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健忘症

  大腦是一個很神奇的構造體，它承載了一個人的靈魂——即便是在科幻小說中，身體可以製造，但是靈魂也不能。從物質角度來看，所有人的大腦都是由同樣物質構造，但卻不存在一模一樣的靈魂，這便是造物的神奇了。大腦像是一個無盡寶藏，每個人窮盡一生，只能開啟其中一部分，多一點點，就是天才。而每一個不同的一點點，就是所謂的天賦。 

  普通人沒有天賦，但是他可以後天學習一樣手藝，學得精了，也是天賦。有些人，天賦異稟，或表現在數學上，或表現在繪畫上，但他也只是在這一個方面做得好，會數學的人不一定會做飯，這便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但是有這樣極少數的一類人，他的天賦不確定，在不同的刺激下，爆發出的不一樣，或許一輩子也爆發不出來，也有可能一輩子只爆發一次，像曇花一樣綻放即逝去，只有剎那芳華。 

  這種情況，被稱之為潛能。 

  阿九就是這樣一個，有著多種潛能的人。而他爆發潛能的開關就是酒精——在寺廟長大，下山之前他沒接觸過酒為何物，而酒這個東西，也是需要天賦的，恰恰他沒有這種天賦，所以每次喝酒，根據多少不同，他的神經都會受到不一樣的刺激，這些刺激會轉化為他最需要方面的潛能，但後遺症就是會影響他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性格。這是一柄雙刃劍，因為這種開關不止一個，酒精只是溫和的一種而已，三年前的那次重傷之下的潛能爆發，為他在地下世界留下了一個可怖的傳說，成為了一個小兒止啼的故事。 

  …… 

  8點20分，IU洗完了澡，靠著錄音室的門板看著阿九。 

  「哥，不行就睡吧，明天再看啊。」 

  9點30分。IU打著哈欠趴在門口。 

  「哥，我真要去睡了，電視劇都結束了。」 

  10點40分，IU出來看。阿九在艱難的操作MIDI。 

  11點50分，IU又出來看…… 

  凌晨3點，IU睡過一覺，揉著眼睛出來。 

  「嗯？」IU趕忙又使勁揉揉眼睛：「人呢？」 

  上次看還坐在那裡的阿九，人不見了。IU趕忙跑到門口。無奈搖頭，笑了起來。 

  阿九躺在地上，枕著一個裝麥克風的盒子，睡得正香。 

  「我的笨蛋哥哥，到底搞定了沒啊……」IU踮腳繞過來，拿起耳機貼到耳朵旁，節奏感非常明確的音樂響起來，原來曲子已經完成了，只是為什麼沒有歌詞呢？ 

  IU把耳機放下，蹲在阿九旁邊看著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地板，皺起了眉頭。 

  「這也太涼了……」 

  IU起來回到卧室，抱了一個毯子出來，輕輕蓋在阿九身上，又給他往身下掖，想讓他暖和。阿九忽然睜開眼睛，笑了起來：「你弄得我好癢。」 

  「哥，到床……啊，到沙發上睡吧。」 

  阿九沒有起身，把身上的毯子鋪在地上躺上去。一把攬住IU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裡。 

  「這樣就不冷了……」 

  「哥、」IU嚇了一跳，但很快笑容就爬到了臉上，哥哥為什麼會突然這樣。難道他……IU忽然覺得很害羞，往阿九懷裡擠了擠，美美地閉上了眼睛。 

  阿九已經睡著了，他剛才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又一次使用潛能的後遺症。 

  …… 

  第二天早晨，做好了早餐端上桌。阿九決定要和IU談談。 

  「昨天又鑽我懷裡睡……妹妹啊，你已經這麼大了，真的不應該再和哥哥一起睡覺了。」 

  「啊？」IU愕然看著對面的阿九，道：「哥，是你抱著我……怎麼又成我鑽你懷裡，你不能不認賬啊！」 

  「我？」阿九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像話的話，篤定道：「看來你是還沒睡醒，我的態度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不願意……算了，不說這個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IU不滿地噘起嘴巴：「還有什麼事啊？」 

  「你肚子上的肉……該減肥了。」 

  「討厭！」IU抬手作勢要打，但是落下來的力度，卻連個蚊子也打不死。 

  「哥……」IU忽然眼珠轉了轉，甜膩膩叫道。 

  「幹嘛？」 

  「幫幫我……」IU咬著嘴唇，聲若蚊蠅地說道。 

  「嗯？」 

  IU起身坐到阿九旁邊，扳過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巴巴看著他：「幫幫我……」 

  「真是拿你沒辦法，最後一次了，下不為例。」 

  「知道啦，快點……」 

  …… 

  快吃中午飯的時候，世浩來送貨，羅英石把阿九叫了過去一起驗貨，在他的辦公室里。 

  三千萬韓元的周邊，因為都是小件，體積到沒有多少，羅英石的辦公室完全可以放下。羅英石隨手撕開一件貨的包裝，裡面是定製的零錢包，他抽出來一個拽了拽，頗為意外道：「這是……牛皮？」 

  「頭層小牛皮。」世浩介紹道：「羅PD，你看這個紋路，只有頭層牛皮才有。你也可以用打火機點燃一角，有毛髮的焦糊味。」 

  「這真是一萬七千韓元一個的貨？」 

  「本來不止這個價錢，其實合同簽完我就也有點後悔了……」說著世浩看向阿九，有點怕的樣子，今天他的角色是一個呆板木訥，還有點膽小的書獃子，一副寬邊厚底眼鏡幫他完美適應了這個角色：「這位實在是太能砍價，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繞進去了，好在量不是很大，唉，沒賠錢也沒賺，就當交個朋友吧，僅此一次，下不……」 

  「不什麼啊？」阿九默契地打斷世浩的話，道：「你可是答應過的，物美價廉，以後我們的周邊都交給你，這咱們說好了，不想幹了？想跑啊？」 

  「確實是不賺錢……」世浩為難說道，把話引向羅英石：「羅PD，你說，我們這個質量，這個做工，一萬七千韓元……這也有點太、」 

  「我覺得是可以的。」羅英石一本正經說道，對於一個『沒佔到便宜就算吃虧』的主，他怎麼可能放棄這種機會。剛剛趁著阿九和世浩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確實對得起物美價廉這四個字，簡直就是超值。這樣的供貨商，還可以定製，怎麼可能讓他跑了？ 

  「世浩，我沒記錯名字吧？」羅英石攬著世浩的肩膀，對阿九使眼色，道：「這都到中午了，我請客，燦榮也一起，咱們好好聊聊接下來合作的事情。」 

  「可是我那邊還有事……」 

  「那也放一放！」阿九『配合』攛掇，回給羅英石一個眼色：「我們PD親自敲定的訂單絕對不小，送上門的生意不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