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真話
第11章:真話
川鳳柔柔的聲音,如蜜流淌過,聽得我身軀一顫,這聲音甜膩,滲到骨子裏去了,偏偏阿華不領情。
“你不要拉我手,我被你拖著走不動了!”
聽這疏遠的語氣,擱人的話語,難道剛剛親密頭挨頭的和諧畫麵是假的?
“要不你牽我吧!”我伸過手,她卻搖頭。
我無奈看了眼阿華,他悻悻道:“那好吧,你隻能輕輕的牽著,我的袖子。”
“好!”川鳳緊緊拽著阿華衣襟,怕他下一刻會反悔似的。
巡山回來,已過正午,時日有些早,前幾日看他喜歡讀書,我便整理了一些他可以看的書冊子。
避免他在這兒武不能學,文也不能學的,荒廢了他本有的學識。
正好川鳳也在,有個伴共同學習,我也可以忙忙自己的事。
今日,應該是宜出門,宜拜訪,宜客來,不然怎麽一個個,接二連三來我院落。說實話,我這院子不小,可擺設裝潢素潔雅靜,若不是院落那梅花多些點綴,更是素淨無色,不會有人想來觀賞一番。
“阿語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阿夏從未當自己是個外人,我院門也從未真的關嚴實過,有時她懶得動手推門,輕施功法,穿門而入,我也無須予她開門。
阿華也是聽聞她的聲音,同川鳳出了房門,見阿夏走進,我立身收了劍,抬袖擦擦額頸的汗珠,莞顏一笑。
這寒冬臘月的小雪,綿綿不休,阿夏一路風塵,身上不免落了些雪屑,她抖抖身,輕彈肩上的落雪。
冬日白雪紅梅,她卻披了件白羽鑲頸口嫩綠披風,早早便迎接春日的到來,這綠衣襯得她越發清新可人,猶如新發的嫩芽苗,自透一股獨特的香氣。
“小阿娘!”阿華小身子歡喜的紮進阿夏懷裏。
阿夏開心地又揉~捏他的小~臉:“寶寶!唉,都與你說了不許叫我小阿娘!”她倆見麵,都如這般。
“咦?這是誰家的小孩,水嫩嫩,嬌滴滴的,很是可人呀!”幸巧阿夏見過阿華後,還能瞧見別人,牽過阿華的小手走近川鳳,直勾勾的打量。
這川鳳倒是不怕她了,眉眼驚喜,笑逐顏開可不是與我一起,擔驚受怕的模樣:“阿夏姑姑,我是川鳳!”
“喲,小~嘴真甜,你怎識得我?”阿夏好像愛慣了揉~捏小孩子胖嘟嘟肉嗚嗚的臉龐。
“我見過你,我也聽阿娘說起過你的。”見阿夏,她到是不拘謹了,圍在她身邊,開心的模樣像是阿夏是她心中,她阿娘說的神。
“真的嗎?那你阿娘都說我什麽呀?”這逗小孩子,阿夏自有我學不來,也開不了口的一套。
“說你漂亮,人好又愛笑,雨落仙山的那些人神仙都為你傾心,最重要的不似秋語尊主那般性子深沉難相處。”
這話應是她阿娘的原話,許是在家聽歡顏說的多了,便記下了。
聽她這般說,阿夏與阿華倆下意識的抬頭瞧我,我莞爾一笑,對於這事,我很是讚同沒有異議。瞧我們都望她,川鳳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麽,害怕的瞧我一眼,身子抖擻著躲在她倆身後。
也不知怕什麽?
“漂亮姐姐也很漂亮呀,我們出門,老遠便瞧人盯著漂亮姐姐瞧,漂亮姐姐也愛笑,人也好,性子穩重,功法也好,嗯,總之哪兒哪兒都好。”阿華倒是維護我,雖然一直習慣了大家的冷漠與冷眼,可他的這些話,讓我心頭如飲了一口熱茶,暖暖柔柔的。
“冠玉哥哥,這不是我說的,是阿娘說的真話。”可伶委屈的模樣,瞧著讓人心疼。
“無妨,你阿娘沒有說錯!”我倒是寬慰她的話,可我越說她卻越怕。
“漂亮姐姐!”阿華也許也怪我軟脾氣。
阿夏做足老輩的樣子,言辭之間皆是對我的惋惜:“阿語姐呀,阿語姐,你瞧瞧,這般小的孩子都看的通透,你卻執迷不悟呀。”
“這與這……有何幹係,你怎會如此攪在一塊談。”真是對我有意見,處處都不對。
阿夏倒是不客氣:“對你這種恬淡的性子,什麽都無所謂的性子,什麽都可以談。”
“謬論!”
我瞧滿身濕透的衣裳,進屋準備換身幹淨的衣裳,阿華與川鳳被阿夏幫我攔在屋門外,她到是不客氣,跟我進了屋。
“咦,什麽是謬論,我這是與你相處良久得出的精論。”
我走一步她便跟緊一步,怕是我聽不到她的‘高談闊論’一般。
“好了,不與你鬼談這些,每日隻知拿我消遣。”我穿好外衣,整理好腰帶,隨手拂開擋在我身前的阿夏,她順勢抓過我手,搖晃。
“阿姐,你這可傷我心了,我是掏心掏肺為你好的。”
“嗯!”
“你好敷衍!”
我不多理會她,她卻逮著我不放:“阿語姐,你這整日整日素淨簡雅,走出院門,不認識的與她說你是尊主,她都不信!”
“是我穿戴有何不妥?”我旋轉一圈,發絲衣袂隨身姿起舞,這素淨的白衣勝雪,隻有袖口有幾朵銀白的小梅花刺繡,不仔細看還難以捉到,發絲簡單挽了個花,用梅花玉簪點綴,雖說大方欠妥些,但是得體的很。
“妥倒是沒有不妥,隻是你可以再華麗些,霸氣威嚴些!”
“我難道沒有威嚴?可那一個個的怕我成何樣,見我都恨不得繞道走或找個縫子鑽進去。”
“那倒是,還不說,有時你不言一語,不嚴而威,那肅殺之氣是從骨子裏散出來的,叫人心生畏懼。”
“有嗎?我自認為我是個和善的女子。”
“看來你對自己還是認識不深!”
“如何這般說?”
“譬如說,你隻瞧見一些對你畏懼害怕的,那你可瞧真切那另一些對你的心意了”
“此話,又是何意?”
“哎!所以我說你還不及寶寶一個小孩子看的通透。”
此刻勾起我的心思了,她倒是吊我胃口不說了,前我一步打開房門,踏步出去。
房門一開,一眼便見那倆不及我腿長的小人,背立在門前,筆直的小身板,像那院外杆子長又老直的梅花樹。
阿夏跳出房門,她的步子多數都腳不沾地,總是喜歡一蹦一跳:“你們都在幹什麽呀,是不是在偷聽牆根呀?”
“沒有,沒有!”
“瞧你們這心虛的模樣,還說沒有?”
也許是應了阿夏的話,阿華川鳳自知理虧低眉順眼,不再吱聲。
阿夏蹲身,扳過阿華身子,難得深情道:“寶寶有沒有聽漂亮姐姐的話?”
阿華點頭:“嗯,有,很聽話!”
“今日來可是來接他的?”我話音剛落,都望著我。
阿夏起身,一步走近我,近我耳訕笑道:“嗬嗬,阿語姐,其實我就是來看看,沒有其他!”說後還不忘瞧著阿華,怕被他聽見一番,可這般近的距離,他怎會聽不見。
“阿夏,你這性子,如何是好,別人家的孩子,你老是放在山裏,似乎有些不妥,且不說我們照顧周全與否,他家人難保不會惦念他,這番做仙不厚道!”這次我一定得狠下心來。
“阿語姐,你又多想了,阿商要是想寶寶的緊,她自會來接他,你無需操心。”
“那我不操心,你把他接走,來玩是可以,不能讓他長久呆在此處,像成了沒家的野孩子。”
“阿語姐,我錯了,你多操心,多費心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孩子心重,我怕照顧不好他,過幾日,阿商回來了,我定讓她好好謝謝你,好不好,好不好嘛!”對我,她總是能找到對付我的招數,可我每次都知曉卻還能栽進去,也是蠢笨到無語。
“你就知對我撒嬌!不是,阿商不在紫楓山,她去哪兒,還不能帶著自己的孩子不對,你先前不是這樣與我說的。你有事瞞我,騙我?”
阿夏閃躲我的眼睛:“這個真沒有,詳細的我也不知曉。阿語姐,我不與你多說了,我還有其他的事,便先走了!”
“你,阿夏”
怕是知曉我會攔她,語音未落,便化作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我伸出去的手,就那般僵硬孤處著,動作很是滑稽。
我無奈搖頭,我早已栽在她手裏,何苦費勁掙紮。
阿華心情低下,失落道:“漂亮姐姐,你不喜歡我呆在這兒?”
我有說過這話嗎?再三回憶,沒有。
“你怎會如此想?”我走近他,輕柔的摸~摸~他得小腦袋,也不知他這腦袋為何與我們不一樣。
“那你很是想小阿娘接我回家。”小聲的話語裏帶了點鼻腔。
誰說孩子,心思簡單,那應該是沒有見識過阿華,他得是七竅心,玲瓏得很,細膩得很。
“那你不想家了?”
“想,可是我也想與漂亮姐姐一處。”
“你我再多的緣分,也不會一直在一處,可與你相陪伴長久的必是家人無疑,你可明白?”
“不明白,可阿娘不是這樣說的。”
“那你阿娘是如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