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酸辣粉

  「還有事兒么？」 

  世浩搖了搖頭：「沒有了。」 

  「那還不下車？」 

  「我沒開車來，你不說去清潭洞么？順道送我一段。」 

  「真是臉皮厚、」阿九搖搖頭，把車發動了起來，繼續洗腦：「浩仔，我知你心裡有很多疑惑，但是這都可以解決，你只需要記住，你現在做的事情是對的，然後盡心去做，這就足夠了。」 

  「可是老大，我實在是矛盾，想不明白，我們到底是不是黑社會？我們要是黑社會，你還不許我們收保護費，不讓我們欺負人，那這算什麼黑社會？可是像剛才你又說，我們是黑社會，那標準到底是什麼，我懵了。」 

  「浩仔，你這是沒看清本質，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面，你要看深層的地方。就拿咱們這個賭場來說，我為什麼要做賭場，因為天時地利人和，不做我覺得對不起自己。天時，首爾警方大掃蕩，所有賭場都關門了，地利，半山莊園在郊區，日後若真有咱們也被掃蕩的一天，咱們大可以從容不迫。人和，賭場就像煙草，全世界都在禁煙，但是禁掉了么？沒有，為什麼，這是剛需。不是每個人有了錢都會去追尋夢想，更多的人是紙醉金迷，人總要找點快感對不對？找女人是快感，賭博也是快感，區別是什麼？」 

  「區別是找女人，總有一條你會找不動，而賭錢你能賭到死，這就是區別。現在的情況是，韓昌旭比咱們更缺錢，而且他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大家一拍即合，事情就成了。」 

  世浩緩緩點頭，但還是有些懵懂，來不及細想，又問道：「老大。剛才你說賭錢是剛需，那別人肯定也想得到……」 

  「對啊，讓東值帶人掃平他們！」 

  「這我就不明白了。」世浩趕忙說道：「咱們這不是欺負人么？」 

  「浩仔！」阿九加重了語氣。儼然一副神父的模樣，道：「我們這是欺負人，但是我們欺負的不是普通人！」 

  「啊？」 

  「你想啊，普通的黑社會。主要靠欺負普通人賺錢，這沒錯吧？」 

  「嗯。」世浩點頭，黑社會不就是這樣么？ 

  「他們是壞人，對吧？」 

  「嗯。」 

  「我們去欺負這些壞人，正是在拯救這些普通人啊，這樣我們算不算好人？」世浩張嘴剛想說什麼。被阿九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你反過來想，難道我們懲治壞人我們更壞么？不可能，對吧，所以我們是好人！」 

  「我們的賭場，為什麼有1億韓元的門檻？並不是我利欲熏心，我是想把普通人擋在外面，連1億韓元都沒有，還賭什麼錢？攢錢買房子吧！是不是這個道理？但是你再反過來想，他都能拿出1億韓元賭錢了。他還差錢么？不差，對吧？也許有可能他把錢輸光了，但我可能因此拯救了他，把他從一個睜開眼睛只想著怎麼花錢的混蛋，拯救成了一個努力去打拚的人，滿滿的正能量，對不對？我們賺的是有錢人的錢，至少這個錢給我們賺了，比他拿去買豪車炫富更好對不對？我們還可以拿出一部分來，設置一個基金。幫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們嘛，更有意義對不對？」 

  世浩完全懵逼了，他覺得阿九說得好有道理，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忽然阿九踩了一腳剎車，停了下來，道：「我們是不是黑社會這個問題，我其實也沒辦法回答你，看你怎麼定義了。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定義，這個時間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必須做一個強的人，你才能活得好，但是強是一個相對的標準，狗吃屎，狼吃肉，做狗能活，做狼能活，看你想做什麼了。做不成狼，也別做狗，這就是我的底線。雖然****也能活著，但是那樣活著，我寧願去死。」 

  「哦。」 

  「下車！」 

  世浩看了看車窗外：「我沒到地方呢。」 

  「我又說要送你到地方么？讓老大開車送你，想造反啊？」 

  「真是……」世浩無語了，推開車門下去，抬頭一看，公交站牌。 

  阿九落下車窗，丟給世浩一枚硬幣：「拿去坐車，正義的使者。」 

  「……」 

  …… 

  早已經過了早餐的時間，但午餐的時間卻還沒到。這個時間吃飯是很尷尬的，吃早飯不頂餓，吃午飯又吃不下去。不過好在阿九和Krystal都不是多嬌氣的人，隨便找了一家中式餐廳坐了下來。 

  但他們倆不嬌氣，不代表別人也不嬌氣。Jessica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起身道：「我要坐靠窗的位置。」 

  Krystal只好起身把靠窗的位置讓給她，這樣一來，就成了阿九和Jessica坐對面，和Krystal成斜對角的關係了。Krystal沒注意道這個細節，或者說她注意到了也不覺得需要計較，正在和服務員確認菜單。 

  阿九看了看Jessica，起身從靠窗的位置挪到了Krystal對面。Krystal看過來，阿九解釋道：「窗戶那邊太曬，我在這兒更舒服。」 

  Jessica輕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 

  「我們就三個人，一人點一個菜好了，多了也吃不完。」Krystal拿著菜譜看了看，提議道。 

  「沒事兒，喜歡的就點，我能吃。」 

  Jessica可算抓住了機會，瞥了阿九一眼：「能吃算什麼本事啊，還很自豪的樣子。你再能吃，還能吃得過兩個人啊？」 

  阿九看向Jessica，卻見她在說話的時候，似有意或無意地揉了一下小腹，眉頭皺了起來。Jessica見他盯著自己，表情微變，湊到Krystal旁邊兒去了：「我也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阿九把視線從Jessica的小腹上移開，看向服務員，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麼特色菜沒有？」 

  「先生您好，我們這裡的特色菜是醬排骨，糖醋魚，客人基本都會點的，主食方面，酸辣粉大家也都很喜歡。」 

  「就排骨吧，我喜歡吃排骨。」Krystal挑了半天也挑不出來什麼，索性接受了推薦。 

  這幾個菜阿九都不是很中意，問道：「還有別的么？酸的東西，我們都不是很喜歡……」 

  「誰說的？」Jessica突然出聲打斷了阿九，道：「糖醋魚和酸辣粉我都要，最近我特別喜歡吃酸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