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疤痕

  「說吧，打什麼主意呢？」 

  阿九說著，背對著IU坐在了『床上』，IU正要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忽然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了。只見阿九的背上有一道自肩胛骨斜向下一直到腰眼的長疤，將近一尺。這麼恐怖的疤痕，她根本不敢想象是什麼東西造成的。 

  忽然心好像在發顫，鼻子很酸，IU抬手摸向那疤痕，雖然已經癒合，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當時血肉模糊的樣子。 

  「哥……」 

  「唔？」阿九回頭看到IU的樣子，微愣，忽然笑了起來：「嚇到了？和人打架留下的，沒事兒。」 

  「這根本不是打架，這麼長的疤……」IU不知道怎麼突然特別生氣，狠狠捶了阿九一拳，氣道：「你必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不然我……」IU忽然語塞，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麼威脅阿九。 

  阿九擦完了頭髮，把毛巾丟到一邊，也上了『床』，背靠著身後的大盒子。 

  「契約書上不是寫了不準過問隱私么？怎麼，不想遵守了？」 

  「我這不是過問隱私！」IU氣急，叫道：「我是擔心你啊，你當我是小孩子么？這麼長的疤，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打架！」 

  「擔心我？」阿九喃喃念著，短暫失神，忽然笑道：「有人擔心的感覺很不錯，不過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給我留下這道疤的人……」 

  「怎樣？」 

  「已經死了。」阿九笑著說道，IU懵了一下，下意識想說『怎麼可能』，但卻不知怎麼，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沒有撒謊，或者說他完全沒有必要撒謊。 

  阿九抓了抓IU的頭，道：「這些事情不應該出現在你的生活里，不要想了，忘掉吧……」忽然他沒正經地笑了起來：「怎麼呢？今天是想和我一起睡啊？」 

  「才不是。」IU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追問下去了，白了阿九一眼，從他身上爬過去下『床』穿上拖鞋，顛顛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關燈啊！」阿九以為IU回去睡覺了，喊了聲，躺下枕著胳膊，也準備睡覺了。 

  忽然IU又噠噠跑了回來，手裡拿著Ipad。從阿九身上爬過去，拍拍他的肚子讓他起來。 

  「幹嘛？」阿九坐起來，靠著身後的大盒子。IU拉過他的胳膊，一點兒也沒客氣地靠著他的肩膀，在ipad上面點了一下。 

  IU把Ipad塞進阿九手裡，讓他拿著：「陪我看電影。」 

  「這都幾點了，看什麼電影啊，早點睡覺吧。」 

  「不要，就要看電影。」IU任性地說道：「這是我對哥哥的幻想之一啊，今天必須得做。」說著她抱住阿九的腰，腦袋從阿九的肩頭往下蹭了蹭，到胸肌的位置停了下來，像只貓終於找到了舒服的位置一樣，鼻子發出了一聲嚶嚀。同時她也在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阿九的反應。但是讓她失望了，她這哥哥，什麼反應都沒有。 

  「好吧……」阿九打了個哈欠，抓了抓IU的頭，把Ipad『卡』在肚臍上方的腹肌的溝壑里，微微曲腿，Ipad便穩穩噹噹了。IU無語地瞥他一眼，這算是在炫耀腹肌嗎？還真是幼稚啊，哥哥！ 

  電影是《007大戰皇家賭場》，英語原聲韓文字幕，IU看得津津有味，阿九看得頭痛不已。雖然在成均館大學待了兩年，韓文和韓語他都已經能熟練運用，但是他畢竟是中國人。IU聽英語原聲看韓文字幕只需要在腦袋裡轉換一次，他得轉換兩次，腦細胞多死一倍。而且這個劇情對他來說，真的是體會不到一點兒刺激感，別說津津有味了，沒睡著已經是很努力的結果了。 

  「哥，你不喜歡這個電影啊？」IU看看阿九：「要換嗎？」 

  換？這個都看一半了，現在換今晚還睡不睡了？阿九趕緊揉揉眼睛，打起精神道：「不換，電影挺好的，我還想看結局呢。」 

  「嗯。」IU心裡也不想換，因為堅持了半個多小時，馬上要到她期待的部分了，換了別的還要等很久。 

  又過了五分鐘，終於到了IU期待的部分。007和邦女郎的床戲…… 

  一般正常的人、異性，如此親密地貼在一起，看到床戲或者吻戲，總會有些不自然。這就是為什麼電影院一定很暗的原因，黑暗能把人的**放大，也許沒看電影之前一對男女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捅破，看了一部有床戲的電影之後，這層窗戶紙就破了。而且人類有一種天生的模仿**，看到電影里的主人公們親來親去，搞來搞去，也想模仿著親一親，搞一搞…… 

  這就是IU的試探了。 

  畫面里007已經壓在了邦女郎身上，IU忽然非常緊張，偷瞄阿九一眼，手慢慢探進睡衣口袋，把高壓電擊防狼器抓在了手裡。 

  邦女郎已經酥胸半露，抱著007的腰忘情的叫啊叫……IU害羞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偷瞄。心臟砰砰地跳，感覺好像跳到了嗓子眼，如果不閉住嘴巴就能跳出來似的。 

  如果是色狼，這時候，應該開始不老實了吧。IU深吸了口氣，艱難地轉頭看向阿九…… 

  太泄氣了！這傢伙的表情竟然沒有一點變化。好像在看的不是床戲，而是動畫片一樣！ 

  我就不信了！IU被氣著了，腦袋一熱，低頭瞄向了Ipad後面，大褲衩的中間……竟然非常平坦？呀，真的是男人嗎？ 

  她是真的沒有勇氣去抓一把，不然肯定給他掰斷了。雖然是想要的結果，但是真的一丁點成就感都沒有啊，就像計劃早就泄露了一樣，每一步都失算，太氣人了！ 

  電影還在繼續，IU卻沒心情再看了。這個電影其實她早就看過了，不然也不會知道有床戲。試探計劃落空，支撐著的意志力便消散了，眼皮開始沉重了起來。 

  阿九低頭看看IU的樣子，輕聲喚道：「還看嗎？」 

  「唔……唔……」IU無意識地應了聲，顯然已經睡糊塗了，但是卻把阿九抱得更緊了。 

  阿九把Ipad關掉抬手放在了身後的大盒子上面，慢慢躺了下來。 

  「這點兒道行，當你哥二十來年和尚白當的？」 

  拍了拍IU的肩膀讓她安穩下來，阿九輕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晃過一幕一幕，還有那終生難忘的、似乎可以劃破夜色的一刀。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