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哥
“嘶——”
太陽穴處的撕裂般的痛是醉酒後的後遺症,那這額頭的腫痛又是怎麽回事?
俞諶之撐起身子,手不由覆上額頭,待碰上那處大包繞是心有準備還是悶哼出聲。
“醒了?”捂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如久隨著豎起身子看見他的動作後也絲毫不顯得心虛。
“九九,我昨夜?”
他記得昨天白日準時赴了四舅兄的約,為了能了解九九她從前所有的過往,不禁做了沈如肆的扯虎皮的大靠山,甚至在他示意下對那幫人親和不已敬酒都是來者不拒。
之後的事他確實沒了記憶,隻記得自己回府前還尚能保持的清醒沒有維持太久,晚上的事已是一概不知了。
這額頭的傷是自己不小心磕碰到的?還是他做了什麽惹怒了九九被打的?
看著他的欲言又止,眼神中浮浮沉沉的浪潮翻滾。如久雙手環抱在腹間,似笑非笑地說道,“別猜了,就是被我揍的。”
眼底劃過一抹訝異,俞諶之放下手端正了身子,遲疑不定地問道,“可是昨夜我做了什麽過分的舉動?抱歉,九九,昨日喝多了若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定然都不是出於真心的,還請夫人原諒為夫才是。”
“嗬~”
瞧著麵前的人兒隨著嘴角彎成諷刺的幅度冷笑出聲,眼底更是直接化為冰霜,寒意刺骨的光芒恨不得直射過來紮自己身上兩窟窿。
俞諶之小心髒止不住的顫了顫,為何他的道歉反而讓九九更生氣了?這,眼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無論說了什麽?都定然不會出自真心?”
冷冷地重複了一遍他說的話,如久起身下了塌,狹長的眼眸浮起怪異的神采,“俞木頭你,可別後悔。”
還在兀自不斷思考自己究竟昨夜說了什麽,等回過神來屋裏哪兒還有那人的半點蹤跡?
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後俞諶之快速地起身,“來人。”
“世子爺。”推門而入,福禮應聲的是冬橙。
“你家世子妃呢?”
“回世子爺的話,世子妃她,她說她被您氣得回娘家了。”冬橙低著頭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兩個字幾乎聽而不聞。
“嗬~”
這聲輕笑聽在她的耳中更像是氣極了的冷笑。冬橙更是雙肩也忍不住地抖了抖,別看世子在小姐麵前一派溫柔體貼的樣子,可若沒有小姐在場時那副雲淡風輕的麵容下總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這兩日小姐和世子明明處的很開心,兩人投手舉止之間那濃濃的甜蜜氛圍還讓她們每每看得臉紅心跳,怎麽今日就?
冬橙悄悄的垮下臉心底嗚嗚的哭訴,最大的問題是小姐摔門出去回娘家怎麽不帶上自己呢?
望了眼心戲十足的冬橙,見她的大丫頭被自己嚇得不輕的樣子,俞諶之好笑不已的搖頭,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丫頭。
揮了揮手俞諶之冷淡的開口說道,“沒事了,下去吧。”
“是,世子爺。奴婢告退。”心底舒了大口氣的冬橙忙不迭的福身快速退下,那急匆匆的步伐就跟鬼攆了似的沒影得飛快。
“玄峻?”
“爺,屬下在。”
“去把昨天當值的玄峋玄嶺兩人叫來。”
“是,主子爺。”玄峻抱拳應是後,飛身離開快速前去傳話喚人。
慢條斯理的梳洗整理好,俞諶之從耳房出來,屋內玄峋兩人已然跪於屋內等候他的命令。
施施然坐下,眼底的幽光一閃而過,“你們兩個將昨日入府後的事,一點不漏的盡數說來。”
……
出了王府徑直奔向昌平侯府的馬車上,跟著的夏梅秋梨兩人,暗暗的彼此拉扯一陣,還是都不敢率先開口。
實在是難得一見小姐怒火高漲的樣子,心裏頭怕怕呀。
“倆丫頭,做什麽呢?”
“小姐,您沒生氣啊?”夏梅穩了穩心神小心地開口問道。
看來俞木頭沒嚇著,倒是把她們幾個給嚇得不輕,如久搖搖頭笑道,“放心,你們家小姐心氣兒沒那麽大呢。”
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當真使性子生氣,更多的還是逗逗某人。
瞧著她的眉宇間好像還真沒了出門時的陰沉暴怒,倆人這才敢放心的大口喘聲氣兒。
一刻鍾後馬車穩穩地停下。
門房瞧著印著東鳴王府徽記的馬車,臉上笑意連連,對旁邊的小子喚道,“趕緊動作麻利點兒,快去內院報信兒,說是大小姐回來了。”
“哎。叔,小的這就去。”
帶著夏梅秋梨兩人將將進了家中大門,如久便撞見了步履匆匆什麽隨從小斯也沒帶的三哥,最奇怪的還是他神色間滿是愁慌頭一次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自己。
要知道這在幾個妹控到了極致的哥哥們中是極少會發生的情況。
心頭微跳,莫不是出了什麽事能讓三哥這般焦急忙慌?
“三哥!”
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快速準備踏過門檻的人,如久回頭追上幾步大聲喚道,“三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九兒?”聽見熟悉的叫喚聲,沈如叁霍然頓住身焦急地回轉頭一看還真是妹妹,臉上的神色極速轉變成欣喜和激動,“九兒你剛回來了?怎麽這個點?吃東西了嗎,累不累?趕緊,趕緊進去別在門口吹冷風了。”
拉住他的胳膊,如久仔細打量他的神色,“三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出了什麽事嘛,怎麽這麽焦急忙慌的是準備去哪兒?”
沈如叁眼皮快速地跳動幾下,嘴角拉開大大的笑容,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間,“還是這般愛操心,三哥能有什麽事?還不是忙著你六哥的婚事呢,這要準備的東西太多又得前去蘇陵下聘迎親,這不是就有些焦急了嗎?”
“真的?隻是這樣?”如久眼神銳利的望著他,哥哥們了解她一如她也了解每個哥哥們,三哥強作鎮定,心虛撒謊的時候就控製不住的會不斷地眨眼睛。
心底的擔憂因為他的隱瞞忍不住更加濃烈,哥哥們很少有什麽不能對自己說的話,若有不是大事就是善意的保護。
手慢慢滑下從他的胳膊來到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後,如久仰著小臉一眼不眨地望著他,“三哥,還記得剛回到京城侯府的時候嗎?”
剛回京時,大家一路上都累的夠嗆,三哥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卻不是去休息。
當他抱著一個長木盒子出現在如意苑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滿臉髒兮兮身上都是灰土的少年揚著最燦爛的笑容,說了世上最溫暖人心的話。
“九兒,這是當年三哥對你的承諾,你看不論過去了多久,隻要是哥哥答應過的,我都記得也會做到。所以九兒有什麽事的時候還是要最相信三哥呀!”
她沒有關於他們這段承諾的記憶,可在打開木盒看見了滿滿一盒子的陀螺,從最簡單的甚至可以說是難看的到慢慢越來越精致圖案雕刻的。
拿起最簡單的那隻,雖然它最樣子最難看,如久卻覺得它最珍貴,因為原木上已經變成深褐色的斑斑點點的血跡。
……
“三哥,我最相信你了。”
明明也有自己最喜歡的愛好,有心底發光發熱的夢想,為了他們卻深深埋藏,接手府中上下所有的庶務就為了讓他們可以後患無憂,肆意隨心的做各自想做的事情。
眼中浮起點點的水光,如久搖了搖他的手,如小時候那般撒嬌賣萌的說道,“三哥不也一樣要做到最相信我呀~”
“難得回來,這是就給三哥灌**湯喝呢。”忍下喉間的酸澀,沈如叁失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好了,九兒。三哥好好的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