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惡意
如今的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我在心中自嘲一番。
聽到他們有意無意說給我聽的話,我緊了緊十指,手中整潔無傷的紅色嫁衣,在我手中起了褶皺。
我努力忍著不理會他們的閑言碎語,把自己當做聾子一般聽不到他們說的話,踏步向易風的三千梅斷而去。
還未踏進他院中,便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斥責他。
“你要這番模樣到什麽時候?難道你頹廢了,她看見會傷心?會回到你身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這麽久了,你都進不了她的心,說明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好嗎?若她心裏真的有丁點在意你,便不會合同那小孩子戲耍於你,更不會沒有良心的答應你,嫁給你!”
我木愣愣地立在院門口,瞧著那喚林歌的姑娘,苦口婆心,恨他不成器般的勸著,順便指責指責我。
她口中的那小孩子應該說的是阿華,隻是我與阿華何時合同騙易風了,我說騙那也是我騙了他,阿華毫不知情。
易風還如昨日一般紅衣,此刻他正懸掛在院門前的那棵梅樹的枝丫上,紅衣瀉下,托拽在皚皚雪地上。
紅衣白雪,幾枝梅枝點綴,本瞧著耀眼舒心,可滿地的酒壇子甚煞風景。
易風此刻暈乎乎的,對於林歌的謾罵與勸責,他閉眼相對,抬手往嘴中灌著清酒,喉間的小疙瘩來回滾動,他咕嚕咕嚕的喝的很急。
一口盡興,一壇酒飲完,他垂下手,鬆開手中酒壇子隨意丟棄,酒壇子落下,不小心與地上的酒壇子相碰,發出破裂的聲音。
“你清醒些!”林歌背著院門,立在他身旁怒斥道。
許是林歌的聲音太尖銳了些,他慵懶的抬手,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頭緩緩地轉向林歌,懶散的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睛裏滿是厭煩與不悅。
生冷冷的發音,隨之吐出口:“你是我何人?管我做甚?滾!”
林歌,聽到這話是何神色,我瞧不見,可我看見她聽了易風這過分的話,背影僵硬,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拳。
可下一刻易風便收斂了暴戾之色,突然慌張地坐起身來,扭捏姿態,小心翼翼,嘴中輕輕地喚著:“小……小語!”
他偏頭的餘光瞧見了我的身影!
他這也沒有醉呀,可為何林歌卻勸他清醒一些?
林歌驚訝於易風的反應,也轉身向我看來,我緩了緩氣,踏步走進他們。
我走的易風跟前,他還傻愣著坐在樹枝上,低頭瞧我。
雖然這樹丫子也沒有多高,他坐起身也與我站著相差無幾,可這姿勢莫名的有些怪異。
我伸出雙手把火紅的衣裳,推到他跟前,淡然道:“這個還給你,我怕是用不上了,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能心甘情願給她用的人。”
他低垂眼簾,愣愣的瞧著我手中的衣裳,嘴角蕩氳起一股苦澀,道:“我人,你不在意,如今連我的東西都不屑要了嗎?”
我輕歎了歎氣,無奈道:“易風,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他突然抬起頭,穆沉著臉道:“那你是哪個意思?”
我定定地盯著他不回話,一雙手伸向他,也不退縮。
他跳下樹枝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我靠近,我向後退了幾步,為他騰些地方,他站在地上,卻故意一般又向我走近幾步:“我便讓你這份般厭煩,我一靠近,你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
我別過頭,不瞧他,沉聲道:“不是!”
他輕哼道:“不是?那便是以前我對你太好了,對你太寬容,不曾強勢,也不曾強迫過你?”
我蹙眉,不悅的抬眼看他!
他這話什麽意思?與這些有何相幹?
他嘴角嗜笑:“那阿華就比較強硬,感情強硬,對你也很強硬,床上也如此,對嗎?”
我心中怒火燃燒,冷著一張臉,怒瞪他道:“你喝醉了?”把衣服往他懷中一扔,便想轉身離去。
哪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過去,腰間抵在了樹杈上,把我困的其中。
那衣裳被他扔在地上,此刻正在我們腳下踩著,印滿了汙跡褶皺。
這東西當初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費了多少心思,如今這邊隨意丟棄,不在意,當真是暴殄天物。
我的腰被樹枝攔著,我拚了命的往後彎身,離他遠些。
他一身酒氣很是刺鼻,眼睛裏紅絲蔓延纏繞,氳氤著狠意。
我心不由自主的一愣一緊!
他嗤笑道:“喝醉?我已經早就不知道喝醉是什麽感覺了,自從那顏華出現,我便沒有再喝醉過。”他收了笑,繼續道:”我也想大醉一場,把什麽都忘了,把你忘了,可我卻越喝越醒,越喝記憶越清晰,越喝我越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你。
小語,你說你當初為何要來招惹我?我阿爹阿娘死不死與你何幹?我悲傷憤恨與你何幹?我就算墮入魔道與全天下為敵,又與你何幹?
你為何要來去勸我,安慰我,招惹我?為何招惹了我卻又要抽身離開,為何招惹上我又分身離開?你憑什麽?想來便來,不愛便不愛?你可問過我的意思?你可曾求過我的意見?”
“易風上仙,你冷靜!”林歌在一旁著急的杵著,那神色生怕易風情緒不穩,一掌殺了我。
在這一番撕心裂肺的吼話,吼得我的心一顫一顫的。
我一直隻想著自己的感受,我一直都把自己想成弱者的那一方,我明明是好心,卻讓他當成了驢肝肺,所有心中怨恨他,與他始終有隔閡在。
可今日他這般暢所欲言,直言不諱,我才知其中,他的委屈與苦楚,才知道自己有多過分。
對呀!他說的很對,我憑什麽去招惹他,憑什麽要去招惹他?若不是自己自討苦吃的去,哪有對他的怨恨?哪有他對我的喜歡以及今日的憤恨與不甘。
原來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我對著他的眼睛愧疚道:“對不起!”
他搖晃著我的手,激動道:“我不要對不起,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你,隻要你便好。”
我拚命掙著他的手,想努力擺脫困境,那林歌在一旁幹著急,卻也沒有想出手搭上一把幫幫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意了?
掙紮間,我艱難道:“易風,你真的醉了,等你清醒些,我們再談!”
“你總說我醉了,那我便讓你知道我醉沒醉。”說完他便俯身下來,覺察到他的意圖,我偏了偏頭,他溫熱的嘴唇落在了我脖間,林歌想向前阻止的腳步,被他揮手困在了外邊。
“你放開我!”我伸手拚命捶打他,聲音輕顫又害怕。
也許他真的醉了,平日裏舍不得委屈我,更不會粗魯的對我,可今日他雙手緊困住我的手,還強硬的對待我,強迫我。
我閉著眼睛,心中害怕的默念著阿華的名字,像是這般他便會聽到。
也許上天聽到了我的請求,那百斬劍閃著白色的光芒一閃而來,劃傷易風的手臂,他不得已鬆開了我的手。
聽到動作,我睜開眼睛,便見他已經側身在一旁,那林歌已經抽出劍,做出一副相搏的姿勢。見清楚來者是何人,他又收了劍立在一旁,雖然毫不在意,卻站在了易風身前,擋住阿華的攻擊。
阿華一身清冷藍衣,肅殺怒然,那百斬劍來回旋轉,又回到他的手中。
他臉上掛著的黑炭灰還沒有來得及洗淨,許是做好飯,卻不見我人影,這才尋了出來。
我見到他,便急急跑到他身旁,雙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他回手輕輕握住我的腰,輕撫著。
易風用手捂著受傷的手臂,滿臉陰沉地望向阿華,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輕蔑譏諷:“我今日相信了,小語喜歡他,不是因為他這幅好看的皮囊,也許真的是其他地方,我不如他,比如在床榻上,可小語,有沒有告訴他?你與我纏綿在榻時,還沒有他呢!”
阿華陰晦不明地盯著他,我急忙對著阿華擺頭,我不想讓他誤會,這易風也不知是為什麽會說這些無中生有的話?
這些話可從沒想過會從他嘴中吐出來,真是匪夷所思!
我怒瞪著他吼道:“你莫要胡說八道!”
他的嘴唇漸漸泛白,臉色也有些難看:譏笑道:“胡說八道?小語怕他做甚?他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麽?”小孩子三個字,他咬的甚是用力,別有意味!
阿華情緒平淡,沒有太大~波動“易風上仙快萬歲了,如今這般垂死掙紮,反咬一口,倒是像極了,那跳梁小醜。
阿語怎般,我清楚,若有,我也不在意,畢竟她的心在我這處,我便所向披靡,任由什麽狂風破浪,小人攔路,我都不怕,倒是易風上仙,一個大人與我一個小孩子耍心機謀略,當真卑劣的很。”
易風上仙突然仰天長笑,笑罷,對著阿華冷冷道:“我卑劣?若不是你,我與她怎會是今日這般?若不是你蓄謀已久,千方百計,機關算盡,她怎會傾心於你,你知她心善良,便伴弱博取她的同情,時時纏著她,讓她分不清習慣,還是愛意,最後還在她不不知曉情況下對她做出那樣的事,讓她已無退路,隻能順從你。
我的卑劣怎麽比的墨夷上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