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裂
「請給我一份魚糕。」
「你是IU的粉絲嗎？」
「不是……有什麼關係嗎？」
「不是你湊什麼熱鬧，拉走！下一個！」
「你是IU的粉絲嗎？」
「我……算是吧。」
「會唱IU的歌么？跳舞也行。」
「不會，我是跟女朋友一起來的。」
阿九抬手叫過來一個小弟，包了一份小吃給他：「拿著，跟著他，零食給他女朋友，他要敢吃你就揍他。」
小夥子不忿：「你到底是不是應援啊，真沒見過你這樣應援的，捨不得給就不要做這種事，真是丟人啊……
還沒等阿九說話，在旁邊等了半天的東值已經沖了過來，笑眯眯地勾住小夥子的脖子：「哥們，話很多啊。來，跟我過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輕點打，給他女朋友點面子。」
「知道了老大！」
「下一個！」
「你是IU的粉絲嗎？」
「我是Vibe的粉絲。」
沒用阿九張嘴，早有兩個小弟過來：「Vibe的粉絲你來湊什麼熱鬧，是給你吃的嗎？趕緊滾蛋，看什麼看？找揍是吧？！」
……
二百份小吃和熒光棒禮物，完美地送到了IU真正的粉絲手裡，應援就這樣完美成功。發了二百份食物應援，饒是阿九精力充沛，此刻也難免有點疲乏了。
小弟們也累壞了，一群人蹲在牆邊，一個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看著就不像好人。阿九瞅了瞅，把東值叫了過來：「忙活一晚上了，帶弟兄們去Pinkclub玩玩，賬記在世浩身上。」
東值開心了，聳了聳眉毛：「OK，就等這句話了。放心吧老大，保證吃好喝好玩好。」
「大哥請大家喝酒，想喝酒的跟我走啊！」東值喊了一嗓子，筋疲力竭的小夥子們瞬間滿血復活了。嗷嗷叫著圍著東值走遠了。
「年輕就是好啊……」阿九感嘆一聲，開始打掃餐車，租用合同上寫明了，餐車要打掃乾淨還回去，否則要在押金裡面扣除清掃費。錢也不多。幾萬韓元而已，但是對於窮逼阿九來說，幾萬韓元也是錢啊，能省則省吧。
說起來阿九的價值觀也是很奇葩的一件事，他寧可自己打工賺錢啃麵包，也不願意花『邪門歪道』來的錢，但他卻又不在意兄弟們花。這年頭哪個當老大不為錢啊，都是盡量讓兄弟們少花，他自己多貪點兒，但阿九卻正好相反。
奇葩就奇葩在這兒了。既然你不用『邪門歪道』的錢，那請兄弟們喝酒你也應該自己掏腰包吧，但是他不，所以世浩才會經常覺得阿九的腦構造他弄不清楚。最近他明白了點兒，他不是完全不花，但也絕不隨便花，他的原則應該是在於如何花錢的原則，並不牽扯他做人的原則。
如果阿九知道世浩心裡的想法，一定會覺得欣慰。這樣才對嘛，作為一個在生死邊緣遊走多年的人。他哪有什麼原則底線，凡事只有他想不想和有沒有必要，不想和沒必要的時候，原則是原則。想和有必要的時候，原則就是狗屁。國際刑警特別行動組的任務，沒有一件是簡單的，如果真的事事都堅持原則，他還能活到現在？墳頭都長草了。
不過脫離了那種生活之後，脫離了龍九這個身份。作為一個普通人阿九活在社會裡的他，還是很希望自己能堅持一些原則的。
這也和小時候瘦師父的教育有關，瘦師父是道士，教育徒弟們，凡事都要用『道』的方式思考。何為道？道義，正義，規矩，方法，老道士的教育方針還是比較正能量的，雖然這些東西在下山之後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但是在阿九的潛意識中，他的三觀還是很正直的。
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人談正直似乎有些可笑，所以阿九從來不以正直自詡，他更願意把自己當成一個分裂的人，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在努力讓這兩個自己一輩子也不要相融。
……
東值帶著小弟們走了，但是世浩還沒走，他的倆個保鏢也沒走。在阿九的批評下，世浩把四個保鏢削減了一半，但是不帶保鏢絕對不行，他怕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梁丞佑經營首爾中區多年，尤其是明洞附近，難保沒有幾個受過他恩惠的傢伙想替他報仇，他現在可是中區老大了，要是在大街上巡視地盤的時候給人捅一刀，那才叫死得冤呢。
「老大，我已經重新立了一本賬，以前的賬目也都整理清楚了，你要不要看看？」
「看就算了，沒那工夫，你跟我簡單說說吧。」
「簡單說……」世浩想了想，道：「中區的生意主要分為三塊，像剛才你看到的黃牛，類似這種算一種。還有就是娛樂場所，Pinkclub這種算是自營，還有是幫人看場子。最大的進項是、怎麼說呢，算是中介吧。」
「中介？」聽到這個詞兒還是挺意外的，阿九想了想，道：「是我跟你說過的那樣么？」
「不止。」世浩介紹道：「韓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所謂『潮牌』，都是通過梁丞佑、現在是我們，聯繫的代工廠。梁丞佑最大的生意就是幫人開店，他專門找有人氣的藝人，和他們的經紀公司合作，或者直接和藝人本人合作，利用藝人的人氣開闢粉絲市場，然後他再去找適合的代工廠，兩邊抽成。」
「哦、」阿九點點頭，又問道：「利潤很高么？」
「一年差不多五十億韓元以上，所有的生意都加在一起，一年差不多能入賬一百億韓元左右。不過能剩下的沒有這麼多，要聯絡人脈，要上下打點，還要給下面的弟兄分紅，花錢的地方也不少，再加上各級大小頭目貪點，梁丞佑再貪點，組織的賬面上一年也就二三十億韓元。」
「那也不少啊。」阿九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因為幾十億韓元這麼大的數字而有所變化，彷彿就像談論幾萬韓元一樣那麼隨意。世浩心裡不禁佩服，這麼龐大一筆錢，他剛知道的時候，小心臟不爭氣地跳了小半天呢。
「這些錢梁丞佑都是怎麼花的？」
「很大一部分都被他貪了，昨天我沒了解清楚，除了賬面上的錢以外，這些年他在國外也買過不少房產，美國就有他三處別墅，這還是明面上的，具體不知道有多少。」
「這個就不提了，除了這些呢？還花在什麼地方？」
「還有就是……」
世浩剛要說話，阿九忽然遞給他一個眼色，世浩立刻閉上了嘴巴，他也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走過來的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