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鬱悶
第71章:鬱悶
“阿華,你為何這般在意別人的想法?”
“別人怎樣,我不在意,我問的是你!”
好吧!
感覺?若說我對他的感覺?該是什麽樣的感覺呢?如對小孩一般的喜愛?還是長久相處如親人般的愛護?或者帶著還不確信的慚愧與虧欠,想還恩報情?希望他什麽都好的歉意?
也許都有,也許更複雜,要論個清楚,我自己也講不清。
“感覺還是挺好的,就是……”
我欲言又止,他著急問道:“就是什麽?”
我用自認為很輕柔,沒有惡意,沒有說教,沒有討嫌,更沒有質疑的語氣,小心再小心的提著看法:“就是你這脾氣越來越……嗬嗬,越來越特別!特別!”在他又降幾分冰涼的眉眼中,我沒出息的換了口。
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前幾年,那時時可愛萌萌的樣子,溫文爾雅,談吐柔和的,雖也生氣,但氣鼓鼓的樣子也可愛得不行,如今怕是難再見到。
“你總是這般,我說的你都莞爾一笑,好脾氣難得生氣,寬宏大度,也不愛計較,更愛用長輩的口吻與我說笑。
總是不把我的話當話,有意無意故意扯開話題,就因為我比你小許多,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沒感覺?
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覺得我是小孩子氣?
可我長大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而且我一直都清楚。
我也是會長大的,會有情緒會有愛~欲,會有很多你覺得我不該有的心思。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視而不見。”
他今日這是怎麽了?可是照顧我累壞了心中積了怨,與我發泄這許久來的怨意?
可他這些話,聽在心裏頭,心酸不已。
為何對你笑盈盈,為什麽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很大度,不太計較,也不太苛責,而對別人卻容不得說教,責備與說我不是。
因為我不欠“別人”什麽,我沒有愧疚沒有對不起,我身子硬板,挺得直立,別人說什麽讓我不悅,我自是不會膿包的承受。
可你,我自認氣短三分,提不起骨氣也做不到忽略。
聽他的話語,是討厭我把他當小孩子看待,也對,再小的孩子也想當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
我自認沒有很過分呀,我還很開明的和他談到姻緣桃花什麽的,也沒有笑話他小小年紀不成熟的感情,更不是認為他小,便不會有感情的意思。
我把他當大人說了,他卻嫌我管得多,還用話堵我。
他長高了許多,身姿修儀,翩然輕~盈,有眼睛的隻要沒瞎,都是能瞧見的,我沒有視而不見,更難視而不見。
我有時真不知他在怨怒什麽,小小年紀便這般愁怨,若到我這般年紀,還不得每日愁苦著臉。
“我知道,我沒有,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也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更不是你說的隻把你當小孩子。
我隻是關心太多,想法便不覺的多了些,總想保護你,雖然我知道,我也保護不了你了,但有時候身體是不受控製的,我不是有意的。
若是你覺得我~幹涉你的事太多,我我努力放下。”我說的很真誠且有禮貌的征求他意,說這些蒼白無力且幼稚無比的話語,不為別的,我隻是想把我的想法讓他知曉。
“不可理喻,白費口舌,對牛彈琴。”說完這話,他起身至一旁幹淨的石壁處靠著,閉眼不語,留我在一旁茫無所知。
“阿華!”本想張口再說些什麽,可瞧他那樣,怕是不會理我,我便禁了聲,靜坐在火旁。
我盯著他瞧了半晌,他冷著臉,緊閉雙目,沒有要睜眼的意思,我想他是睡著了。
他倒好,說了一堆讓人匪夷的話,自個睡去了,留我在這胡思亂想。
我就想不明白,我又怎麽惹到他了,一言不合便發脾氣,用話懟我,說我不可理喻,白費口舌,對牛彈琴?
我我才白費這麽多口舌呢,再者我是牛嗎?也沒見他會彈琴,真是不會說話。
一股冷風不知從何處襲來,火光跳躍,火苗隨風燃燃息息,突感身子有些發冷,用手搓了搓雙臂,眼光瞄向那沉睡的人,起身走向石床,拿了一張羽墊,輕柔地給他披在身上,抵禦風寒。
在火旁,蜷縮著身子,雙臂抱著腿,枕著腦袋,本心裏鬱悶,想著事,卻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卻在石床~上躺著,身上蓋著一張白羽墊子。
在洞裏尋了半晌,才在洞口處瞧見他的身影,他一身白衣似那周邊的皚皚雪花,烏黑柔順的長發用一根白~帶子隨意的紮起。
那白~帶子瞧著有些眼熟,不正是昨日之前蒙我眼睛的白綾,當初瞧著做工挺精致的,原來是做束發用的。
他一動不動屹立在風雪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掀開白羽墊起身,理了理衣發,忍著身子多日不洗的不適,從靈焉中拿出今年阿娘新為我織的白羽衣。
抖開嶄新的衣裳,素淨清雅,一朵朵淡藍色的秋語花開在其中,連帽正好,毛茸茸又不顯累贅,顏色大氣兼容,配什麽顏色的衣裳,都是極其好看的。
糾結半晌,還是披在了身上,取暖禦寒。
哎!每年阿娘都會為我們織上一件,為何偏偏隻帶了這件換洗,新衣穿在不淨的身上,有些暴殄天物的罪惡感,對不起阿娘的心靈手巧,糟蹋了阿娘的心血。
在心中對著阿娘默念了幾遍對不起,這才減輕了些罪惡感。
洞中溫度不似昨夜間那般暖和,小小的火堆隻剩下星星寥寥的灰塵,我抬手引水滅了火星,收拾收拾,向山洞走去。
聽見我在他身後的動靜,他也沒有轉過身來,不知是還在生我氣,還是想什麽入了神?
我抬手,撿下他肩上的落葉枯草,我動作輕柔,他卻有感覺,側首瞧我,輕輕喚著,如呢喃聲:“漂亮姐姐!”
我勾著一張笑臉,努力示好。
瞧來阿娘說的沒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不再繃著一張無表情的俊臉,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你這般是作甚?”
“天日好,心情也好些!”
“這大雪連天的,何來好天日了?”
“不生氣了?”
“氣什麽,還不是予自己添堵。”
他這氣來的莫名,去的也蹊蹺!
但不管怎般,不生氣便好。
“這倒也是,所以還是開心得好。”
他彈了彈身上的雪塵,開口道:“走吧!”
“去哪兒?”我一臉茫然。
“昨夜說的,你今日就忘了?”
“沒忘,隻是”隻是後邊不是說讓他先回去的嗎,又想含糊不清,蒙混過關:“阿華,你先走吧,我便不與你一起了。”
“為何?”他倒問得稀奇!
為何?說了讓你回山的,我若與你一起走,你還不得耐著我,但我肯定不能直言了去。
想了想,道:“我們可能,不同路。”
他眼眸裏似有無奈:“漂亮姐姐,有時候你又聰明的厲害,有時卻又”
這話是在誇我還是想貶我?
“你覺得分開走,我便會聽話回山了?你要去月滿天,我也要去,正好同路,為何不可以一起?”
“你為何要去,你沒有必要去的,若真的”
他打斷我的話道:“我可以幫你。”
他這話,我無力反駁的。
可我卻是不願的,那時他滿身傷痕,滿身血跡斑斑躺在血泊中,氣若遊絲的情景,我現在想起來還心驚膽戰,肉跳不已,那種驚心動魄一次就好,不想再來一次,我老了,我的心經曆不起。
“阿華,我……”我本來開口還想勸阻他幾句。他卻踏步離開,幽幽向我飄來兩個字:“走吧!”
根本不想再與我商量。
一路上,他總是有意無意與我離些距離,定是也知道我逮著他,會說勸他回去的話,他聽煩了不想再聽,便直接把我扔在身後,大步走在前頭。
怎麽瞧,我的腿也不比他短,再不濟那也應該是一樣長短,為何他走一步,我卻要小跑兩步,氣人的是,跑著還沒跟上。
一連幾日都是這般!
我身子剛好些,氣血不足,他走的極快,我大步跟上,勉勉強強不至於落了太多。
隻是漸漸有些氣喘籲籲,體力不支,慢下了步子。
他聽我停下步子,也止了步。
我環抱著一棵光禿禿的樹幹,大口喘著氣,走的太急,腦子出現昏厥的感覺,眼前一黑,順著樹幹跌倒在地,手撐著雪地,冰涼刺骨,腦子一陣清明。
我晃晃如被人悶棍的頭,抬起沉重的眼皮,隻見白影一閃而來,耳邊便傳來他急切的聲音:“漂亮姐姐,你怎麽了?”
他跪地與我平齊,雪著他膝蓋,不免冰涼。
“沒事,我隻是有些頭暈。”我本想襯著他扶我的力起身,哪知剛站直身,雙~腿一軟,又癱軟在他懷中,他順勢彎腰一手環住我腰處,一手伸向我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