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固有思維

  Sunny說完了，期待地看著阿九的表情，但阿九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Sunny的表情也就漸漸從期待慢慢像失望轉…… 

  終於，阿九開口了：「我……」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Sunny突然爆發出來，捂住自己的耳朵：「我這輩子第一次對男生告白，我不要你拒絕我，我知道你想拒絕我，你拒絕我，你，你發條簡訊告訴我吧，不要對我這麼殘忍，你別說出來……」 

  Sunny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耳朵不肯鬆手：「你走啊，發簡訊告訴我結果，不要說出來，拜託……」 

  阿九啞然失笑，點點頭，起身離開了。Sunny見他真走了，心裡不由大急，但是她親口讓走的，又實在礙不下面子開口挽留，看著阿九換鞋，開門離去，Sunny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她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什麼要跟自己較勁啊，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不是嗎？為什麼要存著一絲僥倖，非得試一試不可，這種自我毀滅的傾向是從哪兒來的？一定要被拒絕得這麼徹底才甘心嗎？ 

  「歐尼……」徐賢從洗手間出來，看到Sunny哭了，趕忙走了過來。掩飾在這種時候完全沒有必要，在洗手間待了那麼久，再說自己沒聽到，撒謊也太明顯了。 

  Sunny不想在徐賢面前哭，抬手抹了抹，抽噎著問道：「你都聽到了？」 

  「嗯、」徐賢小聲答應著，張開胳膊把Sunny摟進了懷裡。Sunny並沒有抗拒，輕輕靠著徐賢的肩膀，半響沒有做聲。徐賢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說什麼才能讓Sunny好受一點，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也不出聲——至少這樣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Sunny突然問道，徐賢嚇了一跳，但很快平靜下來，道：「好像不是……」頓了一下，徐賢又道：「應該不是。嗯，不是。」 

  Sunny抬眼看看徐賢，哭咧咧道：「這就是啊……」 

  徐賢搖搖頭：「歐尼。真的不是，我只是想……多一點和男人交往的經驗，就這樣，沒有像歐尼這樣想要身體接觸……」 

  「呀！」Sunny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竄起來把徐賢壓在身下：「這算是挑釁嗎？誰說想要身體接觸了？我才沒那麼說！」 

  「歐尼明明說過……」 

  Sunny壓住徐賢的手腳，大聲反駁：「我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 

  阿九下得樓來，坐進車裡，靠著椅背發獃。過了會兒，他乾脆把椅背調低。躺了下去。 

  阿九半眯著眼睛。似睡非睡，大腦處在一個活動與木然的狀態。他現在有些累，但又不想睡著了。他忽然發現一個自身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應該叫做『認知障礙』。今天從Sunny口中，他得知了一個不同於他認識的少女時代，雖然只是掀開一角，但也足以讓他腦海里的人設崩壞了。 

  什麼叫親密一點兒的關係很正常？什麼叫Yuri的同性緣好得數不過來？他和Yuri也認識半年多了，一點都沒發現Yuri和哪個同性走得近，雖然他和少女時代在一起的時候。關注的重心百分之九十都在泰妍身上，但作為一個頂級特工，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覺……思來想去也只能把這個失誤歸在他對少女時代的固有思維太深了。 

  然後他開始反思，類似的固有思維，是怎麼形成的？阿九開始回憶和少女時代每一個人認識的過程，他發現他完全沒有刻意的去了解每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只是被動地接受著她們表現出的樣子，並信以為真，覺得她們就是那個樣子。他忽略了一件事，普通人尚且把自己藏在一個偽裝過的『殼』裡面。何況是身為藝人的少女時代？根本怪不著人家，怪只能怪自己的情商欠費。 

  Sunny說的理由，實際上他能夠理解。但他卻不相信Sunny能夠做到，對自己其實也沒有信心。只要接觸，很難不產生感情，產生感情了，雖然可以忍著不發生關係——為什麼要自己找罪受？ 

  可是在內心深處，他不禁又對Sunny描繪的那種關係有一絲嚮往。按照Sunny描述的樣子，兩個人的關係只為慰藉而存在，不牽絆感情，也沒有束縛，不知是多少男人做夢都想的事情。實際上在阿九現有的感情中，IU差不多就充當了這個角色，但前提她不是妹妹。阿九可以和IU做Sunny描繪的所有事情，但因為她是妹妹，所以阿九必定要承擔做哥哥的責任。而Sunny說的那種關係，什麼責任都不需要承擔。 

  不過這並不是阿九猶豫的理由，如果目前的感情狀況可以一直穩定下去。阿九是不會在這樣一份關係上猶豫的，他會非常明確拒絕。但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估計再有兩三個月，Jessica的肚子大起來之後，孩子的爸爸是誰這件事就瞞不住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情況是Krystal會暴怒提出分手，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失去了泰妍，失去了Krystal，雖然還有妹妹和Jessica，但這兩個人一個是孕婦需要照顧，一個是妹妹作為哥哥不能給她太多壓力，孤家寡人的局面不遠了。 

  真有那一天，好像是真挺需要慰藉的。 

  阿九現在已經不敢說自己不需要慰藉了，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那麼堅強。他不想和Sunny發生什麼，但人到了那麼悲慘的時候，如果連個能隨便說話的人都沒有，也確實悲哀。 

  思來想去，阿九掏出手機給Sunny發了一條簡訊。 

  【我需要考慮幾天，元旦前給你答覆】. 

  尋思了一下，他又給徐賢發了條簡訊。 

  【小騙子，明天是無限挑戰公演的日子，哪兒來的讀書分享會？】. 

  發完了簡訊，阿九把手機丟在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把車發動了起來，出了小區門口，直奔瑞草區藝術工廠。 

  腦子又亂了，還是什麼都別想，還是刷牆去吧。 

  (未 完待續 ~^~) 

  PS：　　418/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