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泄恨
第57章:泄恨
瞧他們的反應,想來柏夷山與這聽雨楓山的關係以往不是這般不和,以往與白禹沒有交集,對他們的關係我也不是了解。
今日得見,原來白禹那日說的是真的,他師父與柏夷上神不知因何事,有了隔閡。
看這架勢,頗有老死不向往之意。
離苦上神對著阿木嗤鼻一笑,還是不接過賀禮,抬首環顧四周下著逐客令:“各位今日能來,我甚榮幸,但今日有私事要辦,便不多留各位,大家都請回吧!”
滿庭仙客雖是茫然一片,但也紛紛禮貌離去,不曾多言語。
他下逐客令,我也不好厚著臉皮呆著,便想與他告辭離去,哪知他先我一步開了聲。
“我們話還沒說完,仙子就要走?怕是不可!”
他這話,雖是詢問,但命令的口氣讓人很是不悅。
可我更不願事情不清不楚,若他想談,我願細聽,不願牽扯更多怨恨,畢竟中間有我姐姐處著,我得為她想想。
況且我不認為我與他有何深仇!
我想了想,淡淡道:“好!”
他這才伸手接過阿木手中的禮盒,阿木送完禮,拜別而去。
阿夏盯著阿木的背影似有想法,我思量些許,打著小心思,淺淺道:“阿夏,你去送送阿木!”
“嗯?”阿夏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可當她反應過來我是何意,卻第一瞬抬眼望向離苦上神,對上了離苦上神邪性的眼眸又感不對,再回眼瞧我,不解道:“阿姐,你?”
上神在邊上謔笑立著,眼眉微揚,不言不語,就這般瞧著。
我想,他知我意的,我的意圖很明顯,他不會不知。
他本也隻是想找我的麻煩,與他人沒有太多幹係,隻要我在,別人怎般於他都無所謂。
阿夏開口想反駁,我搶先道:“雪櫻隨你一起!”
“不要!”我話音剛落,雪櫻堅決回絕道。
我瞧了瞧向我們走來的阿姐與白禹,勸道:“無妨,上神隻是想單獨與我聊聊,況且阿姐也在此。”
阿夏想了想,妥協道:“那我,去去就回,我隻是有些事想問問阿木。”
“好!”
“雪櫻?”她走了幾步,見雪櫻沒有跟上,又回首喚她。
雪櫻倔強道:“秋語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這性子,我好說歹說,她偏是不聽,這倔強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這般情況下,我也不能太過明顯的強著她,如此隻能隨了她。
但願上神大氣,不管怎般生氣惱怒我,不要牽扯上她才好!
隻是這對我無名無由來的恨意,我很是無辜。
阿夏前腳剛走,這離苦上神瞧也不瞧地便揮手止住了阿姐們前進的步子,盯著阿夏已經消失的方向,慵懶開口道:“她這是在怕什麽?嗯?”說完又回頭詢問我的意思。
這一個一個的上神怎都喜把人屏蔽在外,阿姐靠不近我,神色著急,轉身扯著白禹不知在說些什麽。
我想,定是與我有關!今日這般情形她也是始料未及。
“上神多慮了,小妹還是孩子,總是有些依賴。”我知他何意,他與我說話,總是這般怪聲怪調,古裏古氣,對我的不喜,盡在話語中。
“哦?是這樣嗎?”
對於他的譏笑,我笑而不答。
他撅噘嘴,一副我很是無趣的表情,突然他抬手,把禮盒放在我眼前:“仙子猜猜,我這師兄,哦,就是柏夷上神會送什麽禮給我呢?”
這我怎會知,我更不知他會稀奇的問我,我不言語,以不變應萬變。
都說仙神大道,淩然正氣,氣質與度量都是不凡,怎麽我遇到的神仙,對我都有敵意與怨恨?
是他們太小氣,還是我太招恨?
他笑著打開禮盒,卻在看到禮物的那一瞬間,臉色驟變,先前他還理智的用笑意掩飾心中的情緒,可此刻怕是難以控製。
他突然把恨意對上我,猖狂大笑,輕視道:“哈哈哈哈,送我這個?”
這禮,看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他拿出禮物握在手中,另一手把禮盒丟棄在地上,攤手予我瞧,是一個精致小巧的白玉佩,隻是也碎成了兩半。
神瞧這玉佩很是眼熟,我在記憶中翻尋,他卻突然緊緊握住手中的玉佩,隻留下紅色的穗子隨風吹動。
隻見他一用力,玉佩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燼。
我的思緒隨著玉佩碎裂的聲音一下子放空,找不到一絲這玉佩存在的痕跡。
紅穗子斷成一根根,隨風飄去。
他收了謔笑,一掌狠厲凶殘向我臉麵劈來:“找死!”
他這般突然,我猝不及防,下意識的想閃開,卻想起雪櫻在我身後,若我躲閃不是要害她受傷?
我反手撈起她,往懷中一帶,轉了個圈才狼狽凶險地閃至一旁,剛安置好雪櫻,他滿身殺氣又閃現而來。
他五爪直逼我腰間,似要將我五髒俱碎,我下意識反應弓腰,遠離他的五指,哪知他是聲東擊西,五爪居然變了方向,借力以下往上,反手便向我麵上而來。
我急急閃開,可臉上還是留下了他五指力道的印痕,疼痛緊隨後而感,一陣陣鑽心火辣之疼,若能瞧見,我想我麵上的傷口定是鮮血直流,發絲也斷了一縷,隨著他的力道,不知飄向了何處。
他連續不見空隙的凜冽招式,讓我來不及顧及臉上的傷口血流及一陣陣噬心的疼痛。
“小妹!”
“秋語!”
“師父!”
阿姐與白禹著急的施法想打破結界,可她倆哪兒是上神的對手。
雪櫻著急忙慌,想靠近前來,我伸手阻止她。
怎般都感覺他在拿我出氣泄恨。
我來不及想他為何這般沒緣由的突變,狼狽艱難的應對著。
送他禮的是柏夷上神,禮物讓他不滿意,也應是去找柏夷上神的麻煩,他心中不滿怨恨,應該殺上柏夷山找真正讓他氣惱的人,怎麽不知青紅皂白在此拿我撒氣。
說到底,怪隻怪我今日時宜不濟,在他生氣憤怒時,正巧在他身邊,他本就瞧我不順心,不正好拿我撒氣?
正巧也多日不曾好好動動身骨,也看看自己是否爭氣長進些。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想來那時在柏夷山上,那柏夷上神便沒想要怎麽我,隻是想出出心中的怨氣,所以出手克製,手下留情了許多,我當時不濟但也不至於今日這般狼狽不堪。
那時心中還慶幸自己與他也不是差很多,沒有輸的很慘。
所以我心裏一直有一些沾沾自喜,直至今日我才想明白,這浩瀚天地,混沌宇宙,我不過是滄海一粟,力如螻蟻,怎可鬆懈?怎可狂妄?
上神便是上神,此刻我才知道,為何他們可遊離於九重天之上,而我們隻能居於下,皆有緣由。
離苦沒有一絲手下留情,我也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力,盡力自保也屬難事。
我的那些引以為傲的法術招式,在他麵前不過小把戲,不值一提。
我單腿跪地,努力握住碎裂一半的殘劍支撐身體,滿身上下無一處完整,衣襟碎片,滿身血痕。
而飄在半空睥睨我,傷我至此的那個上神,還是如初的衣衫整潔,飄袂逸然,完好無傷。
我與他不過二十招,二十招爾爾。
“秋語!”雪櫻上前扶我,我卻起不來身。
她臉上滿是淚痕,滿臉心疼。
見我也無力說話,她提劍氣惱道:“我要殺了他!”
我伸手努力拽住她,我都不是他對手,她更是不夠人使一招。
本來他就沒想牽扯雪櫻,若雪櫻送上門了,他此刻正怒氣當頭,可絕不會客氣。
胸口疼悶,一股鮮血湧流出來。
“小語!”
“秋語!”
阿姐梨花帶雨的麵容我不敢瞧,她心疼的呼喊聲,我不知該如何回應。
雪櫻話裏帶著哭腔,可我此刻實在是沒有力氣去安慰她。
離苦緩緩落地,他張揚的發絲,飄舞的衣襟,都似在嘲笑我的無能與不堪。
努力也站直不起的身子,隻能單膝跪地成膜拜他的樣子。
我討厭這樣被別人壓製,無力反抗的挫敗與屈辱。
可殘破的身子讓我不得不承受這屈辱。
我這般模樣,他卻沒有要住手的意思。
“師父,不要,住手!”
聽白禹的聲音,我抬頭望去,離苦上神手中凝氣,向我襲來,雪櫻飛身上前擋住,被擊落在地,口吐鮮血。
“雪櫻!”我一下子軟趴在地,想爬到她身邊,可我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他本可一招便要了我的性命,可他卻與我玩了十招,對,他就是在玩我,戲耍我。
不輕易要我的命,隻是想瞧我苟延殘喘,命懸一線的狼狽模樣。
“我沒事,秋語!”雪櫻滿口鮮血,卻還微笑安慰我,這讓我心中的氣更是無處可出。
我轉首雙眼怒瞪向眼前高傲之神,提氣道:“你有氣,向我出,與她們何幹?”
“對呀,我都沒有向他們出手,隻對你了,至於這丫頭,是她自己送死,耐我不得!”
這般無恥之言,他說的好不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