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可是你看上去不比我們大多少啊？」 

  「誰說師父就一定要比徒弟年紀大？」 

  「你到底是教還是不教？」葉子玉不想再聽有關師徒這個話題，趕緊轉移莫凝的注意力。 

  「唉，收了個笨徒弟。」 

  王瞾藝一副無比苦惱頭疼的樣子，看得葉子玉狠狠咬牙，一字一頓道：「就是不教了唄。」 

  王瞾藝無奈的點點頭。 

  「小氣鬼！」莫凝不屑的冷哼。 

  王瞾藝立即露出一臉委屈，「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啊，我不能食言而肥啊，那樣還怎麼做人家師父，是不是呢凝兒妹妹~」 

  莫凝渾身一激靈，她怎麼早沒發現此人這麼沒個正形，這樣看來，白浩成要比這個王瞾藝強得多，至少說話不會這麼輕浮，但是氣人的本事都是一樣的惹人討厭。 

  「不教就不教，有什麼了不起的，哼！」說著，莫凝就拉起葉子玉向門外走。 

  「嗨，急什麼啊，我不能教，不是說別人也不能教，只是我這個徒弟笨了點，腦筋不太會轉彎，還得叫我這個做師父的提醒，你說我多辛苦~」 

  葉子玉停住腳步，回頭，用手指了指自己，很是懷疑，「我？」 

  王瞾藝微微點頭。 

  莫凝也恍然大悟。 

  「是啊，我一開始就想讓葉姑娘教我的，如果是你教我的話，請我我都不跟你學。」 

  「可是，明天就要走了，我來教她根本就來不及，我想著你教可能效果好一些，她學的會快點。」 

  「我當初也沒怎麼教你，不過是給你做了準備的工作罷了。」 

  「可是……」葉子玉皺眉，「我教她……是讓我收她做徒弟？」 

  「我還不想有徒孫，那樣我會覺得自己老了。」 

  葉子玉……她還沒說不想做收徒這種只有你能做出來的事呢！ 

  王瞾藝接著說道：「就算是我親自教她，這一晚上她也不可能學成，而且那個步子的要點只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你把圖畫下來，注意事項叮囑好，讓她自己照著練就是了。這也不算是收徒，只是給了她書本讓她自學罷了。雖然有違門規。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門規？還有門派？真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門派！」莫凝覺著實在是有些好笑。 

  「幫派都還存在，門派為什麼就不可以有？」王瞾藝淡淡說道。 

  「我又沒說什麼。」莫凝吐了吐舌頭。「葉姑娘，去你那裡，你給我畫下來，我明日就照著練習。」 

  當葉子玉把梅花步畫在圖紙上遞給莫凝的時候。莫凝盯著圖紙發愣，這跟她想像的武林秘籍完全不一樣啊！ 

  雖然她之前還暗自嘲笑了王瞾藝，但是內心還是很期待這個神秘的梅花步的。 

  她以為葉子玉會需要畫一個晚上才能將整套路數畫出來。 

  此時看著一張小小的A4紙張，上面一圈圈的圓圈，裡面七拐八拐，方向不同的箭頭，和標得亂七八糟的數字，她很懷疑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葉子玉口中所說的梅花步布陣圖。 

  「這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啊？」 

  「這個就是梅花步啊！你看，這裡每一個圓圈代表的就是一個梅花樁……」 

  當葉子玉將所有關於梅花步的事項都講解完以後，已是深夜很晚的時候了。 

  葉子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著莫凝一手拿著她畫給她的紙張，在房間的空地上摸索著走。 

  「你這樣不行，明天你讓人給你做一個矮一些的梅花樁，要在那上面練習才有效，你看，這天眼瞅著就亮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你那麼愛惜皮膚，熬夜可是對皮膚最大的傷害了。」 

  雖然是在為莫凝著想，其實是葉子玉自己已經困得受不住了。 

  「不行，你明天就要走了。要是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沒處找你去。」 

  「這個圖上標的不是很清楚了么。」 

  「這個只有腳下步伐，上身呢？上身什麼動作？」 

  「沒有上身，關鍵就是腳步靈活，等你站在梅花樁上走這個步子就知道了。只要你能在上面快速行走。如在平地一般，並保持身體平衡，對於身體整個的協調性都會有很大的提高。」 

  「哦，那好吧。」莫凝將圖紙疊好，仔細的收進衣服口袋裡，卻並沒有離開。而是一屁股坐到了葉子玉的床上。 

  「你這是？」 

  「我今晚就睡在這了，馬上就天亮了，我在回自己的房間不是更少了睡眠時間？」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吧……」 

  莫凝已經脫下鞋子爬進了床的內側。 

  葉子玉實在困得沒有精力再和她為這點小事辯駁，索性便和她擠在了一個床上。 

  半夢半醒間，就聽身旁人精神異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哎，你睡了沒？」 

  「恩……睡了。」葉子玉迷迷糊糊的回道。 

  「嘿，你也沒睡著!咱們說會兒話吧。」 

  「莫大小姐，你饒了我吧。」葉子玉翻了個身，背對著莫凝。 

  「你來我家住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有真正和你好好聊過天呢。」莫凝轉身去推她。 

  葉子玉本來就因為缺乏睡眠而頭疼，被她這麼一搖更是暈眩，卻無論如何也沒法睡了，索性把被子一掀，坐了起來。 

  「你要聊什麼，反正是最後一晚了，我就捨命陪君子吧。」 

  「你快躺下，別著涼了。」莫凝伸手拉她。「不瞞你說，我還是第一次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呢。」 

  「男人就好多次了？」葉子玉打趣道。 

  「說什麼呢！」莫凝佯怒。 

  「呵呵，開個玩笑。」葉子玉重新鑽回被窩。 

  「你和你的閨蜜是不是總這樣躺在一張床上聊一個晚上啊？」莫凝的語氣中充滿了羨慕。 

  葉子玉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的小夥伴，她確實也有過向莫凝這樣硬是和別人擠在一張小床上，要求對方陪自己說話的。 

  她這人一向覺少，所以到了晚上總會失眠，尤其是在有好朋友在的時候，特別想拉著她們一起說話到天亮。也只有在最好的朋友面前，葉子玉才能顯得話多，顯得活潑一些。 

  只不過，還沒等她聊夠。對方一個一個都早已沉沉睡去。 

  今天她也終於體會到了那些人被自己強拉著不準睡覺是有多哀怨了。 

  「也沒有，通常沒多大一會兒她們就睡著了。」葉子玉回憶著過去快樂無憂的生活，感覺那些就像是存在在自己的夢裡一般，虛無不真實。 

  「那今晚我可以陪你啊！」莫凝忽閃著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葉子玉。 

  葉子玉抬起遠離莫凝的那隻手撫了撫額。 

  看來今晚註定不要睡了，早知道就讓她去找小白那傢伙了。 

  「你在想什麼？」莫凝問道。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能覺著困了要睡覺。」 

  「你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不想知道。」 

  「我在想我以後能做什麼，是不是要一輩子這樣被人圈養在這寨子里，每天就是吃睡給人醫治。」 

  「等你練好了身手你就可以和那些男人一樣上山打獵了。對了，那個白浩成身手也很厲害。你可以讓他教教你別的什麼啊。」 

  「可是那也是只多了一樣捕獵而已。我覺著那樣的生活太沒意義。」 

  葉子玉默然，果然是大小姐的想法，有多少人想過這樣無意義的生活都過不上呢。 

  「其實我很羨慕你，你有事情去做，有努力的目標支持著你。而我什麼都沒有。」 

  「我要去找我的家人，那不是我的目標，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必為此而努力，我希望他們現在就在我的身邊。」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莫凝趕緊道歉。 

  「沒關係，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很羨慕你，莫奶奶雖然有些固執，但那都是用她覺得對你最好的方式。」 

  「恩，這我知道。」 

  兩人一時無話，半餉，莫凝翻過身，面對著葉子玉，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葉子玉側過頭，對上莫凝羨慕的眼，心道。這話形容你更為貼切吧。 

  「你覺得我除了學些能夠對抗變異獸的本事外，還可以做什麼？」 

  「你怎麼想要做起事了，其實之前你說你也想去山上打獵我就有疑問了。像你這樣的大小姐，不都是等著別人送來現成的么。而且你給我的印象也是一個不喜歡麻煩。不愛做事的人。不然，寨子里那麼多異能者變異者，每天受傷的不只是白家人，為什麼你不給別人醫治，如果你不拒絕，我想你也就不會有閑工夫想這些事情了。」 

  莫凝白了葉子玉一眼。「原來我在你們眼裡是這樣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大小姐啊~」 

  「啊~我可沒這麼說。」葉子玉摸摸鼻子。 

  「得了吧，你說的夠明顯了。不過沒關係，我以前確實是這樣的人。不過現在我不想在繼續這樣了。治病救人，寨子里的那個傻姑娘也能做，我不留些人給她去治，恐怕她就會被人遺忘了。」 

  「哦？怎麼說？」 

  「你不知道，那個傻姑娘其實精神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寨子里大部分的人都沒有異能或是變異，偏偏那個傻姑娘得了和我一樣的木系異能。起初我知道全寨子里只有我和她異能相同，還很是懊惱一陣子呢。那時候寨子里所有的人受了傷幾乎都會來找我，先是我忙不過來，而且那個時候我就像你說的習慣被人伺候而不是去照顧別人。但我也不能完全不管那些受傷的人，畢竟他們也是為了我們這些呆在寨子里的人有食物吃而受傷。然後我發現，那些被我趕走的人就會去找那個傻姑娘，我也樂得清靜。後來，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去看那個傻姑娘是怎麼給人醫治的，結果我看見不少人在欺負她，逗弄她，後來打聽才知道，因為我也給人醫治，所以，如果當日沒有排到的他們第二日早點來就可以得到治療了。受傷的人大都是變異者和異能者，有一定的抵抗力，不過他們也會去找傻姑娘，但是他們卻拿傻姑娘戲耍。我雖然不滿意自己和一個傻子有同樣的能力，但是不並不是厭惡她。然後我就想啊，反正我每日不可能給太多的人看病醫治，來的人里又有那些明明得到傻姑娘幫助的卻不知感謝還欺負她的人，所以我就吩咐下去，以後只給白家的人醫治。這樣一來，寨子里的人受了傷只能去找那個傻姑娘了，我又叫人去一遍遍的教導傻姑娘如果再有人欺負她，就不給他們治療。慢慢的，沒人再去欺負她，反而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打來的獵物都會分一些給她呢。前陣子我又去看過了，那胖的，嘖嘖。」 

  這真讓葉子玉感到意外，很難想象這樣驕傲人性的大小姐會為一個傻子考慮，只是這個小姐幫助人的方法，額……真是夠拐彎的。 

  「既然你想找事情做，我倒是有可以給你出個主意。」 

  「什麼，你快說。」 

  葉子玉坐起來，披上外衣，下床取過自己的背包，從背包里取出了她搜集的蔬菜種子和幾個土豆地瓜放在桌子上。 

  莫凝也半坐了起來，接著昏暗的小油燈，看清葉子玉拿出的東西，先是有些驚訝，後來變成不解。 

  「你這些都是哪來的？你別告訴我這些東西一直在你的背包里。那些豆粒種子也就算了，這地瓜土豆，尤其是這幾個白菜心，怎麼可能會保存得這麼好！」 

  葉子玉呵呵乾笑，「現在是冬季氣溫低么。」 

  「別以為我不幹活就沒有常識，說，你是怎麼做到的？真不知道你這女人究竟有多少秘密。」 

  「我哪裡有秘密呢，你不是要找事情做么。這些都留給你，有的是我自己搜集的，有的是別人送的。」 

  「你不會讓我去種地吧！」莫寧張大嘴巴。「你覺得我會種地么？而且，現在的土地根本種不出來莊稼，你也不是不知道。」 

  葉子玉走到水盆邊，將手上的泥土洗凈，重新鑽回被窩裡。莫凝向里挪了挪。(~^~)