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歲至年關在建康
自從那一日因為醉酒老頭的夢話指點後，楊弈在大衍太虛劍上的修煉也是變得暢通無阻，曾經幾天才有的效果，如今半日光景便有了。
醉酒老頭的話就好像幫楊弈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在大衍太虛劍上的修煉一日千裏了，按照楊弈的估計，再有半月的光景，他便能真正的踏入大衍太虛劍的門檻了。
為了早日修成大衍太虛劍，楊弈一刻也沒有鬆懈，每天都是早早的起床練劍，一直練到日落時分，晚上睡前修煉魂力，靈魂雙休，一點都沒有落下。
即便是今日地上已然覆蓋上了大雪，遠遠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枝頭上，房頂上……都是白色的雪，可是依然不能阻止楊弈練劍。
隻見後院的雪地裏，楊弈一人劍舞霜華，身影閃掠，三尺青鋒蕩起地上的白雪，白雪宛若塵土飛揚一般在空中彌散。
雪地中的少年完全沉浸在練劍的世界裏，似乎忘了今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啪。
忽然之間，後院之外傳來了一道響亮的爆竹聲，楊弈聽見了那聲音，猛的一個激靈，手裏的劍脫手飛出，插在了雪地上。
那爆竹聲似乎是喚起了楊弈的記憶。
楊弈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方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眼睛裏難掩失落之色，“不知不覺，已至年關了。”
這一天，是年關，也是一年的最後一天。
楊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走去撿起了插在雪地上的大衍劍，然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遠望西北天空，那裏正是大唐北境所在的方向。
往年的這個時候，隋國公府裏早已經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了，紅對聯，貼福字，家丁丫鬟皆在忙碌，廚房裏也在準備著一大家子的年夜飯，呈現出祥和相親的氛圍。
可是，今年，楊弈所在的宅院裏卻是顯得冷冷清清，沒有對聯，也沒有福字，顯得有些淒涼，一點也沒有過年的樣子，二者比起，心裏難免有些落差，失落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這一年楊弈也經曆了許多，心性變得堅毅起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孩子了。
“今日年關，劍就練到這裏吧。”
思緒飄回，楊弈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是笑容還是失落，看起來讓人有些心酸，今日，可是一家人吃團圓飯的日子。
然後，楊弈就收了劍，朝著前院走去。
不一會兒，楊弈便走到了前院之地，他的耳邊傳來了帶有玩笑般的喝斥聲，“天野，你往右邊一點……不，往左邊一點。你到底能不能行，左右還分不清楚嗎？”
砰。
哎呦。
伴隨著一道悶聲響起，‘哎呦’的聲音緊隨其後，楊弈心裏一急，連跑到了前院的正堂前，隻見杜亨和段天野摔倒在地，隻不過杜亨壓在段天野的身上。
“大亨、天野，你們倆在幹嘛？”楊弈狐疑的看著段天野和杜亨，感覺眼前的一幕有些虎狼畫麵的意思呢？
聽得楊弈的聲音，杜亨猛的轉頭，眼前一亮，仿佛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起身，笑對著楊弈道：“大哥，你不練劍了！今天是年關，我和天野在貼對聯呢，正好你來了，我們一起貼，天野笨死了。”
說著，杜亨對楊弈揚了揚手裏的紅紙對聯。
“大亨，你好意思？你自己有多重心裏沒數嗎？我能扛起你已經是不容易了，還想要我移動腳步，那你還不如一劍殺了我算了。”段天野有些忿忿不平的道，明明就是杜亨太重了，憑什麽摔倒了是他背鍋。
望著眼前的兩人，楊弈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不知怎麽，鼻間一酸，心裏感覺很溫暖。在遠離家鄉的地方，還有兩個兄弟陪著，即便是人少，但是過年的習俗卻是一點都沒有少。
心裏暖洋洋的，剛剛的失落之感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滿足和開心。
“大亨，天野說的沒錯，你看看你的肚子，到了建康後可大了不止一圈，你也該減減肥了。”楊弈的眼角一揚，接過杜亨手裏的對聯，隨即對著段天野道：“來，天野，對聯我們來貼。”
“好的，公子。”
段天野點點頭，然後蹲下身子，讓楊弈騎在肩上，楊弈拿著對聯，便對著上方貼起對聯來。
“大哥、天野，你們倆就貼對聯和福字，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那個老爺爺在準備年夜飯。”杜亨瞧著一上一下的楊弈和段天野，咧嘴一笑道，既然對聯有人貼了，他在此也沒有什麽事幹了。
聞言，楊弈和段天野紛紛鄙視的剮了杜亨一眼，去廚房說的好聽，分明是想看看廚房有沒有什麽好吃的，饞嘴了。
“去吧去吧。”楊弈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天是年關，反正杜亨在此也幫不上什麽忙，就任由他去吧！
宅院裏隻有他們四人，蕭解語派來的丫鬟和家丁都被楊弈放假了，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圓。
不過，即使宅院裏隻有四人，但是卻沒有冷清，四人的年關同樣可以過得有年味，有氣氛。
傍晚時分，年夜飯上。
正堂裏擺放了一張大圓桌，桌子上擺滿了雞鴨魚肉，香氣撲鼻，一看就很有食欲。
“老爺爺，這些都是你做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楊弈詫異的看了坐在上位的老頭兒一眼，有點不敢相信的道，畢竟在他的眼裏這老頭一天隻會喝酒。
“要是你們都能看出我的手藝，那這幾十年我不白活了。”老頭淡然一笑，蒼老的容顏歲月的痕跡盡顯。
“這可一定很好吃。”杜亨看著桌子上的菜肴，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動筷了。
哎喲。
“沒大沒小。”可是，在杜亨動筷的一瞬間，坐在上位的老頭猛的出手，用筷子打了杜亨的手一下，杜亨手裏的筷子也掉了。
“大亨。”楊弈這時候也是喊了杜亨一聲，隨即目光看向老者，笑著道：“老爺爺，過年好，晚輩給您拜年了。”
此刻時刻，在楊弈的眼裏，隻有晚輩和前輩，沒有任何貴賤之分，今天是年關，按照習俗，晚輩應向前輩拜年。
“來，這是給你的禮物。”老頭點點頭，滿臉的笑容，對楊弈遞去了一個紅色的錢袋子。
晚輩向前輩拜年，前輩理應準備紅包回贈，以求來年無病無災，大吉大利。
……
這一夜，是不同尋常的一夜，這一年的年關，也是不同以往的年關，宅院裏的四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一位爺爺，三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