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第三個吻

  神戶市，春川別苑。 

  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步履匆匆，敲響了一扇門。 

  「進來！」 

  青年推門而入，一位花甲老人，正在伏案行篆書，青年強忍著興奮，鞠躬行禮：「組長，剛剛收到消息，山健組總本部長齊藤龍一，綁架了龍九的監護者。現在包括他的心腹吉川，還有山健組的行動組共計九人，全部死在了龍九的手裡。齊藤龍一整個腦袋都被龍九打碎了，龍九也負傷，現在東京大學醫院治療。山健組群情激奮，發誓要殺龍九報仇，組長，這是我們的好機會！「 

  老人抬頭看了青年一眼，道：「不動。」 

  青年大急：「組長！」 

  老人放下筆，在旁邊的瓷盆里凈手：「南佳也、」 

  青年低頭：「哈伊！」 

  「你可知道，我山口組，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見青年露出疑惑之色，老人正色道：「我輔佐四、五兩代組長，接任組長之位是眾望所歸，無論是二級團體，還是三級團體，沒有不認可的。但是我接任了不到六個月，就被迫入獄，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老人似乎不需要回答，自顧說道：「日本，政客，財團，黑幫，共同治理。但是現在，政客認為這個國家不需要黑幫，政客要做黑幫，而財團需要政客，原本平衡的三角形，現在變成了兩家圍攻一家。」 

  「山口組太強大了，強大到無論是政客還是財團都要忌憚的程度，一個穩定發展的山口組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所以他們一定要我入獄，我入獄，山口組再無第二個全部都信服的接任者，高山清司這個蠢貨，進取不足，守成也不足，山口組必然分裂。這也是政客和財團樂見的結果。如他們所願，山健組蓄謀分裂了，這時他們放我出來。置我於兩難的境地。」 

  「我入獄太久，威勢已不如從前，整頓力不從心，而且如果整頓。必將消耗山口組內部的力量，這也是他們樂見的結果。但如不整頓，只能看著山口組分裂成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有三個就有四個。等山口組分裂成了不足為慮的小組織，山口組就不復存在。他們的最終目的也就達到了。」 

  「所以。現在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南佳也急道：「那怎麼辦？」 

  「不動！」老人沉聲道：「龍九的力量，你們不了解，但我卻有所耳聞。先替我準備一份厚禮、」說著老人招了招手，南佳也附耳過來，點了點頭。 

  「剩下的事情，拭目以待吧。」 

  「哈伊！」 

  …… 

  東京大學醫院，特護病房。 

  阿九胳膊上掛著血袋，腿上的傷口也重新處理過。斷掉的血管也被接上了。臉色隨著血液的補充，逐漸在好轉，彷彿電池充了電一樣，整個人也精神了起來。 

  秀英的衣服也髒了，現在換上了和阿九一樣的病號服，乍一看還有點情侶裝的意思。 

  阿九看著秀英，秀英也看著他，倆人四目相對，一眨也不眨。 

  「你怎麼不眨眼？」阿九覺得眼睛有點乾澀了，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也沒眨？」 

  「你可以先眨。」 

  「沒事兒。我還能堅持。」 

  「那就堅持吧。」 

  又過了五分鐘，阿九眼淚汪汪，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眨了眼睛，秀英笑了起來，幫他蓋了蓋被子，道：「比睜眼睛我從來就沒輸過，跟我斗？」 

  「神經病……」阿九暗暗嘀咕，翻了個身，背對著秀英。 

  「嘿，幹嘛背對著我？」 

  「眼睛疼。」 

  「那我也上床。」 

  「別別別、」阿九趕忙轉過來，苦笑道：「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好幾遍……今天的事情，不算我救你，啊，懂么？你是因為我才被綁架，我救你是應該的，不要領我的情，也不要再親我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嗎？」 

  「你不喜歡我？」 

  阿九無奈地嘆氣，攤手道：「這和喜歡不喜歡妹關係，你有男朋友，我有女朋友，你親我……這叫什麼事兒？」 

  「你有女朋友，但是你和泰妍……」 

  「她沒男朋友。」 

  秀英懵了一下，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介意我有男朋友，吃醋了對不對？」 

  「我還介意你胸小……」秀英登時豎起了眉毛，阿九趕緊打岔，道：「總之，和以前一樣就好，你不要對我太好，我真的有壓力。」 

  秀英咬著嘴唇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把這一切都拋開，拋開我有男朋友，你有女朋友，剛才的兩個吻，你有感覺么？」 

  阿九嘆了口氣：「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只有吻的感覺，還不錯，舌頭很軟。」 

  「我心跳加快了。」秀英坦然說道：「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心跳加快。」 

  「你那是被嚇的，再不然就是、呃……劫後餘生？為了報答我？怎麼說也不能是愛情吧，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秀英怔怔地看著阿九，好一會兒，忽然笑了：「是啊，我很討厭你來著，你不會當真了吧，我怎麼會喜歡你，你那麼花心，我男朋友才不像你這樣。」 

  阿九心裡一陣不舒服，盯著秀英看了好幾秒鐘，重重地哼了聲。 

  「看吧，你還是會生氣，你還是對我有感覺的。」 

  「沒有！」阿九悶聲說道：「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花心，我混蛋，我沒你男朋友專一，所以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都忘記，我最後再說一次，我用不著你感恩戴德，就算不是你，任何人我都會做一樣的事情，死了我活該，你也不是我救的第一個，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秀英盯著阿九看，忽然笑了：「真可愛。」 

  「啊？」 

  「你口是心非的樣子真可愛。」秀英站起來，俯下身壓著阿九的雙肩，柔順的長發垂下來，掃在阿九的臉上：「趁著你還反抗不了，我要再親你一次，你不是說我的舌頭軟嗎？好好的感受吧，可能再也沒機會了。」 

  「我、我沒想……」 

  秀英低頭吻住阿九的嘴巴，舌頭不客氣地探過去，捲住阿九的舌頭。阿九被動地回應著，並沒有多抗拒。 

  秀英的眼淚滴答落在阿九的臉上，她努力想忍著，但是沒有用。 

  她把眼淚吻去，抬手擦了擦，笑道：「我守著你到泰妍來，然後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 

  阿九愣愣地點頭，心情有點複雜。 

  其實他已經有力氣把秀英推開了。 

  但不知為什麼，剛才那個瞬間，他沒選擇這麼做。(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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