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最終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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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欽差大人，渭水戰事結束了！這一戰，準噶爾軍隊不是被殺就是被俘，無一逃脫，全軍盡滅！我軍大捷！我軍大捷！」
隨著趙大力聲嘶力竭的大聲稟報，帥帳內頓時是一片歡騰！
雖然，帳內眾官員此前皆是親眼看到明軍在渭河戰場上佔盡優勢，但戰場局勢總是瞬息萬變，直到塵埃落定之前任誰也不敢百分百確信勝負，各軍的爭功亂象也讓這場戰事增添了一絲變數，所以眾位官員在帥帳內陪著趙俊臣等待消息之際，許多人都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寧，生怕會突然間收到戰場局勢發生逆轉的消息。
如今，終於是收到了切實捷報，心情自然是格外不同。
許多官員皆是忘記了官身儀態，大聲歡呼了起來；一向儒雅的吳啟凡面色潮紅，卻是變得神神叨叨，不住喃喃著「百年未有之大勝」；周勃與蒙古人有殺子之仇，這一刻更是雙眼緊閉、身體微微顫動著，流下了兩行清淚。
帳內眾位官員，有些人昏聵無能、尸位素餐，也有些人魚肉百姓、貪贓枉法，當然也有吳啟凡、周勃這樣有能力、有節操的好官，但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相似的。
在陝甘三邊，歷年入秋後之際火篩入寇都是一場災難，每次都會讓西北數省焦土萬里、一片狼藉，不僅是百姓們要被燒殺搶掠，官員們也是整日惶惶，三邊軍鎮坐擁邊軍數十萬，卻連自身安危都很難保證，就更別說是驅趕敵寇了，而今年又有屠城滅國無數的準噶爾汗國橫空出世，更是百年未有之威脅！
想當初，知悉了蒙古右翼與準噶爾汗國一同組建了六萬餘蒙古聯軍的消息之後，許多官員都已經做好了丟城失地的心理準備，幾位督撫甚至都打算要瞞著朝廷與蒙古聯軍暗中乞和了！
誰曾想，賑災欽差趙俊臣卻是力挽狂瀾，不僅是早早就為陝甘三邊送來了數萬禁軍援兵與大批物資，本人趕到陝甘之後更是出手架空了三邊總督王錚，以超乎常人的膽略掌控了陝甘軍政大局，又使用各種手段控制了陝甘境內絕大部分精銳力量，組建戰兵新軍、排除了汪家隱患、一手制訂了利用階州城誘敵深入的計劃！
最終，在短短十餘天時間內，明軍與蒙古聯軍連續多場大戰——階州城的攻防戰！鎮寧衛城的突襲戰！小川河的圍剿戰！再到今天的渭水決戰！從前一向是屢戰屢敗的明軍在趙俊臣的率領下竟是變成了一支屢戰屢勝的強軍！原本看似是氣勢洶洶、不可戰勝的蒙古聯軍，經過這四場戰事之後竟是全軍覆沒的局面，這是所有人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趙俊臣不僅是敢於這樣設想，還敢於這樣實幹，最終還真讓他實現了這項百年未有之壯舉！
此戰之後，隨著蒙古聯軍的全軍覆滅，至少能保證陝甘三邊往後十年時間的太平安穩，曾經視漢人如軟弱羔羊的蒙古各部落，今後將再也不敢隨意入侵明朝疆土了！
而且，聽趙俊臣這段時間以來話里話外的意思，全殲蒙古聯軍也只是他雄心壯志的第一步罷了，更還有進一步收復河套地區的想法與計劃！
今日之戰，固然是戰果輝煌，但在趙俊臣的龐大計劃之中，也只是將來收復河套戰略的一個引子罷了！
若是河套地區當真是按照趙俊臣的計劃一般重歸於明朝控制，更是將徹底消除火篩入寇之危患，從今往後西北諸省再也不會有外寇侵擾之憂！
回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帳內的眾位官員對趙俊臣欽佩愈深，激動之餘也紛紛向趙俊臣再次表達了恭賀之意。
此前，眾人瞭望戰事進展的時候，眼看勝局已定，就已經提前向趙俊臣恭賀過一次了，如今再次向趙俊臣表示恭賀，賀詞也大都是老一套，但眾位官員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也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賀詞有多麼的誇張肉麻。
他們大都是親眼見證了趙俊臣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功績，只覺得這個時候任是如何誇讚趙俊臣也不過分。
此戰之勝，讓趙俊臣在陝甘三邊的聲望徹底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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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之後，欽差大人的千秋偉績必將載入史冊、留名千古！」
「欽差大人成就這般百年未有之勝績，實乃是我朝第一名臣！」
「欽差大人之壯舉，朝廷幸甚！百姓幸甚！」
事實上，趙俊臣也是同樣的心情，在戰事沒有徹底結束之前，一顆心終究是有些懸著，如今收到了切實捷報之後，也是有些心情激動。
不過，在眾位官員的紛紛恭賀之下，趙俊臣依舊是表現平靜，頗是有些東晉謝安之風範。
只見趙俊臣抬手輕壓，安撫了情緒激昂的眾位官員之後，卻是再次把目光轉向了趙大力，問道：「此戰的戰果可有統計出來？我軍傷亡幾何？俘虜了多少敵軍？……還有，可有生擒到準噶爾汗國的幾位主將？」
趙大力依然是情緒激動，聲音洪亮的答道：「啟稟欽差大人，依照前方傳來的消息，我軍已是全殲了蒙古聯軍的準噶爾騎兵及僕從軍，總計斬首八千餘，俘獲五千餘，還繳獲了戰馬一萬一千餘匹以及大量的兵器軍資……
我軍的戰果顯赫，但傷亡也很嚴重，大約死傷了一萬五千餘人，但戰兵新軍、禁軍援兵、戚斌新軍的死傷較少，加起來也不足三千之數，絕大部分死傷皆是來自於防線左翼的各地邊軍援兵……
……此外，我軍在渭水戰事之中，也『誤殺』了許多蒙古右翼騎兵，再加上蒙古右翼騎兵臨陣反水之後就成為了準噶爾騎兵的主攻目標，所以蒙古右翼也是傷亡不輕，戰死了大約五千人左右……只是，這些蒙古右翼騎兵戰死之後，他們的首級大都被我軍將士們割了下來，皆是與準噶爾騎兵的首級混雜在一起無法分辨，如今蒙古右翼的首領齊格木正因此而大發雷霆，說咱們背盟棄約，方振山總兵目前正在與他扯皮，只不過齊格木氣憤難平，方總兵認為齊格木很快就會趕來中軍大營質問欽差大人，所以提醒欽差大人要早做準備……
……至於準噶爾騎兵的那些主要將領，卻大都是一些悍勇敢死之輩，幾乎所有人都戰死於渭水戰場了，唯有主將巴根重傷未死，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何漳老將軍就尋來軍醫為他緊急醫治，只是巴根的傷勢很重，卻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
聽完了趙大力的稟報之後，趙俊臣輕輕點頭，緩緩說道：「這樣看來，我軍經過了鎮寧衛城、小川河、以及渭水這三場戰事之後，已是斬殺敵人兩萬八千餘，俘虜一萬三千餘，若是再加上尚未統計戰果的階州城戰事，我軍總計消滅了蒙古聯軍四萬五千餘兵力，確實算得上是戰果顯赫……而蒙古聯軍如今也只剩下了臨陣反水的蒙古右翼騎兵與諸察合台軍隊，其中蒙古右翼騎兵眼下只剩下了七千餘兵力，諸察合台軍隊也只剩下了不足兩千人，皆是傷亡過半、受了重創……
不過，我軍經過這四場戰事之後，也是傷亡慘重，即使是不算階州城的傷亡，死傷也有四萬之多，這幾場戰事……堪稱是百年未有之慘烈了……」
趙俊臣這些年來管理戶部，對於數字最是敏感，聽到趙大力的稟報之後，很快就統算出了敵我兩軍的所有傷亡數字。
明軍總計死傷了四萬餘人，蒙古聯軍被殺被俘總計也有四萬五千人，若是再加上尚未統計傷亡數字的階州城守軍，兩軍的死傷數字卻是大致相同！
要知道，在這幾場戰事之中，明軍可謂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又有兵力方面的絕對優勢，還有趙俊臣的諸般布局謀划，但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在傷亡數字上稍佔優勢，從這方面而言，明軍也算不上是完勝。
但對於這般結果，不論是趙俊臣還是帳內的諸位官員皆已經是深感滿意了，畢竟這幾場戰事大都是野外作戰，原本就不是明軍所擅長，蒙古聯軍儘是一人雙馬的騎兵，主要敵人準噶爾騎兵的戰力也要比明軍精銳更勝一籌，若非是趙俊臣的諸般布局謀划，即使是明軍再增加一倍傷亡，也絕無可能有這般顯赫的戰果！
所以，見趙俊臣算出了兩軍的最終傷亡數字之後，帳內眾位官員又是一陣恭賀。
但趙俊臣依舊是表現冷靜，並沒有得意洋洋，反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戰後諸事之上。
只見趙俊臣再次抬手止住了眾官員的紛紛恭賀之後，然後就開始雷厲風行的傳達軍令。
「吳知府，如今軍中俘虜總計有一萬三千餘，規模頗大，由你來儘快完成俘虜營的擴建……此外，俘虜之中的那些傷兵，若是傷勢不嚴重的話也要給予基本醫治，不能讓他們輕易死了，本欽差還留著這些俘虜有大用處……」
「周大人，將士們的軍功要儘快統計出來，第一批賞銀也要儘快發放出去，不必擔心銀子不夠，若是軍餉不足的話我自然會想辦法解決……」
「古大人，我軍的傷兵醫治就由你來負責，若是再讓我發現軍中忽視傷兵的情況，定不饒你……」
「牛輔德，由你來持筆寫一份捷報，儘快將這份捷報傳報朝廷、公示各地……」
隨著一道道軍令傳下，帳內各官員皆是被分配了任務，但趙俊臣一直都沒有提及請功奏疏的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才是戰後的重頭戲！
但這件事情並不是趙俊臣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這關係到戰後利益的最終分配，奏疏里的排名順序必將是影響深遠，關係到無數人的仕途前景，不僅是所有人都要暗中角逐一番，趙俊臣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認真考量，所以趙俊臣就暫且壓下了此事，只是先行向朝廷送去一份捷報罷了。
反正無論如何，趙俊臣身為此戰的明軍主帥，必然是位居首功、無人可及！
依照時間估算，小川河戰事的捷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送到京城了，德慶皇帝與朝廷群臣必然會震驚於小川河戰事的戰果，但如今還未等他們緩過勁來，卻又要收到渭水戰事的捷報，也不知道到時候京城裡的君臣們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可以肯定的是，為了封賞趙俊臣的這般顯赫戰功，朝廷必然會引來一場大爭議。
對此，趙俊臣很是期待！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際，帳外突然又傳來了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人吵著要見趙俊臣。
接著，有侍衛進入帥帳稟報，稱是戚斌新軍的幾名軍官吵鬧著要求見趙俊臣，情緒頗是激動，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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