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楊弈帶傷上衙門
衙門公堂上，籠罩著壓抑到窒息的氣氛，衙差們神色不變，冷漠無情的樣子，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知縣李道元也是古井無波，隻不過眼裏有著微不可查的喜色浮現。
在堂下，跪著的方由麵如死灰一般，望著眼前還沾染著血跡的匕首，方由感覺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徹底的沒了，洗清冤屈的機會徹底的沒了。
那一日，方由走入徐府，看見了一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帶著好奇，方由走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插在女子小腹處的匕首，頓時嚇得他往後退了退。
平複心緒之後，方由上前去將那插在女子身體上的匕首拔出來，這一幕，不知是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恰巧被管家徐福看見了。
徐福的目光落在方由手裏染血的匕首，連大喊殺人了，方由一害怕，就跑了，最後被段天野抓回去了。
現在，人證徐福，物證匕首，都在公堂上，即使方由有三寸不爛之舌，那也是百口莫辯，光憑著一個人的話，還不足以證明他是清白的。
“方由，認證物證俱在，你還要什麽話可說？”
知縣李道元冰冷無情的目光落在了方由的身上，冰寒的話音入耳，方由的身軀猛的抽搐一下，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嚇得不輕。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冤枉的，草民是被徐林陷害的。”
方由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麽了，想到什麽說什麽，還想為自己爭取那最後的生機。
啪！
可是，等待方由的是一聲無情的響聲，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擲地有聲，哪怕是公堂上的衙差都被那響聲嚇得心頭抽搐一下。
“方由，認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真當本官眼瞎嗎？”
知縣李道元對著下方的方由厲喝出聲，話音之中蘊含著怒意。
方由沉默了，認證物證都在，他真的是百口莫辯了，任他如何巧舌如簧，那也無法改變事實，他是拔出匕首的人。
可是，那人並不是他殺的啊！
方由的心中萬分的不甘，可是，不甘又如何？他又拿不出證據來，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洗刷不了他的冤屈。
衙門口的百姓們也是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方由身為秀才，在東源城有一些小名氣，原本百姓們都認為方由不會殺人，可是，眼前，認證物證俱在，已經容不得他們不相信方由殺人了。
“方秀才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真是想不到啊，方秀才啊！”
……
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些細微的質疑聲，他們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沒有想到方由是那樣的人，竟然強行殺害女子。
“方秀才對人如何，你們心裏沒有數嗎？以方秀才的身份，他如何能進入徐府呢？若不是被人設計了，他又如何能進去呢？”
“而且，還恰巧被徐府的管家看見了，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偶然了嗎？還是太巧了！”
當然，人群中也有一些明事理的人，他們並沒有趨炎附勢，見到方由示弱，而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反而將此事看得很清楚。
那背後操縱一切的人，不用他們想，都知道是誰。
那為方由說話的聲音傳入諸百姓的耳中，百姓們也是紛紛點頭，認可那人說的話。
可是，哪怕方由是被人陷害的，被冤枉的，誰又能救他呢？
“不知道監察使大人去哪了，怎麽還不出現？”
“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唇槍舌戰，看來是失望了。”
……
楊弈還沒有出現，百姓們心裏的期待也是比起之前少了很多，他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一睹楊弈的風采的，那一日，公堂上，直麵李知縣，爭鋒相對，風華絕代，這一日，百姓們不想錯過。
可是，讓得他們意外的是，方由都快被判刑了，楊弈還沒有出現，一些百姓甚至還認為楊弈是怕了，躲在暗處不敢出現了。
“或許那監察使大人並不如傳言中的那般吧！根本就是一個膽小鬼。”
“為了出名，弄了這麽一出，虧他想得出來。”
……
人群中也響起了一些對楊弈不好的聲音，隻不過，那些聲音隻是極少數，那些人隻敢輕輕的說一句，為了動搖周圍人的心，然後就低著頭悄悄的走開了。
顯然，那些詆毀楊弈的人是他人安排的。
當然，那些人詆毀楊弈的話也成功的有了效果，一些百姓的心被動搖了。
“方由，任你巧舌如簧，本官也不會殺錯一個好人，無論你還有什麽說的，那也改變不了你殺人的事實。”
知縣李道元冰冷的話音對著方由道，眼神的冰冷不由讓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方由依舊不認罪，他沒有殺人，讓他如何認罪？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知縣李道元聞言，眼瞳之中猛的投射出了一道凶狠的目光，冷聲開口道：“茲東源人氏方由，殺害徐府丫鬟，人證物證俱在，依大唐律例，當秋後問……”
“慢著！”
就在李知縣即將給方由定罪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洪亮的聲音在衙門口響起，隻見一個小腦袋擠出了人群，來到人群的最前麵，那是小四。
小四擠到人群的前麵，對著衙門裏喊道。
知縣李道元聽得那突如其來的童稚之聲，臉上浮現出了疑惑，還沒說完的話沒有說出口。
“監察使大人，楊弈道！”
在衙門外，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圍在衙門口的百姓們紛紛轉過身來，帶著疑惑，隻見一架馬車外站著一個胖子，顯然，那胖子是杜亨。
“大哥！”杜亨對著馬車的車廂裏喊了一聲。
然後，楊弈掀開了門簾，右手拄著一根拐杖，在杜亨的攙扶之下，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艱難的走下了馬車。
楊弈站在地上，望著眼前已經將衙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的人影，點頭笑了笑，然後艱難的邁著步子，在杜亨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朝著衙門走去。
百姓們望著楊弈的身影，徹底的驚了，雙目瞪的滾圓，仿佛像是看見了十分難以置信的一幕，楊弈的額頭上，纏著白色的布條，纏了一圈又一圈，隱隱可見殷紅浮現，氣色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