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白清兒落袋
方才的那一瞬間所閃現的嫉恨之色,到底是白清兒真正心境的反應,還是白清兒刻意展露的偽裝,又或者只是自己的錯覺?
劉健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來證明自己剛才的觀察發現。不過,劉健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
白清兒肯定對婠婠存著嫉恨的心思。畢竟,兩人年歲差不多,又一同拜在祝玉妍的門下學習武功媚術,可以說是幾乎相同。
結果兩人之中一個可以精研天魔秘,成了陰癸派這一代的代表,將來祝玉妍死後還能接掌陰癸派掌門之位掌控偌大的陰癸派。而另一個則不得不轉而去學那勞什麼奼女大法,失去了在天魔秘上精進的機會,掌門之位更是從這一刻開始就跟她毫無關係。
她們生活的地方又是魔門陰癸派那種爾虞我詐背叛傷害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的地方,這種情況下白清兒豈能對婠婠沒有嫉恨之心?
別開玩笑了。
學渣和學霸從來都是天然的階級敵人好不好。白清兒的天資雖然不能以學渣稱之,但是那也是要看跟誰比,一旦跟陰癸派幾百年不遇一個的奇才婠婠比起來,那自然就渣了。
原著之中,後來在祝玉妍死後,白清兒拉攏了辟守玄和邊不負共同對付婠婠,想要從婠婠的手中搶走被祝玉妍傳給婠婠的天魔秘全部心法。除了窺視陰癸派掌門之位和天魔秘的武功之外,這種長期以來累積的嫉恨心理很有可能也在其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所以,劉健決定繼續試探一下。
「說起來,婠婠的天資倒是真超乎我的預料之外呢。」劉健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白清兒的神情變換,用彷彿讚歎一般的語氣道:「年紀輕輕就能將天魔秘修鍊到第十七重的境界,恐怕就連當年的祝玉妍也是比不上。婠婠當真是陰癸派這數百年來最天資卓絕的奇才,想來也一定有機會突破天魔秘十七重的關卡,突破達到十八重這個前無古人的境界中吧。」
「劉大俠說笑了,師姐天資卓絕乃是祝師的心頭至寶,清兒如何有資格和師姐相提並論?」雖然白清兒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語氣之中更是讚歎一派心悅誠服的口氣,但是劉健依然能從白清兒的語氣之中聽出那潛藏著很深的不滿和嫉妒。
「那麼你呢?」劉健坐在迅猛龍上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向著白清兒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你想要在天魔秘上再做突破,超越你的師姐,達到前無古人的天魔秘十八重境界嗎?」
「劉大俠說笑了。」
「所以啊,我說你們這些魔門的傢伙,懷疑別人也要有個限度才行。」劉健漸漸的已經厭煩了這樣跟魔門之人的談話,試探出了白清兒的心意,劉健沒有繼續將這個談話繼續下去的意思。
畢竟是魔門,眼光太短,格局太小,永遠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他人的想法。因為自身很卑劣,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認為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樣卑劣才是正確。對於不那麼卑劣的人,便毫不猶豫的冠上愚蠢的惡評肆意嘲笑。
簡而言之,就是一群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美好,活的無比痛苦,並且也理所當然的認為別人應當跟自己一樣痛苦的一群傢伙。總是希望什麼都不用付出,卻能得到最大利益的一群『空想家』。
這一點就連魔門兩派六道之中格局最大的陰癸派也不能免俗。
「好了,我該問的也問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劉健淡淡的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那個……」白清兒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奴家別無所長,只能給大俠暖床疊被,不知大俠,是否願意留清兒一命?」
「哈哈,乾脆!」劉健忍不住笑了出來,滿意的點了點頭:「有這一條,足夠我留你一條性命了。」
頓了頓,劉健乾脆的道:「也好,我身邊也正好缺一個使喚婢女。那麼從現在開始,白清兒你就是我的婢女了,守好你婢女的本分。」
「奴奴知道了。」白清兒乖乖應承,心中卻忍不住暗自得意:「機會來了,劉健這好色登徒子果然不捨得殺我!只要給了人家這個機會,還愁不能征服你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對我白清兒言聽計從!只是……我的奼女大法仍舊未曾大成,若是真的……失了處女元陰,只怕這一輩子奼女大法都大成無望!哎,世間豈有兩全之法。劉健一身硬功,能以一己之力力敵萬軍,堪稱天下無敵的猛將。只要將這人牢牢的掌握在手心之中,如今這大亂之世,我白清兒未必沒有機會……」
想到這裡,白清兒心中的野望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但是表面上卻顯得越發的乖順,乖乖的站到了劉健的身邊,像是剎那間轉換了身份,瞬間就進入了一個聽話乖巧的婢女的角色。
對此,劉健只能說。
果然女人天生就會演戲,陰癸妖女演起戲來,更是一路奔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而去的節奏。
輕輕的搖了搖頭,將這點莫名的感想拋卻,劉健從迅猛龍的背上跳了下來,將倒在地上的『雙刀』錢獨關提了起來,體內的真氣向著錢獨關的身體輸入進去。
不多時錢獨關猛地醒了過來,見到劉健,先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是在看到劉健嘴角微微的笑意之後,錢獨關強忍著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繼而錢獨關又看到了白清兒,雖然一腦袋霧水,但是卻更加不敢做出任何動作了。
劉健這才將手掌從錢獨關的胸膛上挪開。
「你現在一定有很多疑問。」劉健笑著看了看錢獨關道:「不過現在不是我回答你這些疑問的時候,我估計大江聯的人很快就來了,如果不想要讓漢水派你錢獨關和陰癸派之間的聯繫,我勸你現在最好是抓緊時間離開。至於你的疑問,有時間了我再給你解答吧。相信我只要在襄陽城裡,不管住在哪裡,你總能找到我。」
錢獨關看了一眼白清兒,最終默默的點了點頭,施展輕功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劉健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不多時『無定風』向清流就帶著大江聯的人手趕了過來,看到俏麗在劉健身側的白清兒那絕美的容顏,一時之間向清流帶來的人竟然瞬間都呆愣住了,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清兒。
也就是向清流身為一派之主,多多少少還算是有些定力。勉強將自己的眼睛從傾國禍水一般的陰癸妖女白清兒的身上挪開,拱手對著劉健道:「劉大俠,這是?」
「沒什麼,只是發現了一些藏在黑暗之中的蟲子。」劉健斜著眼睛看了白清兒一下,白清兒的臉上全然是嬌羞和謙卑的笑容,即便被劉健稱呼為蟲子,至少表面上也沒有漏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內心波動來。
看到向清流和大江聯的子弟門人盯著白清兒時的那副色授魂與一般的表情,劉健不無惡意的道:「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白清兒,可是陰癸派掌門祝玉妍的二弟子,身份尊貴無比呢。」
「什麼,陰癸派?」向清流乃至大江聯的一眾弟子原本正控制不住的瞳孔在聽到陰癸派這個名字的瞬間一縮,向清流的一隻手甚至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劍柄上。看向白清兒的眼神更不由自主的露出恐懼之色:「她是陰癸妖女!」
甚至連聲音都因為驚嚇而顯得尖細了很多。
無他,實在是陰癸派在江湖上的名聲太過響亮罷了。
陰癸派詭異隱秘,名聲雖然在江湖上廣為流傳,但是絕大多數的江湖人實際上對陰癸派一無所知,即便是陰癸派弟子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決然是認不出來的。
然而即便是認不出陰癸派弟子,陰癸妖女惑亂天下事迹,稍有見識的武林人士也能說的頭頭是道。江湖上,陰癸派這魔門兩派六道第一大派的名頭,可是人人聞之色變的。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方面是因為陰癸派本身刑事手段極為狠辣,不講任何規矩的同時又極為殘忍,這樣的門派當然會讓天下人害怕恐懼。不過另一方面的原因嘛,還是多虧了魔門兩派六道的老對手慈航靜齋幾百年來持之以恆的不斷抹黑和潑髒水,同時自西漢以來的歷代統治者出於對政權穩固的需要,針對魔門這樣的『異端邪說』也是不斷的進行打壓和抹黑,兩相合力之下,持之以恆的就將整個魔門妖魔化了,甚至有些愚人還認為魔門之中真的豢養有各種各樣的魔物,每日要以小孩子的腦髓餵養,劉健就曾經不止一次的在餘杭聽說過這樣古怪恐怖的傳言。
而作為近年來魔門兩派六道之中勢力最大實力最強的一方,也是慈航靜齋最主要的競爭對手的陰癸派,自然就承受了最多的惡意抹黑和栽贓……其實說是抹黑和栽贓也不正確,因為慈航靜齋宣傳的魔門的那些惡行很多都是真有其事,只不過慈航靜齋單方面的將魔門所犯下的惡行進行全面誇大,以求最終達到讓魔門被天下人視為生死大敵的目的罷了。
至於效果如何?
從現如今向清流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陰癸妖女惑亂天下的說法,早就已經深入天下人心之中去了。
「小女子白清兒。」白清兒羞怯一笑,頓時生出萬種風情:「不過是老爺的一介婢女罷了。」
這般微微一笑,頓時產生傾國傾城一般的魔力,如向清流者,縱然明明知道眼前之人乃是陰癸妖女卻也忍不住為之目眩神迷,好容易掙脫出來,再看自己身後的門人弟子們,一個個獃獃的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忍不住驚恐的道:「果然是陰癸妖女!劉大俠,此女……」
「沒事。」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向清流用不著擔心,劉健道:「就像我清兒方才所說的那樣,她現在不過是我的一個婢女罷了。哦,對了,你們大江聯有會硝制人頭的人吧。」
劉健把掛在迅猛龍一側的邊不負的人頭摘下來拋給了向清流道:「這是陰癸派長老邊不負的人頭,他剛剛被我殺了,麻煩向兄讓人把這人頭硝制一下,送到餘杭城,轉交給東溟夫人手上。」
「邊不負?!」向清流接過人頭,心中的震驚更是無法言表。
魔隱邊不負,雖然不入邪榜八大高手之中,但是一身武功在宗師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他的事迹,更是在江湖上廣為流傳,更引得不少人羨慕嫉妒恨。
而如今,這個令江湖人聞之色變的邪派高手竟然這般悄無聲息的就死了,死在了劉健的手上!從劉健忽然躍出,到他召集人手趕來,也就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只是這麼短短的時間,劉健竟然就已經將這麼一個宗師級高手給誅殺了,還要自己硝制人頭,將人頭送到東溟派作為給東溟夫人單美仙的禮物?
向清流倒是完全沒有懷疑手中的這顆邊不負的人頭是假冒偽劣產品。其一,是因為白清兒。如今向清流已經確信了白清兒陰癸妖女的身份,若非是陰癸妖女,怎能如此絕色傾城,叫見慣了紅粉的自己都把持不住?
既然陰癸妖女在此,魔隱邊不負身為陰癸派長老,出現在此也是應當。
更何況,向清流完全不認為劉健有說謊的必要。
襄陽碼頭一戰,劉健已經展現了自己一人敵萬軍的可怕實力,再加上一顆邊不負的人頭,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向清流手中捧著邊不負的人頭,只覺得他捧著的並非是一顆滴血的人頭,而是金銀財寶,是大江聯廣闊的未來。
深吸了一口氣,向清流道:「向清流謹遵劉大俠之令,這就著人將這顆人頭硝制保存好了,恭送到東溟夫人手上。劉大俠,此刻天色已晚,鄙盟主夫人已經在襄陽樓備下薄酒,還請劉大俠不吝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