾汐此時眼睜睜的看著藏情衝著自己砍下，卻無力阻擋，此時止水劍替夜瀾汐擋住了，藏情劍鋒一偏，與止水劍一起釘到了院牆上。


  “公子，你……”初夏想說什麽，卻被夜無月打斷。


  “我下回會注意的。”夜無月不解釋剛才的行為，右手隔空一抓，藏情劍便回到手中，回劍入鞘。


  與初夏對話的語氣，有些無辜。


  初夏無奈，低頭去扶夜瀾汐，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夜瀾汐低著頭，沒有說話，受傷的手微微顫抖。


  “阿瀾，龍文分為九重，你現在才剛剛入門。”夜無月說道，語氣溫柔，當真像是鹿輕言對夜無月的評價：喜怒無常。


  “身為夜氏子弟，不會劍術怎麽行。”


  夜無月彎下腰，衝著夜瀾汐的耳朵說。


  應該是怕癢，夜瀾汐往後縮了縮脖子。


  夜無月最後一句話夜瀾汐聽得分外真切。


  夜無月說道：“小家夥，你這麽弱，又有什麽資格為我夜氏子弟？”


  那聲音就像是出自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