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不會去找書鳶
雲陌拿出手機又撥出去,電話裏的女聲傳過來,他眼淚跟著糊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啪——”
手機掉在地上。
那一年雲陌十歲,正是滿眼對這個抱有希望的年紀,直到他推開門,聞到滿屋的血腥味。
他站在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眼淚順著滴在手上。
他知道了,他沒有媽媽了。
雲陌的媽媽是一個特別開朗的人,她對著世界懷著一顆好奇的心,喜歡去發現所有的美好,她也很善良。
她不認為弱肉強食的觀點。
她會一言一語教每個人去爭取,但前提是哪些東西是屬於你的。
“雲陌,你好記住,無論如何,即使一個人再有能力,也不可以去爭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孩童時期的雲陌,眼睛一彎,很乖很乖“好。”
他努力變得越來越好,還是在十歲那年丟了所有的幸福。
後來,他的世界一直是陰暗的。
二十歲那年,那天雨夜,天很暗,雨很大,天氣明明那麽不好,他看到了光從遙遠的天際浮了上來。
她用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傘,挑開了他的心門,讓光灌了進去。
雨夜,雨很大,雲陌側眸,雨霧蘊在睫毛上,看過去模模糊糊地。
他看清了她的樣子。
她轉身走進雨霧裏。
他愣了許久。
想到一句話。
她似神明降臨。
他從半生的陰暗裏走了出來。
雲陌抬眸,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盒子,他知道那是什麽,是他送她戒指的盒子。
她走了,把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丟了。
他最害怕,最擔心的一點還是發生了,他害怕她覺得他不夠好,害怕她覺得他給不了她未來。
更害怕,外界隻要有一個人反對,她就放棄了。
所以她悄無聲息地走了,他也沒有勇氣翻天覆地的找她。
雲陌扶著牆起來,走到櫃子前,拿起盒子。
走進了才看到旁邊放了一張紙。
上麵寫了字,很工整幹淨的小篆字體。
【雲陌,很抱歉不告而別,我這一生都被黑暗籠罩,萬幸,有一絲光走進來了,是你來了。
你告訴我,這個世界其實很好,告訴我不要輕易放棄,我信了,也做了,事實也確實像你說的那樣,世界很美好。】
紙上麵的話進行了一半,雲陌看到後麵的字眼,手指捏著紙張邊角,捏的邊緣褶皺。
原來,是她自己不要他的。
【人都是貪心的,我也不例外,我不想被你用婚姻困住,人外有人,我想去追求更好的,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下麵落款,是很公式化的大名。
【書鳶留。】
雲陌站著,眼睛紅了,他用手捏著信紙,邊上有一處被淚打濕褶皺的地方,被他用手擋住。
他站著不動,眼底猩紅一片,
過了許久,他伸手去拿戒指盒,動作僵硬,眼眸呆滯“阮阮,你真不要我了。”
“汪汪汪~嗷嗚~”
雲陌睫毛垂的很低,擋不住眼角的猩紅,他把盒子打開,裏麵是空的。
他睫毛猛的一掀,眼底盈出一分喜色。
她沒有丟下戒指,也就沒有丟下他。
是夜,雲家老宅,空蕩蕩地,大廳坐著雲乾震,一直沒說話
外麵的雪還在下。
雲陌走進來,滿身冷冽,肩膀上落了雪,軟踏踏的頭發上也有,他抬頭,眼裏藏了猩紅進去“你拿什麽威脅她了?”
他不信,就是死也不信書鳶會像信裏說的那樣自私。
雲乾震看了看他的樣子,眉心狠狠一皺“一個女人而已,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在你心裏,是不是隻有這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最重要。”雲陌拳頭握的死緊,但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
雲乾震連著咳了幾聲。
林管家勸道“二少也,先生近來身體很差,你就別氣——”
“她在哪裏?”
雲陌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平靜又這麽不平靜過。
過去的每一分都像是在煎熬一般。
雲乾震哼了一聲“沒有結果的人,就不該一直想著,你是男人,有你真正的事,過完這兩天,跟我軍隊。”
雲陌站在門口往裏一點,所有壓著的情緒隨著時間,在一點一點爆發“我問你她在哪裏!”
“不管她在哪裏,你們都沒有可能?”雲乾震忌諱雲陌碰情,就是怕他變成現在這樣“明天最後一天,後天就去軍隊,戰場才是一個男人最該要的。”
林管家站在一側,不敢言語。
將軍這是鐵了心要棒打鴛鴦。
對事一向沉著冷靜的雲陌,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他走了一步,“軍隊!你懂什麽,我t就是死,就是什麽都沒有,我也想跟她在一起,想娶他回家。”
他滿心歡喜的籌劃他們的未來,她就在一旁看著,笑著,偽裝的那麽好,明明心裏已經難受地要死了吧。
雲乾震坐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管你怎麽想,但是不要做忤逆我的事,不然——”
“不然你要幹嘛!殺人!放火!”樓梯口傳來拐杖敲地地聲音。
雲老夫人走過來“我怎麽不知道我養大的兒子,有這麽大能耐!”
林管家上前來迎“老夫人,您——”
雲老夫人用拐杖敲他伸出來的手“你跟他蛇鼠一窩,別碰我。”
雲乾震“……”
林管家“……”
雲老夫人掙脫玉秀的攙扶,舉起棍子對著沙發上的人落下去“你把我孫媳婦弄哪去了?”
林管家上前去擋“老夫人——”
“你給我起開,這是軍令!”
林管家是軍人出身,最忌諱不服從命令,他上麵是將軍,但將軍上麵還有一級,他隻能退後。
雲乾震也是無奈“媽,這些事你別跟著摻和。”
“你把我孫媳婦給我,我還懶得摻和呢!”
雲老夫人往雲陌那邊走,
他站著從始至終沒說話,隔了許久“爸,我不會找她,會去軍隊,隻要你不動她。”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平靜的不正常,隻是呼吸的頻率被他壓著,像是在深淵邊緣掙紮。
他怕。
他不在她身邊,若是有人要動她,他護不住。
但是,這話不是承諾,不是妥協,更不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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