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進宮

  “怎麽?舍不得?”


  自從上了馬車便一言不發,俞謹言望著她的側臉看著她緊緊皺著的眉頭,不由想伸手想為她撫平。


  “嗯,有些。”怕是很多些吧,如久自嘲一笑,從前倒是沒有這麽戀家,逮著機會就恨不得天天往外撒歡兒地跑,可如今,嗬~

  “那些話還作數,無論你想何時回去,想住多久都可以。”


  當初寫下的約定兩人都記得分明。雖然對於這場婚約他們有了不同於紙上約定的想法,不過答應的除了那最後一條,其它的俞諶之照舊願意履行。


  聽懂了的如久揚起笑容,點點頭俏皮的回道,“那,謝謝啦世子爺!”


  “嗬,不必客氣。世子妃。”


  正了正神色,俞諶之握住她的手,“等會兒進了宮,我得去見皇上而你則是要去後宮。九九,你可以嗎?”


  “擔心我?”


  見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如久輕笑傲嬌的抬抬下巴,“你該擔心其他人。”


  也是關心則亂,想明白過來的俞諶之跟著她露出笑顏,“皇後娘娘人雖古板了些,倒沒有什麽。”


  “我聽蕭錦瀾說,你跟中宮也就是皇後所出的七皇子關係很要好?”


  “嗯,阿宸人挺不錯。不過他人現在被皇上派去巡視浮州不在京城。”


  僅是稱呼就能看出,他們的關係確實不錯,如久明了,不過既然是好兄弟的母親,應該不至於為難自己吧。


  俞諶之瞧著她的神色曬然,不由出聲為她解釋,“阿宸並不是中宮嫡出。”


  “這樣?我知道了。”原先倒有聽過傳聞,不過對於皇家的私事不怎麽上心的她沒有特意去了解。


  “等會兒我會盡量快點過來接你。”


  “嗯。”


  知道她不喜歡規矩禮儀重的地方,俞諶之隻能是這般安排了。


  馬車慢慢停下,已然到了宮外大門,兩人不約而同禁了聲。


  巍峨的城牆,高大厚實的宮門,不苟言笑的禁衛軍握刀挺立。


  到了該分開的路口,俞諶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才鬆開。


  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忍住心底頭次這般雜亂無章的思緒,深吸了口氣努力凝神,等會還有場硬仗要打呢。


  “公公久等,見笑了。”


  “世子客氣新婚燕爾嘛,雜家懂得。”李公公不以為意的笑笑,話鋒一轉打了個千,“不好叫皇上等著,還請世子快些才好呢。”


  “正是,公公請。”


  “世子爺請。”


  ……


  不說這邊禦書房中無形硝煙彌漫,如久這邊倒是順遂,除了宮中的規矩多了些,沒有什麽無腦故意刁難之類的。


  因為皇後鳳體近來幾日感染了風寒,如久見她麵色憔悴連脂粉都遮掩不住,隻說道了幾句話便一臉精神不振的樣子。


  自然而然的一個提出告退,一個沒有多做挽留。


  是以等著俞諶之一起出宮的如久隻能在禦花園散散悶子,打發些時間。


  不耐煩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如久憋著性子決定尿遁,等甩開了大隊的人馬到了偏僻處一晃一閃,人便徹底消失不見。


  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如久,蒙上臉換了套不知打哪順來的衣裳,她故意找著隱匿的氣息越發多的地方鑽。


  老早就想來熙元帝老巢逛逛的人,還不趁著機會好好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也是奇怪,越走越遠四周明明越發冷清,可暗處的守衛卻越來越多且嚴密。


  如久挑眉不解,難道還真給她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大事了?


  興奮地搓搓手,可惜進宮不讓帶武器,不過沒有青鋒她還在她的銀針和小寶貝們。


  拍拍胸前內襟口袋的幾包藥劑,如久先將腕帶從靴子裏取出來重新戴好,檢查了下麵巾確定無誤了才吸了口氣摸了進去。


  這兒的暗衛似乎比剛才那處的更加厲害,她隻能越發小心,收斂住氣息加快速度。


  越過第一波防線,如久抬頭望向出現在眼前的大殿,紅底黃字上書宸香宮三個大字。


  看這名字很像宮中某位娘娘的寢宮啊?

  翻身無聲無息的進了牆內,殿內金碧輝煌布置奢華,院中的花草皆是珍品稀物,可就是不見人影。


  除了暗中守衛的人,不見宮女更沒有太監。


  靜心等待機會的如久,趁著暗中人的換班,動作矯捷如願的貓進了內殿中。


  更奇怪的是,到了內殿寢室這片不說活人,連暗衛都沒有,就像得了吩咐不允許誰靠近這裏一樣。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如久閃身進去再快速的關上。


  轉身手腕轉動,彈出銀針捏在指尖。


  奢華的拔步床上,緊緊閉合的紗幔裏隱隱有個人影躺著。


  側耳傾聽,裏麵那人的呼吸輕緩幾近於無。指尖的銀針寒光一閃而過,朝著裏甩射而去。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絲毫動靜,撥開紗幔如久挑眉,暗道果然。


  取回銀針,望向身下平躺著一動不動像是沒有絲毫生息的人。


  三十多歲的年紀,精致絕美的五官被一點點從脖頸下蔓延而上的紫紅色的紅線盡數破壞,隻剩駭然的可怖。


  搭上她的脈搏,心下微動:竟然用外力藥物讓她徹底處於假死的狀態。還有這種藥方?


  搖搖頭,製止這有些跑題的念頭,如久細細打量她,越看越覺得這覆在她身上紅色絲線狀的毒有些莫名的熟悉。


  這種毒,她一定見過,不,是一定了解,是在哪裏看見的呢?


  電光火石之間,噔的聲如久惶然抬起頭,再次搭上她的脈。


  “竟然,竟然真是蹁躚。”


  這是她師傅,李青歡煉製出的毒——蹁躚。


  可,怎麽會?師傅為什麽會給她下毒?


  不對,師傅已經過世十三年了,在遇到她之前他老人家就已經在崖底隱居了十多年,這麽算來這位當時才多大點?


  值得師傅用那麽慘烈的毒下給這麽小的孩童?


  她不信,師傅為人雖然古怪,他們無為穀的人雖然不講醫德仁心,卻不會對稚子用這種毒。


  還有讓師傅去世真正的原因也是因為中毒。她身上的毒是誰人所下,和下給師傅毒的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最後打量了躺在床上假死人狀態的女子一眼,如久放下手中的紗幔轉身離開。


  這一切總有弄明白的那天,她不禁緊緊握起拳頭,師傅的仇她一定會報,不論那個人是誰她會揪出他並打爆他的頭。


  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處禁宮,如久遁著故意撒下的藥香原路返回。


  等她再次出現在禦花園時,俞諶之正狠狠責備之前跟隨著她的宮人。


  “俞…謹言。”


  “九九,你去哪兒了?可是又迷路了嗎?”俞諶之提起的心略略放下了些,看著她的雙眸帶著莫名的光暈。


  收到他眼神示意,如久十分上道的飆演技,低著頭拉聳著肩膀用細小卻又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說道,“嗯,我找了好久的路,腿都快走斷了,嚶嚶嚶…”


  “咳~”差點被她誇張的演技弄崩,俞諶之清咳出聲,腰間看不見的地方正被他自己自殘似的狠狠捏著旋轉,暗啞的聲線裏是濃濃的心疼——


  “很難受?”


  “嗯哼~要麽麽抱抱舉高高才能好~”這句話用內力傳信給他,如久暗自挑釁的看他一眼。


  嘴裏卻還在不斷地嚶嚶嚶。


  眼中的神色隱晦難辨,俞諶之甩袖將人打橫抱起,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群,冷聲道,“人既然找著了本世子不予以多計較,不過該領的罰自行去領了吧。”


  “是,奴婢多謝世子,世子妃開恩。”


  抱著人徑直的離開,當然沒走多遠,劇烈咳嗽的某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放下懷中的佳人。


  直至休息夠了,二人才相攜著慢慢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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