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整合

  允兒早晨起來的有些早，事實上昨晚她也沒有睡的很熟，打雷下雨是一方面，還有就是有一些『噪音』，實在是難以入睡。所以塗完了精油，趁著還有點時間，允兒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相反Yuri倒是神采奕奕，她有早起健身的習慣，每天只要不需要特別早的起床趕通告，都會在跑步機上跑個兩公里，因為是很容易胖的體質，所以已經養成了習慣。在少女時代的成員中，如果要選擇一個身體最好的，無疑是Yuri了。她注意到允兒有點要打瞌睡，隨口問道：「昨天沒睡好么？」 

  「嗯、」允兒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沒有想太多，脫口而出道：「昨天晚上秀英歐尼叫的聲音太大了。」話說出口，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緊忙閉上嘴巴，但已經晚了，Yuri已經聽到了，允兒睜開眼睛偷瞄過去，倆人都有點尷尬，都有些慌神兒，瞬間倆人都想到一塊去了，那就是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對阿九的心思。 

  「啊、是么？」Yuri故意讓語氣顯得淡然，置身事外的感覺，道：「他們倆也真是的，不知道隔音不好么？那個……你沒抗議么？」 

  「我、我抗議了啊、」允兒急忙說道：「狠狠敲了牆壁，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哦……」Yuri應了聲，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聊天聊死了……倆人互相看了眼，尷尬咧嘴笑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閉上了眼睛。 

  …… 

  阿九本來打算送秀英去美容室，但剛下樓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李秀滿打來的，非得約他見面。阿九本意是想讓他等著，等他送秀英去美容室之後再去赴約，但秀英心裡還是有點『怕』李秀滿的感覺，自己說可以等經紀人過來，讓他去赴約。秀英既然這樣說，阿九也就聽了她的話，自己開車來到了S·M，在對面的咖啡廳，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李秀滿。 

  李秀滿重新回到S·M，並且贏了與金英敏的爭鬥之後。倆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也算是告一段落，實際上倆個人都明白，在S·M現有的體系中，誰也奈何不了誰。都不具備把對方清理出去的能力，除了股份的勢力之外，還有就是，無論是金英敏還是李秀滿，都完成不了對方的工作。李秀滿是歌手出身，對於金融方面，資本的運作，先天不足。而金英敏插手藝人的訓練，無異於添亂。在確認了這點之後，兩個不算笨的傢伙拋開了之前的你爭我奪，現在算是各司其職的關係。 

  但是S·M卻遇到了問題，這個問題的產生，究其根本，和李秀滿和金英敏都脫不了關係。李秀滿出走美國，金英敏掌權之際，太執著於擴大S·M的資本，一直玩的都是融資，提升股價的把戲，把最根本的，藝人的培訓與管理忽視了。兩年多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直接導致的就是，S·M現在的人才儲備斷檔了！S·M公司現在的藝人中，賺錢的idol組合中，少女時代算是年紀最小的，但普遍也都二十中段了，而比少女時代年長的，『老少年』平均三十歲了，陸續進入韓國法定的入伍年紀，東方神起年底倆人全部得入伍，很尷尬的事情是，如果不採取點行動，S·M將要進入『藝人慌』了！ 

  這事兒看起來是金英敏的『鍋』，但和李秀滿的關係也不小。李秀滿在培訓藝人，管理藝人方面有獨到的地方。但他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太過完美主義。李秀滿對於一個完整的組合的熱情，要遠遠超過一個發生過問題的組合。比如東方神起，比如SJ，比如少女時代，只要有人員變動了，他便覺得這個『產品』不再完整，下意識失去再管理的興趣。而且對於他個人來說，一直堅信的理論就是任何一個組合都是有年紀的，超過一定的時間，就算不解散，也不再有價值。在S·M青黃不接的這個階段，他的心裡想的都是怎麼一下子把S·M大換血一批，再造一次從東方神起開始的S·M盛世。 

  因為這個，兩個老冤家又一次鬧得很不愉快。畢竟對於金英敏來說，什麼完美不完美，他並不在乎，只要能賺錢就可以了。再者說，以S·M現在的情況，重新發展新的組合，要花多少錢，這個錢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有的，S·M的市值是有十多億美金，但這錢不頂錢啊，不能拿出來用的。所以想要培養新人，就必須拿到融資，這錢從哪出？ 

  S·M2015年度的經費，還是上一輪融資從阿九手裡拿到的，不然經歷2014年的黑暗打擊，S·M會不會崩盤還是兩說，現在面臨的問題還是錢，但卻不能用融資來解決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融資的代價就是股權的重新分配。現在S·M的股份，維持著一個平衡點，無論是金英敏還是李秀滿，控制的公司股份已經打到了紅線，換句話說就是不能再少了！如果引入新的股東，或者就算原股東增持，都將會涉及到倆人的權益，如果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權，那S·M就算變成了三星又有什麼意義？但如果不給股份，從哪拿錢啊？事兒就這麼僵到這兒了，金英敏本來就不同意立刻打造新團體，所以對這個事情上心的人，只有李秀滿一個，為了搞錢，李秀滿已經把美國的房產做了抵押，但抵押出來的幾百萬美金，根本做不成這麼大的事情，他在韓國也有物業——就是S·M這棟樓，也能抵押出錢來，但能那麼做么？萬一新團失敗了，讓S·M這上千口人到哪辦公去？丟人也丟不起啊？ 

  正在這個時候，李秀滿聽到了一些關於FNC的風聞。比如阿九去FNC溜達了一圈兒，就送了AOA一百億之類的，又比如劉在石加盟FNC，這件事也跟他有關……李秀滿琢磨了一個星期，覺得這件事如果能成，還是要著落在阿九身上，所以今天舍了老臉，連『老叔』的面子都搭上了，非得要見阿九一面。 

  阿九不是百曉生，當然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過阿九對李秀滿這人，從來都是沒有一點好感，所以心裡一直都警覺著。聽了李秀滿的話，他在腦袋裡已經形成了一些印象，大致猜出來意思了。心裡有了數，他便從容了，安安靜靜的喝著咖啡，欣賞著李秀滿的表演。 

  如果有辦法，李秀滿是真的不想求助於阿九，他心裡何嘗不知道，阿九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但是，已經說完了開場白，戲還是要按部就班的演，不然這張老臉還在么？終於饒了七八個彎，李秀滿終於說到了關鍵「錢」。 

  阿九放下咖啡杯，先是笑了，畢竟有Sunny的關係，他總要對李秀滿有點基本尊敬：「您的意思是，想讓我出讓手裡的股份？」 

  「不不不、」李秀滿趕忙擺手，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讓阿九出讓手裡的股份？阿九的股份，說是他的，但名字可是Sunny的，Sunny是誰？Sunny是他的親侄女，到了關鍵時刻，這些股份就等於是他的，Sunny總歸不能幫金英敏吧！而且他現在有求於阿九，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李秀滿被阿九這麼一逼，直接給逼到了死角，再繞彎子，也沒法繞了，只好實話實說道：「我是想著……呃，是這樣，我吧，也不能讓你吃了虧，咱們這個關係，有Sunny在。我是想啊，你能不能幫我這一把，我聽說了FNC的事情，AOA這次回歸不是你給了錢么，我是想，如果可以……也這樣贊助一下S·M的藝人，你看呢？」 

  「贊助？」阿九搖了搖手，道：「可不是贊助，李社長，雖然你是Sunny的叔叔，但是我這個人，分的其實比較清楚，咱們說話還是清楚一點。我給AOA出了這次回歸的經費，並不是沒有回報的。我出了這個錢，她們這次回歸賺的錢都是我的，等於是我從FNC租用了這個組合，賺了錢，我得，賠了錢，我認。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場賭博。說實話這麼個賭法，其實是賠錢的，因為誰也不能確定到底能不能賺錢，而我會這麼做的原因……呵呵，其實是有原因的，這個我不說，想必你也能猜得到。」 

  李秀滿點點頭，心想你那點事，誰TM不知道，還不是看上人家AOA裡面的誰了？風聞說是權珉阿還是草娥了，總之就是這點事兒。 

  阿九有意讓他誤會，所以也沒解釋，繼續說道：「上次我幫你的忙，已經給了你一筆錢作為融資，理由你也應該清楚。對於我來說，S·M的股份我並不感興趣，說實在的，我那麼做的原因，就是因為Sunny是你的侄女，而我正好想送她個生日禮物，想不出送點什麼，正好趕上這個事兒，想讓她開心而已。你說讓我贊助S·M的藝人，現在的情況，我想不出哪個藝人值得我這麼做，女藝人么……我想幫忙，但是怕你侄女吃醋啊，男藝人……你覺得我好那口么？」 

  「這……」李秀滿說不出什麼了，內心也感受到了一種屈辱。阿九的意思非常明顯了，他就是明擺著說，S·M公司在他眼裡不值一提，FNC也不值一提，他給錢的理由就是為了女人，玩耍而已，雖然李秀滿也把藝人看做產品，但是自己的產品在人家眼裡，被當成了『玩具』，這種感覺還是很難受的。 

  「不過……」正在李秀滿絕望的時候，阿九又來了一個『不過』，李秀滿頓時覺得又有了希望，忙追問：「不過什麼？」 

  「如果你能說服董事會，接受重新洗牌，我倒是可以幫幫你的忙，給你拉來一個大財主。」阿九露出迷之微笑，李秀滿本能覺得是陷阱，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什麼樣的大財主？有多大？這樣做的理由是？」 

  「現在S·M的股權太分散了，股東太多，開個董事會七嘴八舌的，一點效率也沒有。」阿九冷冷道：「說話的人有幾個就行了，那些小股東，讓他們成立一個公司或者基金，只佔一個席位，然後整合一下股權，你出一點，金英敏出一點，我也縮減一點，維持個百分之九左右就行了，讓出來的部分給這個財主，事情就解決了。」 

  李秀滿有些心動，但畢竟老狐狸，為人謹慎，依舊追問道：「到底是多大的財主？」 

  「中國的大財主，你能想到的，你想合作的，腦袋裡浮現出來的名字，是什麼？」 

  李秀滿心念一動，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三個，也不光是他，基本上全世界的娛樂公司，提到中國合作，都能想起來這三個公司。BAT，旗下都有音樂子公司，而且各方面都有各自的優勢……如果能合作，那當然是最好，但是這個體量的公司……李秀滿看了看阿九，心裡有點懷疑，他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對，就是你想的這幾個公司，BAT，我給你介紹的，定是其中之一。按照我說的做到，這件事就能成，做不到，就成不了，看著辦吧。」阿九說完，站了起來，道：「我這邊也是有朋友說，這不是中韓合作的背景下么，中國的一些資本，也想和韓國的文化公司合作一下，但是說實話，中國人的胃口可不是歌謠界，更喜歡電影方面一點，你畢竟是Sunny的叔叔，有這個人情在，機會給你了，好好想想，三天內給我一個結果。」 

  說完了，阿九離開了咖啡廳，留下失身的李秀滿，怔怔地發獃。阿九說的話，他不能完全相信，但是中韓合作的這個背景是有的，而且他還收到消息，今年中國閱兵式，總統可能要去觀禮，這可是一個里程碑的事件，如果成行，中國的市場超過日本市場指日可待，要是能傍上BAT其中之一的大腿…… 

  李秀滿心裡像是長草了似的，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