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神廟
我扯著冠冕的假笑,心裏隻覺尷尬,這阿夏上一刻為我說話,下一刻卻為我挖坑。
沉語莫言更是過分,對著墨夷哈哈著臉,道:“柏夷兄,我們先告退了。”
說完逃一般的飛奔離開。
我哭笑不得著一張臉,指了指逃跑的那兩人,一本正經道:“我也先走了。”
說完轉身便離去,真的是太尷尬!
阿夏在身後喚我的聲音,我置之不理,隨後他與柏夷不知在拉扯些什麽,我捧著羞愧的老臉,大步離去。
出山門便見沉語莫言立在一處嘻嘻哈哈不知在議論什麽,一見我又收斂笑意,一本正經的立在一旁。
“你,你,你倆,過分!”我伸手指了指她倆,恨不得一人給她倆來一下,敢出賣我,讓我獨自承受。
我以後還要不要見人家了,真是太丟人了。
“上神,我們什麽也沒有說呀!”她倆同我裝傻充愣。
我憤憤不已:“給他們三取那些歪名,可是你倆,還敢說你們什麽都沒有說,就是你們什麽都沒說,讓我替你們背黑鍋,過分!”
她倆上前一人一邊抱著我的胳膊,好言軟語道:“上神比我倆厲害些,那柏夷兄喜歡你家小妹,以後你們的關係可能會更親,他自是不敢對你怎會樣,也不可能對你耍橫,所以,我與莫言權衡利弊,便,便讓你獨擋了。”
“權衡利弊?你倆真行,雖然與他沒有情誼在,那好歹也相識幾十萬載,怎麽他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你們便這般膽小,這般沒人性,還有沒有點姐妹情了。”
“上神不要氣了,不要氣,下次,下次再見,我們再也不逃了,我們一起麵對!”沉語伸手在胸膛予我順氣,莫言模仿她的動作,在身後撫摸我的背,我被她倆弄得哭笑不得。
我癡笑一聲 :“真的!”
她倆連忙點頭:“真的真的!”
我拍開她倆的手,向蜿蜒曲折的石階走去:“下次見著,你們倆麵對,我可不管了,還有你們也別叫我上神,我也別扭,大家同為上神,你倆這般叫著我甚慌。”
她倆追趕上來,在一旁喋喋不休:“這可不行,雖都為上神,但身份不同。”
我不以為然,輕笑道:“有何不同,皆是閑散之人。”
“你可是九重天唯一的鳳凰,還是隻稀罕的白鳳。”
唉!想起這事我就傷心,我也不明白千顏戰神為何要讓帝君下令製止鳳凰族飛天。
為這事我還恨透他了,哪知重活一世卻把他當作標榜,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這世間誰都是稀罕的,都是獨一無二。”
沉語聽了這話,愣住不走了,我過身用眼神詢問莫言,哪知莫言憨笑道:“她感動了!”
“不要感動了,如此這般心思敏感,以後我不得把你感恩死呀!”我拍了拍沉語,她回過神,傻乎乎的看我。
我好笑道:“我們走吧!”
她回過神,紅了臉頰,伸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去哪兒?”
這姑娘還暈乎乎了,剛才在山裏就也說清!
我打趣道:“如見那黑炭!”
她長哦了一聲,指著我道:“這次可是你先說的,倒是我們逃遁,你可不能再賴我們。”
我拉過她兩倆的手,笑道:“走了!”
話音剛落,我們便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天際。
佛蓮山,以前在九重天時並沒有來過,可自從阿姐失蹤後,我來了許多次,每次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
踏進山門,入眼的便是一尊高大宏偉的雕像,
人像栩栩如生,隨意自在的姿勢斜躺打寢在一朵十六瓣白蓮上。
溫暖的陽光柔和的撲灑下來,雕像如氤氳了了一層佛光。
那尊人像,細瞧便是依照古楓上神雕做的,一身白裏淺藍外衫,長發飛逸飄飄,一雙美目緊閉,黑長的睫毛遮蓋,第一次我來時,我還以為是古楓本人在上邊打寢。
我還在心裏誹議了幾句,說他招得很,把自己變幻這般大,杵在門前嚇唬誰呢?
後仔細觀摩察看,還伸手抹了抹他遮蓋蓮瓣的衣襟,才知自己看走了眼。
那衣襟摸著光滑細膩,溫潤如玉,不是絲帛衣衫之感。
再一瞧,麵前的人沒有呼吸,我才相信他不是古楓本人。
許是我逗留在門前的時間太長,山裏便出來個俊俏神仙,相詢我是誰,來做甚。
可今日,我領著沉語莫言而來,她倆如我頭第一來一般沒見過世麵的模樣,驚奇出聲。
我告訴她們這是尊人像,她們還不信,偏要自個伸手摸了才作數,果不其然,又惹來一個俊美神仙。
與先前的每一次一般都不是一個人,我再想這古楓上神是收了多少俊美男子在殿中。
她倆見到那人,麵前這稀罕俊美的雕像都不吸引她們倆了,倆人不懷好意的笑著靠近那位神仙,嚇得那位神仙急急後退,羞紅了一張臉,低垂眼眉,不敢瞧我們,啃啃碰碰道:“你們,你們,是何人?來此,做,做甚?”
我輕咳一聲,示意她們不可過分,倆人停了步子,立在一旁扯著笑臉直盯著人家那靦腆的神仙瞧。
那神仙轉過身,麵對著我,抬眼看我一眼,又急急低下頭,一張溫潤的臉龐更是通紅,說話比先前更是磕碰的厲害:“我,我,我,是古文!”
莫言收了笑,癟嘴道:“誰要知道你的名字了!”
沉語卻更笑得燦爛,望著我的眼睛了滿是謔意:“上神,你以後還是如從前般戴上麵紗吧。”
我剜她一眼,轉頭對身前的古文道:“我乃雨落仙山秋語,我等前來想拜訪古楓上神。”
古文抬起頭,用那雙水晶晶的眼睛怯怯的望我,輕聲道:“你們來晚了,上神前幾日從七墨台回來,便一直悶悶不快,神色悲痛,今日他一早便離山了。”
他去了七墨台,那定是見到了那滿山的淒涼的墳堆,可在那許許多多的墳堆裏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他可有說去哪兒?”
古文搖頭:“沒有,隻不過我聽上神離開時,嘴裏嘀咕了一句,說什麽定要讓她償命,隻是她是誰,我便不知曉了。”
“多謝!”說完我便逮著倆人下了山,
已經走了很遠了,沉語還回頭張望,回頭又拿我打趣道:“那襲白影還立在山門前,像極了送心上人離去的小女子。”
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就知道撩撥人,你可真心喜歡?若你撩撥的人,真的動了情怎麽辦?”
旁人不知我說話為何,可她是知道的,畢竟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是件很難受的事。
她可不想世間多些她這樣的人。
我說這話戳中了她的心事,她驀然收了笑意,沉下臉,不在說話。
唉,她心裏隻有白蠡,旁人哪兒入的了她眼,可白蠡眼裏心裏隻有木靈仙子,沉語這輩子怕是注定要付錯情了。
莫言抬手搭上沉語的肩,寬慰道:“男人算什麽,我們不需要,若你孤單我陪著。”可她這安慰的話,還不如不說。
沉語瞬間收拾情緒,伸手撓莫言的胳肢窩,道:“是你自己寂寞需要我陪吧,小妮子,姐姐我可是身後排了許多人,要是我想,還不是三兩下的事。”
這豪氣壯語說的是相當不要臉!
一路上與她們打打鬧鬧,倒是讓我心開闊了許多,不再那般鬱悶。
依著古文所言,古楓極有可能追尋鬼魔而去,可這麽久了,沒有傳來鬼魔的半點消息。
我便想,她會不會向自己的出生地而去。
這番思量,我們一行三人便向月滿天方向而去。
我尋著記憶,重新走上我那時走過的路。
我記得那阿華是悄悄跟著我來的,後來才得知,雪櫻也跟在了身後。
路過鯉魚鎮,路過祁府之地,經過百餘年的洗禮,早已看不出當年殘忍的痕跡,如今沒有沒有了祁府房舍,有的隻是滿地雜草橫生。
荒涼僻靜讓人很難想到這處經曆了那般慘烈事件。
荒山裏的那座神君廟,還如那時一樣,沒人打理,蛛網橫行,草藤蔓延,蟲蟻爬行,那破爛的帷幔子還去先前那般遮擋著神君像。
供桌上比那時的灰更厚,如今更是分不清是香灰,還是日積月累的塵灰,桌上擱置一空缽,也結了厚厚的灰,早已瞧不出原本的顏色樣子,那古樸香爐,還插著那半隻未燃盡的香,隻是這香,因結了灰變得又厚又高。
“這處怎會有座神君廟?”
沉語,莫言用手扇著嗆鼻的灰塵,倆人一人踢開腳邊的木頭,一人伸手拉下帷幔露出那神君像,隻是長年累月結了灰塵,瞧不出是誰。
沉語嫌髒亂,如那時鬱一般,一揮手,廟裏所有一切如洗過一般,幹幹淨淨,整整潔潔,一塵不染。
那口空缽變得金光閃閃,隱約還能照出人影,那古樸的香爐終是露出本來的顏色,黑黝黝的,還紋有雲紋符咒。
沉語莫言站在我跟前,瞧得仔細。
此處也是我一傷心之地,看到這兒我便想到鬱,想起他我心中便心酸不已。
我轉身本想離去,哪知沉語出聲驚叫道:“這不就是那誰誰誰,呼之欲出,我怎麽就突然之間想不起了。”
莫言道:“瞧著甚是熟悉!”
聽她們的話,我淺笑轉身,便想謔笑她們一番,哪知眼神與那神君像碰個正著。
我的笑漸漸僵硬在嘴角,心裏猶如堵著千斤石,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