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自知
“俞木頭你醒醒,快醒醒!”
掌掌帶風的,啪啪作響得拍打在他的臉上。隻見原本白皙俊美的臉迅速浮起兩團不正常的紅暈異常刺目。
略有些心虛的如久微微移開了些視線,不由納悶的喃喃自語,“奇怪,方才白色的巫毒盡然會在他體內直接消失無蹤…”
讓她想出手幫忙他清除都無從下手,俞木頭本身的毒這般霸道?竟然還能吃掉別的毒素?
想起之前落懸崖時他自然而然的反應,如久懊惱蹙眉。
早知道這樣應該提前將他需要的解藥先煉製出來,自己對俞木頭的事是不是太不盡心了些?
拍了拍腦門,“即使現在有藥眼下的情形也不是最佳解毒的場地啊。”
他的毒除了需要神奇果煉製的丹丸,還必須有一處溫泉用來輔助借勢才能完美解決。
自嘲一笑,如久搖搖頭,自己這是想些什麽呢,都有些亂了。
拍散腦中紛紛擾擾的想法,如久屏息靜氣取出銀針,她還是將人先弄清醒過來再說。
……
長長的睫毛輕顫幾下方才緩緩睜開眼簾,不是全然黑色的瞳孔在細碎的陽光照耀中顯出不易察覺的深棕色,裏麵倒影著一抹青色的身形。
“醒了?”舒了口氣的如久沒有顧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準備抬手擦拭掉臉頰滾落的汗珠。
“九兒,慢著…”
之前還有些雲裏夢裏迷糊的俞諶之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徹底清醒過來。
感覺到身體恢複了自如,沒了那股有心無力感,偏頭正看見她準備的動作這才說聲製止。
“怎麽?”哪裏不對…
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起身從內襟口袋中取出一方疊好的帕子,俯身過來為她輕柔擦拭,呼出的氣息帶著絲冷冽的鬆香噴灑在她的耳後脖頸。
瞬間讓她的寒毛直豎,露在外麵的肌膚上密密麻麻湧起一層雞皮疙瘩。
“我自己來。”
撞上她驀然回首的目光,還有那半開半合的紅唇。
像是想起了什麽讓俞諶之手下微頓,心也跟著漏了半拍。努力穩了穩心神才笑著開口說道,“你臉上有幾道細痕,汗水擦拭會疼癢,你現下看不見我來幫你。”
哦,原來是這樣。
盡量忽略心底深處的那抹異樣感覺,如久爽朗一笑,“那行吧。”
眼見西下的夕陽已是將要整個落下,紅霞皆是逐漸轉變成了灰黑。
“我們是在這等著玄峴他們找來,還是自己先尋出路?”如久站起身望向他,“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不行。”
那次的驪山狩獵可是將他和子暮嚇得不輕,著實印象深刻想忘怕也難了。好笑的點頭,俞諶之跟著起身打量起四周的情況。
“天快黑了,這處我也未曾來過,未免走冤枉路,還是靜等玄峴他們來吧。想來用不了多少時間。”
“嗯。”不無不可的表示讚同,如久仰頭看向他們跌落下來的地方,想到那個讓他們吃了暗虧的黑袍人不禁牙疼,“那個大巫該是跑了吧?”
“許是許不是。他好像受了挺嚴重的傷。”雖然自己不曾傷了他,可見他氣息萎靡不振,口吐那麽多鮮血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才是。
如果玄峴他們能及時趕到,或許還能正麵碰上,將人留下。
“嗯?你出手傷的?”
奇怪之處就在這點,俞諶之搖搖頭,“不曾。”
“算了,現在我們在這崖底,一時半會兒的即使有心也無力。”
拍拍身上的竹葉,如久將青鋒握在手心,“我去找些吃的。”
“我隨你一起。”
“不用,你是還沒有感覺到自己手受傷了嗎。”轉身瀟灑的揚揚劍,“病人就有個病人的樣子,乖乖坐等著吃吧。”
“嗬~”
垂眸輕笑出聲,俞諶之不再多說隻是依然緊跟隨在她身後。
“你這是不相信我打獵的本事,生怕餓著呢?”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如久不解的回頭挑眉問道。
“九九,你怕是忘了。”
“什麽?”
俞諶之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眼中有不自覺的寵溺,“我倒是不怕餓著,就怕你一去不回。”
無言以對的如久悻悻地點頭微笑,“還真是差點給忘了。”
兩人在竹林中轉悠了幾圈,找到了幾隻竹鼠還挖了些新鮮的竹筍,果腹的東西找著了,生活的東西遍地都是就不用太過費心了。
轉回到方才的地方,天色已然全黑,月夜中的竹林有些天然恐怖的氣氛。
風一吹便帶著整片竹林發出陣陣嘩嘩的怪響,聽得人心底瘮得慌。
升起的篝火,總算是驅散了些四周黑暗恐慌的氣氛。
沒有調料的兩人,隻能將就著吃些,幸好食材新鮮倒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入口。
草草吃完東西,望著火堆如久有了些困意,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閑聊中,重如千金的眼皮慢慢合上。
坐在一旁的俞諶之,伸出一隻手支起她不停點著的下巴。
直到見她微微皺起眉頭,稍稍遲疑了陣子,俞諶之托著她下巴的手輕輕的轉個方向,試探著放在自己的肩頭。
拱了拱又蹭了蹭,像是終於找了處舒服的位置後不再動彈,聚攏的眉峰這才趨於平緩。
“真是——”可愛的九九啊。
帶著溫和暖人的笑容,俞諶之側頭用手虛虛的扶著,以防她的頭滑下來跌倒磕在地上。
保持著這個動作,俞諶之也不由合上眼閉目養神。
一個時辰後。
林間傳來的異響,讓兩人同時睜開了眼,立刻握起一旁的武器。
一行人快速的奔著火光而來,等看清來人,神情緊跟著一鬆。
“主子,九公子。”領頭的人正是玄峴,“屬下等人來遲。”
“那個大巫,你們可有看見?”如久起身開口向他問了最重的事情。
“回九公子,我們趕到時他已經重傷昏迷,現在被玄峻他們看守著。”
“那就好!”還好沒讓人給跑了,不然再想找到人可真就難了。如久放鬆了神情,看向扔在地上沒有動彈的人,不解道,“俞木頭?趕緊走啊。”
暗自用內力舒緩麻痹的半身,俞諶之點頭應好,等酸麻的感覺盡去,不顯山不露水的起身,極盡優雅地撣了撣身下的灰土,“玄峴帶路。”
“是,主子。”
……
再次回到客房,已然是第二日的卯時。
一夜未睡的沈如琉兩人在她的房間中靜坐了整夜。直到看見她的身形才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
不過在見到她滿身的狼狽,臉上手上竟然還帶著傷,雖然傷口細小,已經上過藥後已快痊愈,可還是讓二人大呼心疼。
“這是跑到什麽地方逮人去了?刺堆裏打滾了,怎麽弄成這樣?”
可不是刺堆裏打滾了嗎。
心裏這般想,嘴中卻說著安慰他們的話,如久再三表示都是意外,其中的風險還有後怕更是隻字未提。
“那人呢。可抓到了,事情倒是解決了?”沈如琉拿著藥瓶執意為她再上一次藥,邊輕手輕腳的為她抹著藥膏邊開口問道。
若還得再來一次,這次他可不會聽從妹妹的話,怎麽也得跟著她才行,妹子交給別人還真沒法讓人全然放心。
就俞諶之那靠譜的樣,不也把好好的人給照顧成這樣?虧得自己還信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抓著了,人都帶回來關進特製的密室裏,這會兒怕是在審問了吧。”
跟俞木頭說好,等他們的事問完人就交給她了。就為了這大巫,辛苦南下的這一趟也算是沒有白跑啊。
“那,我們什麽回京?”
“六哥這般急?”如久擠眉弄眼了番,略略思考後回答他,“沒有意外的話,等東鳴王徹底痊愈我們就啟程出發。”
“嗯,那九兒你先好好休息會兒。”
“六哥,七哥也趕緊回房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