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入職

  2014年6月17日上午8點30分，KBS新職員入社典禮前半個小時。 

  「來了首爾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來汝矣島。果然和北村不一樣，有錢人的地方……車也更堵了……」 

  阿九有點後悔昨天把電動車賣掉了，以汝矣島上班時間的道路情況，明顯騎電動車更省時間。 

  手機響了，阿九看了眼號碼，接了起來。 

  「喂，幹嘛？」 

  「今天不是實習么？怎麼樣了？」 

  「我還在路上，堵車。」 

  「這麼晚了還在路上？」Krystal無語了，道：「我都已經從美容室出來了，再過半個小時就拍攝了。」 

  「哇，好厲害。」 

  「當然了。」Krystal傲嬌地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已經拜託PD了，你過來可以做場務，不用當司機也可以。」 

  「真是好笑，不要以為我給你做過代駕我就一輩子是代駕了，說不定我也能當PD呢？」 

  「不識好人心，不理你了！」Krystal氣囊囊地把電話掛斷了，但她沒有把手機揣回兜里，就那麼看著屏幕，嘴裡碎碎念著什麼。 

  兩分鐘過去了…… 

  「真不給我打過來啊，真是……我稀罕嗎？」Krystal把手機揣兜里，哼了聲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等在門口的李奎昌看到她，趕忙迎了上來，把手裡的紙袋遞給她，拎著她的包往門口跑。 

  「快點，要遲到了！」 

  「哎呀，知道了。」Krystal不耐煩地說道，打開紙袋用力咬了口漢堡。 

  …… 

  上午8點35分，KBS綜藝局局長辦公室。 

  這一任的綜藝局局長叫做張仁表，因為積极參与對上一任社長的罷免活動得到了現任社長的賞識，從新聞局部長的職位升任了綜藝局的局長，在KBS內部，被認為是現任社長的心腹。 

  敲門聲響起，張仁表放下手裡的檔案，扶了扶眼鏡，道：「請進。」 

  「局長，你有事找我？」 

  在綜藝局內部，張仁表也有一個心腹，是他從新聞局帶過來的，名叫朴泰浩，以前只是新聞局的一個PD，現在是綜藝局的部長。 

  「泰浩啊，坐。」張仁表把手裡的檔案遞過去，朴泰浩接在手裡，發現是今天新職員的入職檔案，心裡暗暗猜想這個人跟局長是什麼關係。 

  每年新職員入職的時候，都會有這種事情。這是一個人的社會啊，各種關係盤根錯節。每年新入社的職員都有幾十人，有關係的自然能分到好的組，至於沒關係的人，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哪兒缺人就哪兒了。 

  「局長，這是……」 

  「我直接告訴你吧，他是社長的兒子。」 

  朴泰浩大驚：「兒，兒子？局長，社長不是只有一個女兒么？才上小學，升學宴的時候我們都見過了，怎麼又……」 

  張仁表抬手拍了朴泰浩一下，狠狠瞪他：「瘋了？那麼大聲？」 

  「私生子啊！」張仁表敲了敲桌子，壓著嗓子，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朴泰浩吃驚地長大嘴巴，半響都沒合攏。 

  「你也知道，社長是靠著夫人的關係才當上的社長，所以這件事是絕對的機密。整個KBS到現在為止只有我和你知道，我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了，那就是你說的。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不用我提醒了吧？」 

  朴泰浩沉重地點點頭，這還能有什麼後果？肯定就是背鍋啊。 

  「社長特別交代他這個兒子剛從外國留學回來，對國內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可能會有很多不足，知道怎麼做吧？」 

  「嗯，我知道怎麼做。」朴泰浩像吃了蒼蠅似的說道。 

  張仁表拍拍朴泰浩的肩膀，道：「你也別那麼不開心嘛，社長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如果你做好了，還愁得不到升遷么？我的位置早晚是你的。行了，你去忙吧，一會兒就是OJT了，記得『稍微』照顧他一點啊。」 

  「局長，這個『稍微』的意思……」加了重音的『稍微』很難揣摩，是字面意思還是和字面意思完全相反說不準。如果照顧少了落埋怨，照顧得太多更不行，那就太明顯了。 

  「怎麼什麼都得教啊，MusicBank最近不是缺人么。」 

  「噢，我明白了，明白了。」朴泰浩心領神會，原來社長的意思是想給少爺找個不落埋怨的地方，得嘞，去辦吧！ 

  …… 

  上午8點50分，KBS停車場。 

  一道騷紅色閃電疾馳而來，眨眼間超過三輛車，Z字形連續漂移，搶在一輛銀白色現代之前擠進了第一排最後一個停車位。 

  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慌慌張張地從車上下來，向KBS大門口狂奔，正是阿九。 

  一個扛著攝影機的VJ緊追了上去，終於在出入口把他給追上了。 

  「你、你跑什麼？」VJ抓著阿九的胳膊，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阿九看了看這人，道：「你追什麼啊？」 

  VJ喘勻了氣，把攝影機扶正，道：「我是《三日紀錄片》的VJ，負責跟拍新入社職員，你是新職員吧？」 

  「啊，是。」阿九呆了一下，忽然又皺眉道：「那麼多人，你怎麼知道我是新職員的？」 

  「你停車的地方是固定車位，那個車位不是你的，所以你肯定是新職員。好了，今天我就負責跟拍你了，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我不問你問題的時候把我當不存在就行了。順便說一句，這也是新職員的入職考核的一部分，測試新職員面對攝像機的反應。另外再提醒你一下，還有五分鐘你就遲到了。」 

  「還有五……那你還耽誤我時間！」阿九緩過了神，直接從出入口跳了過去又狂奔了起來。 

  「你慢點跑！呀！新人！」VJ扛著攝像機根本沒法跳，不得不把工作證拿出來刷了一下才進去，就這麼幾秒鐘的工夫，阿九已經跑沒影兒了。 

  …… 

  上午9點10分，KBS新職員入社典禮。 

  「社長身體抱恙，今天的宣誓儀式由我代理，祝願社長早日康復。」 

  「祝願社長早日康復！」 

  「來，我們一起宣誓。我身為KBS的副社長……」 

  「我身為KBS的一員……」 

  「宣誓！」 

  「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