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愛

  允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Oppa覺得我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啊？」 

  「問我？」阿九沒想到允兒會反問，懵了一下才回答道：「可能……長、長得帥？」 

  「長得帥有什麼用……」允兒嘟噥，白了阿九一眼。 

  「那就是能賺錢吧？」 

  「我不能賺錢嗎？」 

  「呃……」阿九鎖起了眉頭，就這樣的問題是最難回答，確實也是，像允兒這樣的女孩子，你說她缺什麼？她什麼也不缺，長得帥的男明星，平時拍戲一見一大把，什麼東西都是多了不值錢，估計她看帥哥看都看膩了，賺錢呢？少女時代的成員中，允兒的賺錢能力是數一數二的，所謂數一數二的意思是，這要看她一年拍幾部戲，如果拍一部戲，同時泰妍所在的TTS發一張專輯，那她就沒泰妍賺得多，如果她拍了兩部戲，那就會比泰妍多一點。粗略算下來，一年在首爾賺一套房子是沒什麼問題的，這要的女孩子，會把錢作為考慮的重要指標嗎？ 

  「沒法猜了，我又不是女人……」 

  「唔……」允兒抿著嘴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阿九一陣無語，嘆氣道：「你都不知道還問我？」 

  「想看看你了解我么、」允兒說話的工夫，已經把自己的炒飯吃完了，眼巴巴地看著阿九的小碗兒，阿九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把面前的小碗遞了過去，允兒也不客氣，拿起勺子又吃。阿九看著她吃，忽然覺得挺有意思的，允兒的身材跟她的體重完全不成正比，而且她又不是Yuri那種瘋狂運動的類型，就是怎麼也吃不胖，胳膊腿兒細的讓人擔心。阿九一直都覺得，允兒胖一點的時候更好看，顯得更有靈氣，瘦的時候有點像小男孩，不可愛。 

  允兒吃著吃著，忽然抬起頭，道：「Oppa，我想到了，我想到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了。」 

  「什麼樣的？」 

  「我喜歡讓我仰望的男人，唔……就像粉絲和偶像之間的那樣的，嗯，就這樣的。」 

  「這是什麼話啊、」阿九無語道：「做偶像久了，想體驗一下粉絲的生活么？那這麼說，你喜歡的人應該也是藝人了？」 

  「不是這個意思了。」允兒秀氣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道：「不是藝人，應該是，怎麼說呢……」允兒咬著嘴唇想了會兒，道：「就是那種能做到我永遠也做不到的事情的人，如果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我還喜歡這樣的人幹什麼啊？」 

  「哦……」阿九有點明白允兒的意思了，按照她這個說法套進去，自己還真的蠻符合她的要求的。基本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她都做不到……但這也不能完全說得通啊，很多人能做到的事情允兒都做不到，隨便舉個例子都有，比如說那些搬磚的工人，一天能搬六千塊磚頭，允兒累死也做不到啊……阿九仔細想了一下，允兒會喜歡自己，大概是因為看到自己做的事情太過神奇了，無形中誇大了自己的能力……想到這兒，阿九清了下嗓子，道：「允兒啊，你覺得我怎麼樣？」 

  「Oppa……」允兒完全懵掉了，她不明白阿九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先告白嗎？ 

  「哦，你誤會了。」阿九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符合你的要求嗎？」 

  「……」允兒更懵了，這話怎麼說的，誤會了，怎麼還問啊？ 

  「我、我覺得……還、可以……」允兒咬著下唇回答道，聲音越來越小…… 

  「果然……」阿九為自己的機智點贊，心想果然是問對了，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解釋一下就能清楚，道：「其實你是誤會了，我沒有那麼厲害……也不能這麼說，我還是很厲害的，但是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你聽我跟你說啊……就拿這個飛車黨的事情來說，看起來很容易，飛車黨在半年之內就統一了首爾的黑道，聽起來好像對手都是傻瓜似的，但其實並不是，對手們都是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他們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想對付他們，而是因為政府想對付他們，而我只是順著……」 

  阿九滔滔不絕地講著，允兒越聽越懵，她不明白阿九跟她說這些幹什麼，但聽了一會兒，她聽出了點意思來，不由十分氣惱，打斷阿九的話，道：「Oppa！我又沒說喜歡你，不用這樣吧，我不會賴上你的！」 

  「我……」阿九被噎了個結實，好不尷尬，允兒瞪著大眼睛看他，像是看負心人似的，讓他也非常有壓力，只好嘆了口氣，道：「允兒啊，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是怕耽誤你了，我不是一個好的交往對象，因為我處理不好感情的事情，跟我在一起，除非什麼要求都沒有，否則一定會傷心的，因為我什麼也做不到。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事情，其實我……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允兒深深看了看阿九，把最後兩口飯扒拉進嘴裡，道：「Oppa真是太自負了，我真的沒有喜歡你，你想多了。」 

  「嗯……」 

  「晚安、」允兒喝了口果汁，不給阿九再說什麼的機會，轉身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阿九怔怔地看著對面允兒坐的椅子，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起身把碗筷收拾起來。 

  躺在沙發上，阿九又失眠了。他忽然很想Jessica，想他們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師父曾經說過，人有多強大，就有多卑微。年幼的時候阿九很難理解這句話，但是現在他有點明白了。當一個人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到，能力無限的時候，發生一件讓他無能為力的事情，感受到的那種無助感，是之前所有得意加起來的雙倍，沒有人喜歡謙卑，謙卑的人，都是受過挫的。 

  阿九把手機掏了出來，按了一半Jessica的號碼，又一個一個刪除了。 

  長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