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憶

  鬼故事剛講了兩句，阿九就發現此計不行了。Jessica像是練嗓子似的，尖叫聲直插雲霄，B4直奔F5，阿九眼見耳膜有穿孔危機，忙說不講了，Jessica也是好說話，你不講了，那我也不叫了，倆人對著沉默了幾秒，阿九嘆了口氣，道：「姑奶奶，我服了，我真心服，我陪你聊，你說吧，想聊什麼？」 

  Jessica坐到沙發上，抓過一個抱枕摟在懷裡，這是她最放鬆的姿勢，但今天不知怎麼，忽然有點臉紅。Jessica把手機開了免提，扯過一張厚毯蓋在身上，輕輕閉上眼睛，道：「給我講講你和秀晶的事情吧，你們怎麼認識的？」 

  阿九想也沒想，直接頂回去：「哈，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啊？」 

  Jessica也不惱：「這不是沒話題么？你可以看到我嗎？我看過了角度，這裡是你最容易看到的……那天我沒穿衣服的時候，也是躺在這兒，我的男人，想看嗎？」 

  「打住！」阿九氣急敗壞：「咱們能不聊這件事了么？我不想看，我看誰都不想看你！」 

  「哦……」Jessica的語氣變得有點失落，阿九聽到了，抬手抽了自己一下，賤！她失落就任由她失落好了，心疼算怎麼回事！ 

  「聽你的，不說這個了，你看得到我嗎？我乖吧，說睡覺就睡覺……你就給我講講你和秀晶的事么，我真的特別好奇。」 

  阿九心裡盤算，給她講講也沒什麼，又沒有見不得人，或許讓她了解到自己和秀晶的感情，她會知難而退也不一定。想到這兒，阿九也躺倒在了沙發上，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耳邊，幾乎和Jessica一樣的姿勢，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我就給你簡單說說，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Jessica立刻道：「我都想知道。你都要告訴我，唔……就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吧。」 

  「第一次見面……你讓我想想、」阿九也閉上了眼睛，把記憶捋了一遍，彷彿在朗誦散文一樣的語調：「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後……」 

  「呀。你真的要用這種語氣說？」Jessica哼道：「我不聽了。」 

  「那可真是太感激了，不早了，晚安。」 

  「別別別！」Jessica忙道：「你說吧你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算了，沒心情了、」阿九吸了口氣，吐出來。道：「我是影像系。秀晶是表演系，雖然是兩個不同的系，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關係，但我們都屬於藝術類，所以有兩門基礎課是在一起上的，階梯教室知道吧，好幾層的那種……」 

  Jessica不爽道：「我沒念過大學，可以停止炫耀了么？」 

  「你到底聽不聽？」 

  Jessica立刻又弱了下去：「聽……」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天氣有些燥熱。我們在教學樓的二層的階梯教室上課，我因為打工，上課遲到了，教授正在點名，情況非常危急。這個教授是出了名的古怪，他一個學期只點兩次名，時間不確定，只要這兩次有一次不在，A就拿不到了，兩次都不在。肯定不及格。我已經有過一次缺席了，再一次我就不及格了，所以我就想，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得進去。」 

  「階梯教室是有空調的，一般來說有空調的教室，很少開窗戶，因為室內的空氣是涼的，如果外面的熱氣進來，溫度反而會升高。我在外面轉了好幾圈，一個窗戶都沒開，我著急啊，就爬上了一棵樹，然後跳到了窗台上，你說巧不巧，巧不巧，正好秀晶坐在窗邊，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分，是不是有緣分！階梯教室十多個窗戶，怎麼就讓我碰到她了？當時的畫面我記得很清楚，我們隔著玻璃，四目相對，秀晶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別出聲，然後幫我把窗戶打開了。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我就『刷』一閃身，坐在了秀晶旁邊，教授根本沒發現。」 

  「就這樣，我們相遇了。」阿九彷彿陷入了回憶中，聲音都變得縹緲了起來：「那天我打工賺了五萬韓元，為了感謝她，我說請她吃飯，但是她拒絕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知道哦，狠狠的那種，那個眼神我一輩子也忘不掉，太可愛了，沒辦法形容的可愛……」 

  「呿……」Jessica撇了撇嘴，不就是瞪了你一眼么？換成是我，瞪得更狠。 

  阿九好像沒聽到，仍然自顧地說著：「緣分這個東西啊，它就是很奇妙。你說我和秀晶以前也在一個學校，但是我們一直就沒遇到，但是我們遇到之後，我忽然發現，我好像在哪兒都能看見她。廣告牌上有她，學校的宣傳海報上面有她，超市裡還有她的人形立牌，看一眼，我就能想起那天她瞪我，我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嘿嘿嘿……」 

  Jessica的白眼都要飛出天際了，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喜歡別人瞪他？那你找我啊，我能瞪死你！ 

  「她是藝人啊，我很容易就打聽出來她是誰，哪個系，為了看她，只要我們的課不衝突的時候，我就去表演系聽課，她喜歡坐在窗邊，我就坐旁邊的那排。她聽課，我看她，一看就一節課……」 

  Jessica酸溜溜道：「那你不聽課？」 

  「呀，我是影像系的，表演系的課我聽了幹嘛？」 

  「哦……」Jessica癟了癟嘴，滿臉不爽。人家不就是沒上大學么，至於讓你這麼歧視？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她終於注意到我了，主動提出要請我吃飯……」 

  「那是煩死你了！」 

  「不是！」阿九大聲更正，但是語氣也有些訕訕，道：「她說要準備新專輯，沒時間做教授安排的作業，想讓我幫她做一份。」 

  「你幫她做作業？」Jessica不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成績怎麼樣，但是我妹妹一定比你強，你能幫她寫作業？」 

  「那你看看，我還就寫了，而且寫了兩年多！」 

  「不信！」 

  「你愛信不信！」(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