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冤家

  走進樂天百貨，阿九徑直找到一個ATM機，開始取錢。Krystal隨後跟過來，看著阿九一沓一沓地取錢，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沒有說。她想給阿九買衣服，但是她也知道他不會接受。既然這樣，還是不要開口了。 

  Jessica走過來，距離兩米左右看著，滿是不以為然。這裡處處都能刷卡，取現金做什麼？為了顯擺自己有錢么？真是毫無用處的自尊心，只有沒有錢的人才會這樣吧。 

  Krystal也當阿九是為了在姐姐面前顯示自己有錢，但是見他越取越多，已經超過她心裡預計的今天可能消費的額度，不禁皺起了眉頭。 

  「差不多夠了，花不了這些。」 

  「哦，這張是在KBS以燦榮的名字辦理的工資卡，我不在KBS上班了，這張卡以後也不用了，錢都取出來就扔了。」 

  說著阿九查詢了一下餘額，還剩十幾萬韓元，忽然表情呆了一下，按了轉賬按鍵，傻笑道：「我真笨，轉賬到我自己的卡不就行了……」 

  「你啊……」Krystal搖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眼睛里擔憂的神色越來越重，見了面她就感覺到了阿九的變化，這種壓抑著煩躁感，魂不附體的樣子，只有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才會在他身上看到。 

  阿九把錢捋在一起，五萬韓元面額的放在右邊口袋，一萬韓元面額的放在右邊口袋，把卡退出來又插進去，亂按了一通密碼，就被ATM機吞掉了。 

  「行了，走吧，買衣服去。」 

  「我餓了！」Jessica突然說道：「先吃飯。」 

  阿九回頭看看Jessica，又看看Krystal：「你餓么？」 

  「我還行。」 

  阿九回頭對Jessica道：「你先吃飯去吧，不用非得跟我們一起。」 

  「你！」Jessica被噎了個結實，眉毛皺得差點打結，要不是在公共場所，她早就發飆了。 

  Jessica狠狠瞪了阿九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也不是很餓，一起去！」 

  「那你就跟著吧。」阿九無所謂地聳聳肩，輕輕拉起Krystal的手腕，Krystal害羞得微微臉紅，但是也沒有拒絕，任憑他拉著。 

  「給我鬆開！」Jessica冷颼颼地說道。 

  阿九回頭看了看Jessica，Jessica瞪著他：「會有人拍，她馬上就要回歸了，你想出新聞么？」 

  阿九把手鬆開了，Jessica擠過去，拉著Krystal的手，拽著妹妹快走了兩步，變成了她倆在前面，阿九跟在後面，標準的藝人和經紀人的架勢。 

  Krystal想掙脫姐姐的手，但是Jessica明顯是鐵了心要當電燈泡了，咬著牙和妹妹抵抗。阿九遞給Krystal一個安心的眼神，Krystal才放棄了掙扎，但是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心裡對姐姐也有一點埋怨了。 

  …… 

  「你想買什麼樣的衣服啊？」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阿九實話實說，道：「燦榮覺得我穿的太寒酸了，我覺得好像也是。正好昨天贏了錢，想想就買吧，剛才來之前我把舊衣服都扔了，就剩身上這一套，一會兒買了新衣服，穿的這些也扔。」 

  「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Jessica的聲音悠悠飄過來，阿九看看她，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反倒把她惹生氣了，什麼意思，無視我？ 

  和Jessica不同，Krystal聽到阿九說這些話，心裡非常驚訝，這可不像他會做的事情啊。Krystal非常了解阿九，人生活必備的條件中，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吃。但是就算吃他也不是特別在意，有錢的時候吃肉，沒錢的時候他也可以啃麵包，從來都沒有不滿過，好像他就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事情。阿九的那幾件衣服，Krystal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只要沒壞從來沒見他扔掉過。怎麼會突然把所有衣服都扔了呢？太反常了。 

  Krystal看看阿九，難道和他突然剃成光頭有關嗎？可是光頭不是昨天白天剃的么？還發了照片的，那時候也沒反常的跡象啊？ 

  Krystal忽然有點心慌，想了想，道：「你不是說不要賭博贏的錢么？怎麼忽然不堅持了？」 

  「因為我覺得堅持沒用啊……」頓了一下，他繼續說，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對Krystal說：「沒有意義的堅持什麼有用？沒用。以後我不會在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了。」 

  「呵，好像突然明白人生真諦了似的，真幼稚。」Jessica嘀咕了一聲，拉著Krystal走向一家專櫃，回頭看了眼阿九：「呀，不是買衣服么？進來啊。」 

  阿九跟著走進去，進門一秒又立刻退了出去。 

  這家專櫃是賣女性內衣的…… 

  …… 

  Jessica看來是打定主意存心搗亂了，從內衣專櫃出來去女裝專櫃，女裝專櫃出來去香水專櫃，香水專櫃出來奔女鞋專櫃……阿九跟著走了一圈，在門口站了一圈，再傻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不過他也沒生氣，在Jessica拉著Krystal又要進入一家女裝專櫃的時候，他把一沓錢交給了Krystal。 

  「你看著幫我買幾件就行，我先自己逛逛，一會兒給我打電話。」 

  Jessica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好心』道：「還是一起吧，不試穿一下怎麼知道合身不合身啊？」 

  「沒關係。」阿九看著Jessica，故意挑挑眉毛：「她知道我的尺碼，肯定合身。」 

  Jessica又吃了一憋，臉色氣得漲紅，咬牙瞪著阿九就要發作。Krystal怎麼可能讓這倆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趕忙拉著Jessica走進了專櫃，回頭抱歉地看了阿九一眼，阿九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看著她們走進去，才轉身往回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