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新房客

  三天後，『良心修理廠』。 

  阿九走到『良心修理廠』的牌匾下，看看禁閉的捲簾門，把手機掏了出來。 

  「我在門口，門關著啊。你在哪兒呢？」 

  「你到了？等下。」 

  電話掛斷，阿九聽到捲簾門那頭傳過來木屐啪嗒啪嗒的聲音，緊接著捲簾門緩緩升了上去。 

  「進來，快點！」捲簾門升了半人高，朴燦榮彎著腰招手，阿九隻好也彎著腰進去。 

  「怎麼弄得像做賊似的？」 

  朴燦榮先把捲簾門放下，才道：「為了不讓我爸發現。我把孩子們都打發到那邊去了，過幾天等我把這兒兌出去，咱們就徹底轉移。」 

  「轉移？去哪兒？」 

  「我在京畿道附近找了個好地方，以前是一個部隊的駐紮點，現在廢棄了，也沒人管。」朴燦榮拉開冰箱拿出兩聽可樂，丟給阿九一聽：「我就讓孩子們去那兒收拾了一下，以後就是咱們大本營了。」 

  「能行么……」阿九把可樂拉開喝了一口：「別收拾差不多了，再讓人攆了。」 

  「那也沒辦法，市區咱們是待不下去了，早晚給我爸發現。」朴燦榮靠著大黃蜂，犯愁道：「哥，我最多再挺個兩三天，你啥時候回去上班啊？」 

  阿九失笑：「誰告訴你我要回去上班了？」 

  「哥，你不能這樣。」朴燦榮把可樂放一邊，走過來『自然地』拉起阿九的手，注視著他，深情款款，表情油膩：「這麼大一黑鍋我都背了，你答應替我上班怎麼能不去啊？再說他們都認識你了，我現在去肯定露餡啊？」 

  阿九甩開他的手，把可樂一口喝完：「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想幹了。什麼PD啊，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找了個新工作，一會兒就去報道了。」 

  「新工作？」朴燦榮擰起眉頭：「啥啊？」 

  「駕校教練。」阿九得意道：「高級的那種，一對一教學，一小時八萬，現金支付，不錯吧？」 

  「……」 

  朴燦榮揉揉太陽穴，嘆氣道：「哥，你是一個賽車手，賽車手啊！你得有點志向，你見舒馬赫教人開車么？」 

  「算了吧，飯都吃不上了要什麼志向……還有事兒么，沒事兒我趕著上班。」 

  「哥！」朴燦榮拽住阿九：「你必須得繼續替我，我爸給了我三千萬，說是對方給的醫藥費，錢我都拿去買零件了，答應了好好上班。」 

  「可是我不想去啊……」 

  朴燦榮咬咬牙：「分你三百。」 

  「五百。」 

  「四百。」朴燦榮還價。 

  「成交。」阿九笑了起來：「過兩天再去，我剛接了個客，等我把他教會的，你再裝兩天吧。」 

  「哥，我怎麼覺得好像上當了？」 

  「你那麼聰明，我怎麼可能騙得了你？」 

  「這倒也是。」朴燦榮拍拍腦門，忽然想起來似的，道：「對了，忘了問你，你住的地方不是20號斷水停電么，現在在哪住呢？」 

  「……」阿九沒回答，走到門口把捲簾門升起來：「反正有地方住，錢過兩天拿，有事兒電話。」 

  「哥，你別走啊，幫我看看這個避震器……喂！再商量商量，三百五行嗎？」 

  …… 

  J&KHouse。 

  「OK，Cut！」 

  「辛苦了，這期的份量差不多了。」 

  「謝謝PD，謝謝各位。」 

  眾人散去，Jessica收拾自己的東西，Krystal蹲在陽台鼓搗什麼。Jessica放下手裡的衣服悄悄湊近：「呀，你在幹嘛？」 

  Krystal回頭看了眼，又專心擺弄：「我在澆花啊。」 

  「咱們也不在這兒住，你澆它幹嘛，水澆多了會死的。」Jessica返身回到屋裡：「我一會兒去日本，這兩天你自己在家，睡覺之前記得鎖門。」 

  「真的？」 

  Jessica皺眉，看著滿臉欣喜的Krystal，奇怪道：「幹嘛這麼興奮，我不在家你很開心么？」 

  Krystal立刻換上衣服憂愁的表情：「哪有，我想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兩天吧，唔,或許是三天。」Jessica不太確定地說道，她把衣服裝好，拖著行李箱到門口：「收拾好記得鎖門，家裡好像沒飲料了，記得把冰箱補滿。」 

  「我走了，還得回宿舍一趟。」 

  「嗯嗯嗯，放心吧。」 

  Jessica還是覺得奇怪，怎麼這麼開心啊，好像巴不得我走似的？但是看了眼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她也沒細想，把行李箱遞給經紀人，上車離開了。 

  Krystal在陽台上看著Jessica的車走遠，吐了下舌頭。她又蹲下，把手機掏了出來。 

  「喂？你幹嘛呢？」 

  「我啊……」阿九看了眼車窗外的站牌，道：「還有三站到駕校，怎麼了？」 

  Krystal嘟嘴：「還沒到呢啊，不能早點回來么？」 

  「我算算啊……還有十分鐘到駕校，一個小時，再加上回去……兩個小時吧，倆小時我就回去了，好像沒法再提前了。」 

  「那我去接你。」Krystal立刻說道，不等阿九說什麼，她決定好了：「我半個小時後去接你，我在附近的樂天超市門口等你，順便買東西，然後你結束了來找我，好不好？」 

  「……嗯。」 

  「那就這樣，我得收拾一下。我姐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拿走了，剩下的都扔給我……」 

  「好了，我到了，先工作，一會見。」 

  「好。」 

  電話掛斷，Krystal突然傻笑了好幾聲，起身伸了個腰，開始收拾東西了。 

  只在拍攝才會來J&KHouse的Jessica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在屋子的角落，那個被當做『雜物室』的小房間裡面放著一張摺疊單人床，角落裡還有一隻裝滿了男人衣物的旅行包。 

  …… 

  「朴燦榮！」 

  「在！」 

  「來，過來。」說話的人招招手，退回了屋子裡面。 

  阿九緊跟著進屋：「室長。」 

  「這是給你安排的學員。」室長把一個文件夾遞給阿九：「你說你現在很需要錢，我看你還是學生，也想幫你一把。這個學員的身份比較特殊，但她付了高價，一小時你可以拿到十萬韓元。只有兩個要求：保密，本分。別讓我接到什麼投訴，不然我只能開除你了。」 

  「室長，這個本分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你不能騷擾學員，類似要聯繫方式這樣的事情必須禁止！」 

  「那不能，我是男的，要聯繫方式幹嘛。」 

  「學員就不能是女的？」室長沒好氣地說道：「你看看檔案，能不能做，不行我給你換一個，八萬的有都是。」 

  「能能能，肯定能。」阿九趕忙說道，抓著檔案往外跑。有十萬不掙掙八萬的，那不是傻么？ 

  出了門，他把檔案打開，邊走邊看：「嗯？這人……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