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質問

  IU的語速飛快，根本不給Krystal說話的空檔，彷彿要把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都宣洩出來似的。 

  「你總是把他當成你的，你覺得理所應當，但真的是這樣嗎？愛情這件事，從來都沒有什麼先來後到，不然為什麼有追求，有分手？有離婚？你先認識他，和他在一起，別人就不能喜歡他了？誰給你的特權？」 

  「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讓著你，沒有人跟你爭嗎？那是因為他愛你，而我們愛他，我們愛他所以不想讓他為難，就算你過分一點，我們也讓著，根本就不是因為覺得虧欠了你什麼！」 

  IU越說越激動，道：「不說別人，就說我。鄭秀晶，我欠你什麼？我喜歡一個人還需要你同意嗎？我想跟誰在一起，需要你同意嗎？我憑什麼要忍受你的任性，為什麼啊？你想過嗎？」 

  「什麼你都覺得是理所應當，就因為你認識他早？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如果你滿足了他所有的需要，他會喜歡上我們嗎？是你，是你自己的原因，你的任性，你的佔有慾，你的無理取鬧，把他推向了我們，也是你，利用他對你的愛，一次一次毫無道理的在這場愛情的戰爭中，蠻橫地佔據著絕對優勢，鄭秀晶，我就想問你，憑什麼啊？」 

  「你總是說，他變了，自從他有錢了，有勢力了，他就變了。但是你想過嗎？他為什麼會變啊？讓他變了的那些錢，是他需要的嗎？別告訴我你忘記了他之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做我的駕駛教練，一個小時八萬韓元，這麼點薪水，他也很開心，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因為賺的少而對工作懈怠的情緒，這是我在他身上產生最初好感的理由，他在我心裡，是一個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抱怨，是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氣餒的人，這些你知道嗎？」 

  「他現在也是，遇到什麼事情，他都不會逃避，所以你可能感染了MERS，他會去陪著你，我不怪他，我為他驕傲，我喜歡的男人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雖然他選擇了你。」 

  「他是為什麼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們姐妹倆，是你姐姐說他窮，養不起你，他為了養得起你這個目標，才開始改變，他有這個能力，所以才有了今天。他的錢，他的勢力，你好好想一想，花在了誰身上？用在了誰身上？是我們嗎？還不是用在了你和你姐姐的身上！用在了你家人的身上！拳擊館，豪宅，車，現金，還有你姐姐那個什麼品牌，一百億是吧？你知道他給了你姐姐一百億的時候，賬戶里還有多少錢嗎？只剩下幾十萬，幾十萬韓元！錢都給了你們！」 

  「你們知足了嗎？你知足了嗎？雖然在你看來，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是對你的一種背叛。好，我也承認這一點，所以你倒是選啊？你放棄他，把他給我們，或者你做得更好一點，如果他需要的你都給他，他就不會愛上別人了。兩個你都不選，又不離開他，又不對他好，結果是什麼？結果就是他因為你痛苦，我們因為他痛苦，而你在得意，他這個死心眼，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連命都可以不要，你贏了我們全部人，是不是很開心？」 

  眼淚早已模糊了IU的眼睛，憋在心裡好久的話終於說出來，渾身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已經不打算和Krystal維持表面上的和平了，阿九做出這樣的決定，讓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沒用早點爭取，取代在他心裡Krystal的位置，這樣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他真的因為你死了，你的心裡會好受嗎？」 

  IU盯著Krystal的眼睛說完了這句話，就把關閉通話按鍵按了下去，起身頭也不回，從探視房離開了。 

  Krystal雙眼放空，怔怔地看著前面雪白的牆壁，良久，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 

  從Krystal的探視房出來，IU穩定了一下情緒，又來到了阿九的探視房，剛剛推開門，她看到了阿九正在跟Jessica說話，IU微微揚了揚下巴，把門帶上了，並沒有進去。在IU心裡，她跟Krystal生氣是一回事兒，對待Jessica又是另一回事兒，就憑Jessica懷過阿九的孩子這件事，她就不會跟Jessica發生衝突。 

  約莫十幾分鐘，Jessica從探視房出來了，發現IU等在外面，Jessica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說點什麼，IU對她點了下頭，擦肩而過進了探視房。Jessica有點窘，但她以為IU是在責怪Krystal遷怒於她，也沒有太在意，向旁邊值班的醫生提出了想見Krystal的請求。 

  醫生立刻幫忙聯繫了B區的值班醫生，但得到的回應是Krystal有些不舒服，暫時不能出來相見。Jessica立刻緊張了起來，趕忙詢問Krystal怎麼了，醫生給出了『患者頭暈，需要觀察』的解釋。這個解釋和沒解釋也沒什麼區別，但是現在的情況，Jessica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醫生，暫時回去等消息了。 

  阿九其實剛剛在IU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她。但當時Jessica在，他也不好說『咱們一起聊吧』，那樣也臉皮太厚了。IU進來坐下，沒哭沒鬧，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阿九，阿九起先還能跟她對視，但是漸漸他的頭越來越低，不敢看IU的眼睛了。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肯定會招來埋怨。但他寧願IU鬧，甚至罵他，也不想看到她這樣沉默。而且從她紅腫的眼睛可以看出，剛剛肯定哭過了。這讓他心裡很難受，想要解釋……卻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一團亂麻，不知從何說起。 

  「哥……」 

  IU輕輕喚了一聲，淚水就決堤了，她抬手抹去，但卻越抹越多，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