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病因
第86章:病因
他話音剛落,腳下火焰突變了個顏色,不應該說變了個顏色,應該說多了兩種顏色,一種炙熱紅,一種溫暖黃。
瞧易風鬱都出了手,邊上幾位尊主自是不好意思閑站著,都出手相助。
不一會,腳下無了聲響,火焰包圍中,隻剩下灰塵。
那厚厚的冰麵,差一些便被融化了,幸好及時。
見塵埃落定,仙門中人都下去,撿拾屍首留下的唯一沒有燒毀的山門中的玉佩,那上邊有他們的姓名,可帶回山好生安葬。
見事也解決,我便放下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昏了過去。
醒來已在山中,不知怎般回來的。
雪櫻每日每夜跑前跑後,阿娘每日一碗養神藥膳,阿夏每逮著我便打趣,阿姐有空閑時都會抽時間來陪我坐坐聊聊,易風如往常一般,清煦溫雅,如沐春風,時常可見。
山裏的一切瞧著都沒變,讓我恍然覺得下山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夢。
隻是許久不見阿華,不知他回山了都在做些什麽。
最近身子越發的困乏,入了春,天氣暖了,我便讓阿爹在院裏給我支了秋千坐坐。
此刻春風正好,陽光柔和,雪櫻同阿夏上山去采藥,我一人悠閑自在,蜷縮著身子坐在秋千椅上,坐著坐著我便又昏睡過去,死沉的什麽都不知。
夢中被夢魘牽製,渾身發汗,風吹過有些冷,我在夢中下意識揉了揉雙臂,不一會,身子一沉,不冷了,我便安了神。
在睡夢中突然聽到阿華咳嗽的聲音,我一下驚醒,睜開眼,便見易風頭懸在我上空,與我隻隔一拳之距,低眼瞧身上的白絨羽衣,原來是見我冷,給我披蓋羽衣擋風取暖。
他的樣子有些懵楞,許是沒想到我會突然醒來。
他起身,我迅速坐起身,道了聲謝語,他側開身子,我這才瞧見院中立著還有其他人。
“阿華?你何時來的?”原來睡夢中聽到他的聲音不是做夢。
我忙站起身,拿下羽衣放在秋千上,直奔他而去,他先前瞧我還喪著臉,不開心,見我過來,這才逐開眉眼。
“漂亮姐姐,身子可好多了?”
這身子骨,怕是就這般半死不活了:“好多了!”
“漂亮姐姐坐下說話。”他引我到石亭上,伸手予我倒了杯茶水,睨眼瞧了瞧跟在身旁的易風,漫~不~經~心道:“原來易風上仙也在呀?”
這阿華定是故意的,那易風明晃晃的一個高大人影,怎麽就讓他瞧不見了。
易風無奈搖首,在一旁坐下:“今日來,本是尋小語有要事相商,看來今日不適合。”
“有什麽事,當著我不能說的?”
我插嘴:“何何事。”他倆之間似有火花?可瞧著都沒動怒,應該是我多想了。
“小語問,那我自然是要說。”
“哼真是笑話!”
這倆人怎麽如小孩般吵架,我扶額有些頭疼,無奈又問了一句:“何事?”
“此次仙門損失慘重,頗有怨言。”
“這與漂亮姐姐何幹?”
阿華說的對,與我何幹,可易風提及,必是與我有關的。
“雖話是這般說,但他們是乎對小語你有些不滿,對外哭傷賣慘,暗裏明裏都在指責你的不是!更是聚在一起商討此次之事,相互叫苦,互說痛楚,那聲勢之大,好像故意言語你聽的。”
其實之前回山後,我也想過,他們損失人才,痛惜悲憤那是理所當然,我卻沒想過他們會扯上我,怪上我。
他們這次下山,不是我所提,更不是我開口讓他們下山的,況且他們比我還先到,說白了,我與他們至始至終都不曾聯盟一起,本來他們應該是無話可說的,吃了虧那也隻能如啞巴,打碎了往肚裏咽。
如今倒是扯上我,我倒是好奇,他們怎般把黑墨往我身上甩?
“他們怎麽說?”
“他們倒沒有明著說什麽,隻是話語裏都是滿滿的不吐不快。”
這般會說話,講究!
“你說說,我倒是想聽聽,也好學學他們說話,怎般不帶髒字便能讓人心裏添堵。”
“說這話,不是你最在行?”易風毫無情麵的打擊我。
聽了這話,阿華也笑了。
他們這般,我隻當他們理解有誤。
“他們無非說我厲害,說我山門中人都是能人,說你我二人下山便能力纜狂瀾,說我殺伐果決,毫不猶豫,智謀過人,才讓雨落仙門不曾丟掉一人。”
“小語,你這般清楚,要不是知曉你性子,我都要以為你偷聽他們說話了,所以,我才說,說這樣的話,你才是最在行的。”
易風這般耿耿於懷,許是我說太多這樣讓他添堵的話。
“漂亮姐姐,猜對了?”阿華質疑道。
我不以為然:“與他們快兩千年的交道,我怎能不知他們心中何想,麵上又是何意?”
他們怕我卻不敬,貌恭而心不服,畢竟我小他們許多,可若讓他們知道,我身子與他們比戰過後,便每況日下,他們還會不會這般安靜,不會反擊?
想來是不會的。
不多會兒,雪櫻與阿夏采藥回來,易風有事便先行離開,正巧川鳳與子澍幾人來尋阿華,與我簡單作禮招呼,便拉著阿華在一旁竊竊私語一番,不一會兒,阿華過來與我打過招呼便隨他們去了,還再三與我說,他很快便回來。
他那模樣搞得我才是他阿娘般!
此次回來,感覺雪櫻有些不對勁,她對我很好,很貼心,可以說什麽都依我,百依百順,每日對著我笑意滿滿,軟話細語。
以往她也這般,可如今卻覺得她太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對我好,恨不得把什麽都給我,就如此時,她予我倒了茶水,放在嘴邊吹涼才放心給我喝。
若我現在說我想吃花糕,她必定會馬上上山摘花為我做糕,若我說想休息,她必定會攙扶我去床邊,為我脫下鞋子,為我蓋上被子。
此次回來,她沒讓我自己動手洗過衣衫,更不曾讓我動手打理滿院的花草,都是她一手包了。
她這般搞得我像殘缺了一樣,可我卻說不出打趣她的話。
阿夏端著藥碗走過來擱在桌上,用手扣了扣碗示意我喝藥,每每我受傷生病,她都是這般對我,我不能反駁,卻還要乖乖聽話喝藥。
提氣一口悶完,我把藥碗遞還給她,雪櫻倒茶水遞與我的手,在阿夏凶狠的目光下緩緩放下。
阿夏接過碗起身便想離開,我伸手一把抓~住她,示意她坐下,她瞧了瞧我,無奈坐下道:“阿語姐,我都不知怎麽說你了,你這傷得也太勤快了些,我手下的病人哪個都沒有你傷的回數多,你是在狠狠地敗我的招牌,打我的臉呀。
雖說我是你阿妹,不花錢,也不怕尋求不到,但你也不能這般肆無忌憚,肆意妄為呀!”
聽她說完這番話,雪櫻忍禁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阿夏不快的瞪了雪櫻一眼。
原來最近瞧我愛理不理,是心頭對我有怨氣呀。
我扯扯嘴角,不接她話,正色問道:“我的身子到底怎麽樣了?”
聽我問這話,雪櫻豎著耳朵聽得仔細。
阿夏愣了愣,肅然道:“阿語姐,你丟了魂魄,一魂一魄。”
雪櫻著急問道:“為何?可有辦法?”
阿夏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覺得身子越來越不中用,愛嗜睡,愛做噩夢,氣虛不足,體力不支,動不動便會暈倒,可這隻是丟失一魂一魄的緣故嗎?
“阿語姐,你你要好好護著自己的身體,你本來就”她本想說些什麽,最後卻止了言語。
我知道她欲言又止的是什麽,我一直都知道:“阿夏,謝謝你!”這般久了,從未認真與她道一句謝語。
“阿語姐,你突然這麽認真,弄得我有些無措呀,更何況我們之間還用言這句話嗎?”
“我知道,你為了我的身子費了很多心思,可破了就是破了,再怎般縫補,它還是有縫痕,會漏風。”
“阿語姐,你知道?”阿夏反應意外,她也許覺得她瞞得很好,大家都瞞得很好。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都不知道?”雪櫻插話道。
我對著雪櫻回之一笑。
我一直都知道,她們想瞞我,可我的身子我自己又怎能不知!
當年雖力戰百山掌山人,好生風光地為囚魔山爭取這幾千年的安定,可我哪裏就有了那力敵百門之後而不傷損的力量修行,不過是我要強,我逞能。
那牟尊主也沒有說錯,我就是愛管閑事。
這副破碎的身子便是那時開始的,那時落下病根,至今無法痊愈,頭疼之疾時不時發作,便是那時開始。
易風、小夏、阿爹阿娘,阿姐一直都替我瞞著,瞞著我,瞞著七大長老,瞞著百門仙山,更瞞著天下人。
可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的身子我一直都知道,不然修為不會這許久了,都沒有長進,近年來還時時被人打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