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這一覺睡得很沉……因為他不想醒。
看到Jessica和權寧一同框出現的畫面,讓他的心裡非常難受。Jessica和Krystal不一樣,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們曾有一個孩子,雖然這個孩子沒有順利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他畢竟存在過,這是事實。看到Jessica和權寧一在一起的樣子,阿九很想跑過去問一下,她怎麼能……這樣做,離開的時候,只發了一條簡訊,然後再也沒有一點消息了,手機號碼也沒換,為什麼不能打過來,哪怕只是簡單說幾句話也行啊?
怪不得上次見到Krystal的時候,她說Jessica最近很忙……看電影,約會,可不是忙么?
阿九想要睡死過去,睡到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然後一覺醒來,回到幾個月之前,Jessica還在他身邊,Krystal也在他身邊……如果真回得去,他肯定要立刻把韓昌旭掐死,然後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那該有多好……
有所思,有所夢……睡一會兒,一個夢,醒了強迫自己睡著,又接著一個夢。一覺連著一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身體發出強烈『睡夠了』的信號,阿九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砰!」
坐起來的瞬間,腦袋磕了一下,雪芙正在廚房煮麵,聽到聲音忍不住抿嘴笑了下,道:「讓你喝那麼多酒,睡傻掉了啊?」
阿九從床底下爬出來,昨天的事情他還記得,短暫的恍惚過後就想起來了。他故意裝作沒聽到雪芙的揶揄,揉著腦袋來到廚房看了看雪芙煮的東西,有點意外道:「我還以為你得靠拉麵過日子呢,呵呵,還會煮義大利面,不錯啊、」
「呵呵森么……」雪芙回頭白他一眼,挑起一根給阿九嘗,道:「我會煮義大利面很稀奇嗎?我以前的男朋友,就很喜歡吃義大利面,我特意為他學的。」
阿九把嘴裡的義大利面吐出去:「還有點生……你還有過男朋友?」
「幹嘛這麼看著我,我這麼漂亮有過男朋友很奇怪么?」雪芙又重新設置了一下時間,然後轉過來看著阿九:「不會因為『有過男朋友』這件事吃醋了吧?」
「吃什麼醋、」阿九無所謂地聳聳肩,滿不在乎道:「又做不了什麼,對吧?」
「對!」雪芙的臉色刷地一下沉了下來,阿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上了嘴巴。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以想象雪芙心裡會有多氣了,義大利面煮好了,雪芙轉過去拿碟子要把面盛出來,阿九有些手足無措,忽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往前一步從身後摟住了雪芙的腰。
雪芙嚇得一抖,手裡的碟子差點沒掉下來,雙手僵硬在半空。好不容易把心緒穩定下來,哭下不得叫道:「這是幹嘛啦,非禮嗎?」
阿九訕訕把手鬆開,乾笑道:「我以為你會高興……」
「至少也把臉洗一下,鬍子刮一下……這麼邋遢像話嗎?」雪芙把碟子放下,拉著阿九到洗手間門口,指了指架子上的藍色牙刷和漱口杯,道:「這是早上買義大利面的時候買的,你用吧,刮鬍刀……」雪芙指了指浴缸旁邊架子上的一個粉色的東西,道:「用那個好了。」
「那是……?」
「我用的、」雪芙丟下一句,轉身逃走,去盛義大利面去了。阿九疑惑看著她的背影,走過去把刮鬍刀拿起來看了看,很奇怪雪芙哪裡會用到刮鬍刀……腦海里想象了一下,還是有點奇怪,畢竟他也沒見過女孩子刮腋毛的樣子,拿起來颳了刮鬍子,就開始刷牙。
在韓國這個環境里,能說中文的場合很少。阿九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習慣性的在沒事兒的時候到雪芙的花店坐著,其實很大的一個原因是他可以在這裡和雪芙用中文溝通。雖然對他來說,說韓語也早就達到了不需要『過腦子』的程度,但還是母語說起來更加舒服。而且對於大部分的韓國人來說,說中文就等於是多了一層加密,安全性的考量也是有的。
雪芙沒有主動問阿九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就算阿九說了,她也解決不了,還不如就不問了。但阿九卻罕見地主動說了,因為他實在是太想知道,在這件事中,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在現在這個社會的狀態中,男人已經不需要賺錢養家了嗎?為什麼他的女人,都不想花他的錢呢?他把這個問題拋給雪芙,問雪芙怎麼想,雪芙沒想到阿九會問她,楞了一下,也沒能立刻回答。
阿九把盤子里的義大利面卷了一個卷,都塞進了嘴裡,三兩口咽下去,道:「對,就是你現在的這種表情,她們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雪芙剛要張嘴說話,阿九又打斷她,道:「不要說沒有安全感這種話,我還沒安全感呢,我的女人都不花我的錢了,我哪裡來的安全感?」
「唔……」雪芙咬著叉子,想了一會兒,道:「其實我覺得,也不是安全感的問題啦……」雪芙皺了皺眉毛,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覺得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問題,為什麼要糾結這件事呢?又不是沒有錢的狀況,她們也賺錢,你也有錢,先花誰的不一樣呢?她們覺得花自己賺的錢舒服,那你就讓她們花呀,如果她們的錢不夠花了,你再給她們……我估計也不會不要吧。現在你非得讓她們花你的錢,那她們的錢用來做什麼?我真的有點不理解你們糾結的重點是什麼。」
「這麼說……」阿九抱著肩膀,眉頭緊鎖,好一會兒,道:「我們在糾結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差不多、」雪芙點點頭,喝了口果汁:「大概是這個意思。」
「不可能!」阿九矢口否認,道:「這怎麼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呢?我賺錢的意義是什麼?就是給我的女人花啊,她們不花……」阿九忽然一激靈,湊到雪芙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說她們不花我的錢,是不是覺得不想欠我太多……這樣離開我的時候就更方便了,難道她們心裡還有別人?!」
阿九這樣想,完全是因為昨天看到Jessica和權寧一同框的畫面刺激的。剛剛的一瞬間,他眼前晃過了好幾副畫面。同樣的場景下,同樣是這個地下商場門口,同樣電影院的牌子旁邊,只不過人換成了泰妍和邊伯賢,秀英和鄭京浩,還有……他不敢想下去了,直覺得綠帽子一層疊著一層,讓他想要發狂了。
雪芙敲了他的腦袋一下,道:「你胡思亂想什麼啊!雖然我和她們得說是情敵的立場,但是就算是作為情敵,我都沒辦法說她們不愛你這樣的話來詆毀她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我也不知道我的結論是不是標準答案,但在我眼裡,發生這麼幼稚的事情的根源是——你的情商實在是太低了。」
「我情商低……?」阿九反問,雪芙就這樣看著他,阿九嘆了口氣,道:「好吧,我承認我的情商不高……但是,不能每個人的情商都不高吧,Sunny的情商很高啊,秀英的情商也很高啊,要是這件事真的像你說的一點意義也沒有,她們早告訴我了!」
「呵呵呵……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瓜這句話沒聽過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沒聽過嗎?如果她們真的告訴你這件事沒有意義……那你才真的要擔心一下了,她們到底愛不愛你。」雪芙把碟子收了一下,起身拿到廚房,道:「你的手機我幫你充電了,早上響了好幾次,都是簡訊,先說明啊,我可一個也沒看。這頓就當做中飯了,一會兒我要去花店上班,你是跟我一起去幫忙……還是要先處理一下這件沒意義的事情?」
阿九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來穿上:「謝謝款待,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等下!」雪芙一點也不意外地說著……忽然她叫住了阿九,阿九回頭看著她,雪芙道:「MOMO已經入選了,以後都不能來花店打工了,你幫我招個人啊。」
「這種事情……」阿九皺眉想了想,道:「隨便在玻璃門上貼個招臨時工的告示就行了吧?」
「我才不要呢、」雪芙搖頭道:「在這裡我是外國人啊,萬一找來一個身份不清不楚的,偷錢啊,搶劫啊,我怎麼辦啊?」
「有我在誰敢欺負……算了,我幫你找一個吧。」阿九嘟噥著,推門走了出去,雪芙走到窗口看他下樓,笑了笑回來繼續洗碗。
……
清潭洞街道上上班的人,看到了一副奇景。一個年輕人開著一輛跑車,來到一間銀行門口停下,半小時后從銀行除了,肩上扛著一個麻袋,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巷子,麻袋的口漏出來的鈔票都是整捆的五萬韓元現鈔,那個箱子小一點,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是看這鈔票都用麻袋裝的架勢,箱子裡面肯定是更加貴重的東西,金或者銀?所有人都在猜測,但是沒有人敢湊上去問一下。
這個人正是阿九,他從雪芙家離開,讓阿魯派人把他的車開了過來,然後找到一家銀行,取了五十億韓元現金,和五十億韓元的金條銀片。現金沒什麼可說的,他取出來這些貴金屬,可是一般人取不出來的東西,只有VVIP的貴賓,才能從銀行取出來。都是銀行特別熔煉出來的『藝術品錢幣』,可以接受VVIP用戶定製,根據不同的額度做出等值的貴金屬物品。像阿九這一箱,就是『撲克牌』,銀一張撲克牌等值二十五萬韓元,金一張撲克牌等值一百萬韓元,阿九定製這一批本來是準備給半山賭場的常客作為紀念品發放的,現在被他提前取了出來。
雖然雪芙說這是幼稚的,無意義的事情,但是阿九還是認為是有意義的。不就是冷戰嗎?他並不怕,反而躍躍欲試,他想到了一個看起來幼稚,但是及其有效,尤其是對Sunny來說有效乘以一萬倍的辦法——浪!
兩重含義,一,浪蕩!Sunny對他身邊出現的女人,肯定是吃醋的,所以他要多接觸女人……他把目標鎖定在了女idol身上,限定為比少女時代小的女idol們,這樣更加容易引發嫉妒心。第二重,浪費!Sunny對錢非常敏感,這次的事情也是因為錢引起。阿九這次取出來一百億韓元,就是要大大地浪費,你們不是都統一戰線不花我的錢嗎?那很好啊,我把錢花在年輕的女idol們身上,看你心疼不心疼!
幼稚嗎?很幼稚!但這就是戰爭,一腳油門,風吹亂頭髮,阿九吹了聲口哨,拐了個彎,來到了他送給IU的美容院。這裡每天都有很多女idol來做髮型,雖然這些錢是打算在後宮酒吧和半山花掉的,但是在這裡先練練手也是不錯的選擇,正好頭髮也長了,理一理頭髮。
「九哥!」
阿九剛走到門口,負責在這裡『看場子』的飛車黨頭目趕緊過來打招呼,阿九指了指車裡的麻袋和箱子,道:「拎過來、」
小弟二話不說,過去把麻袋和箱子拎了過來,跟在阿九身後。雖然他看得到這裡都是錢,但卻不敢有一點別的心思,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阿九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來,小弟也貼心地把錢和箱子放在了旁邊,阿九隨手從麻袋裡抽出一疊遞給小弟,道:「兄弟們辛苦,拿去喝酒。」
小弟趕忙把錢接過來,入手的厚度告訴他,這恐怕有五百萬韓元不止,心裡一喜,連聲道謝。阿九擺了擺手,小弟又回到門口站著,這時店長走了過來,眼睛盯著麻袋,眼神非常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