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佳人

  阿九很少來club這種地方，一是因為消費高，他很窮，二是他對這種地方確實也沒有好感。 

  大部分club的裝修都是暗色調，阿九不喜歡暗色調，所有陰影里的東西都是罪惡，不敢暴露在陽光下的都是鬼祟，這是他從小接收到的教育。 

  但要說真的討厭，其實也沒有。除了特別極端的例子，人其實很難直接討厭或者喜歡一個人或者一樣事物，總是需要一個過程。 

  但是極端的例子，偶爾也會發生。 

  …… 

  阿九走進club，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進耳朵，他就想轉身走。他實在是太討厭這裡了，和pinkclub不同，那兒至少音樂還是很舒緩的，可以聊聊天，偶爾有表演的，不管是樂隊還是魔術，都還算有點可看性。但是這個地方，有點類似於三四線城市的所謂『夜場』，中間一個跳舞的地兒，周圍一圈兒沙發，一個賣酒的吧台，看著就是一個『墮落』的地方。 

  而且一直很困擾阿九的一個問題是，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能把耳朵震出翔的音樂，面對面說句話都聽不見，一群人擠在一起瞎扭，快感在哪裡？！ 

  「倒是接啊……」阿九給泰妍打電話，想把生日禮物給了就走，但是連著打了好幾個，就是沒人接。打給Sunny，一樣沒人接，阿九有點鬱悶了。 

  「這麼大的音樂聲，聽不見也是可能的……」阿九自言自語的安慰著自己，開始在人群里尋找泰妍和Sunny的影子，做特工的就這點好，眼神兒准，只要泰妍和Sunny在這裡，他肯定能在人堆里找到她們。 

  「沒有？」阿九皺眉，嘟噥：「地址錯了？不是這兒？」 

  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從斜對角過道走出來一個人，阿九的頓時停下了腳步。視線不自覺被吸引。 

  他以前不相信什麼『自體發光』這樣的形容詞，但是現在他信了。 

  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她的存在可以讓整個空間亮起來。 

  那人似乎有所感覺，伸向香檳的手縮回來。轉頭向阿九這邊看，眉毛輕輕蹙起，但很快舒展開，微笑了起來，拿了兩杯香檳走了過來。 

  「我認識你、」 

  「啊？」阿九愣了一下。不知怎麼，忽然有點控制不住表情，心裡也奇怪的湧上了一種類似『受寵若驚』的感覺，忙道：「我、我也認識你。」 

  「唔……果然和Sunny歐尼說的一樣，你有點結巴。」 

  「不、不是的，我不結巴。」 

  「是嗎？」佳人又笑，遞過來一杯香檳：「你叫朴燦榮……我沒記錯吧？」 

  「啊……」阿九忽然有點負罪感，連名字也騙人家真的好嗎？真的大丈夫？咧咧嘴道：「其實，你叫我阿九也行、」 

  「阿九？小名嗎？唔……那你叫我小鹿，中國粉絲給我起的小名。好聽吧？」 

  「嗯嗯嗯。」阿九看著『小鹿』的眼睛，真心覺得這個『小名』絕了，誰想出來的，真是再貼切不過。 

  忽然『小鹿』臉上多了層慍怒，但聲音聽起來還是沒有什麼力道，彷彿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你這樣盯著我看，很沒有禮貌。你不要叫我小鹿了，還是叫我名字吧。」 

  「啊……哦、呵呵……」阿九也不知自己是什麼了，有點呆，有點傻。還有點楞，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眼瞅著氣氛要尷尬起來，忽然阿九想起自己幹嘛來了，清了下嗓子。問道：「這裡是Tiffany的生日派對吧，泰妍邀請我來……允兒Xi，她們人呢？」 

  「她們在……」允兒指了指天花板：「忙著吵架，你還是不要過去了，我也是出來透透氣。」 

  「吵架？」阿九微微皺眉：「誰跟誰吵？」 

  「不告訴你。」允兒眨了眨眼睛，拒絕也不讓人生厭：「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好吧。」阿九也沒追問，他只是驚訝於允兒的美貌，但卻也還沒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聊了這幾分鐘，他也感覺出來了，允兒會跟他說話，多半也是怕他誤打誤撞闖到樓上去，知道了她們吵架的秘密。但她不知道的是，阿九猜也猜到了一些。多半是Jessica和其他人在吵架，而吵架的內容，也離不開她的副業和少女時代之間的矛盾。 

  這些事情，恰好也是他不想知道的。 

  阿九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粉色小盒子遞給允兒。 

  允兒接過盒子，看了看阿九，微微歪頭，露出詢問之色：「這是？」 

  「生日禮物，我還有事，你幫我轉交一下吧。」 

  說完阿九把手裡的杯子放到最近的桌子上，回頭又看了允兒一眼，點了點頭，竟然就這麼走了。 

  允兒看著他從人群中擠過去，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特別，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明明和其他男人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樣子沒有什麼分別，但是這才幾分鐘，他竟然這麼毅然決然的就走了，看不出有一點留戀的意思…… 

  「或許是真有急事吧……」允兒嘟噥了一聲，有點小不開心。 

  正要上樓去把禮物轉交給Tiffany，忽然一陣風掠過，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允兒今天穿著很高跟的鞋，差點摔倒。 

  「誰啊！」允兒蹙眉揉著被撞的地方，回頭想找肇事者，還沒看準是誰，餘光掃到泰妍也沖了過來，趕忙讓開。然後是Sunny，尼坤…… 

  允兒有點懵了，伸手抓住跑在後面的孝淵，問道：「歐尼，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帕尼她……」孝淵剛要說，忽然發現旁邊不少人在看過來，跺跺腳，甩開允兒的手：「哎呀，回去再說！」 

  「唉……」允兒搖搖頭，把香檳喝完：「不就是分個手么，至於嗎？不cool不cool，一點也不cool！」 

  樓上的人陸續下來，走在最後的是臉上沒有表情的Jessica，允兒走過去，挽著Jessica的胳膊：「歐尼，今天陪我在宿舍住吧。」 

  Jessica想拒絕，但是抬頭看到允兒清澈的眼睛，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嗯。」 

  「太好了，走吧，我們先回去。」 

  允兒開心地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